“外面怎么回事?”
“怎么乱糟糟的?”
“伙计都不做事的?不将那些人都一一归位位置上,待会诊治的顺序出错怎么办?”
“……”
“掌事,出事了,出事了。”
“出大事了!”
“……”
“出什么事?”
“有什么大事?”
“……”
“百草厅治死人?有这样的事情,东北城的百草厅?这……不太可能吧,百草厅内的医者郎中用药都是属于和缓的。”
“一些特殊的药材和方子,都是需要多人一起商量后,才能使用的,就是为了防止那样的情况发生。”
“……”
“掌事,外厅的那些人都在传,都说北城的百草厅治死好多人,现在都有人走掉了。”
“连取号的一些人都走了,待会估计……还要走一些人。”
“……”
“听你所言,北方就算有那样的事情,能传的如此之快,咱们这里和北城距离可是相当远的。”
“正常的一个消息,不可能传的这般快。”
“嗯,传我的话,各科的医师前往会议室开会,一盏茶内,除非手边有紧要的事情,否则,必须到来!”
“……”
“是,掌事!”
“嗯,快去!”
“快去!”
……
……
临近巳正,东北城的百草厅。
此刻多有成为坊地热闹之所,门外……闻讯而来的看热闹之人很多很多,若非有伙计拦阻着不让进去,厅内的人只会更多。
厅内。
早先进去人一直在等待着结果。
无论那喜欢骂人的妇人如何辱骂郎中,事情还是要解决的,除非那妇人愿意看着她孙儿就那般死在病床上。
百草厅已经调集多位医师前来诊断,那孩子的病情……还是刚才看到的一些人所言。
在床上不住翻滚,不住喊疼,嘴角都流血了,脑袋下的枕头都染血了,整个人蜷缩一处,看上去真的快要死了。
现在……不知道百草厅的郎中是否把那个小孩子救回来!
事情的脉络也大致清晰了,就是那妇人带着孙儿来看病,郎中好好的检查一番后,便是开药了。
妇人带着孙儿就回家了。
途中将打虫的丸药吃了两粒,结果……就这样了,仿佛吃的不是打虫丸药,而是砒霜一样。
这也太……。
那妇人的骂声到现在还没有停下,听着意思,若是他孙儿真的出事,他就准备直接吊死在百草厅门前。
这也太骇人了。
倘若如此,百草厅以后还做不做营生了?
“你们说那孩子能治好吗?”
“我感觉有些够呛。”
“那孩子我之前透过病床的琉璃窗户看到了,那孩子口中不住吐血,整个人好像吃了毒药一样。”
“估计难了。”
“……”
“可百草厅开的明明是打虫丸药,若是毒药,也不太可能,那可是自毁名声的事情。”
“……”
“谁说没有可能?马有失蹄,人就没有出错的时候,说不定就是郎中医者看病的时候大意了,开了一些别的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
“也是那个道理。”
“……”
“那孩子估计难了,先前那孩子的哭疼声音,你们是没有听到,我可是听到的,那孩子的脸都有疼的不成样子了,可见肚子肯定很疼很疼。”
“难不成是肠痈之病?”
“……”
“若是肠痈之病,百草厅也无需这般紧张了,满京城上下,别的医馆怕肠痈病,百草厅还是无惧的。”
“小神医一出手,直接就解决了。”
“若是肠痈之病,里面的郎中也应该可以诊断出来,到现在还没说,可见不是肠痈之病。”
“……”
“也是,也是那般道理。”
“所以,那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
“我又不是医者,我们都不是,还是……问问百草厅的人吧,我去问问。”
“……”
“不用去了,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我猜着那孩子要艰难了,只希望百草厅可以将那孩子救回吧。”
“外面的人还真多,消息传的那么快。”
“……”
“估计百草厅接下来的营生不好做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死在百草厅,营生就更难了。”
“……”
“你就口上积德吧,那孩子才多大,若是死了,多可怜,那妇人也多可怜。”
“男人没了,儿子儿媳没来,若是孙子也没了,怕是真的要一下子吊死在百草厅了。”
“……”
厅内纷纷攘攘,伙计们也是无法,可以让那些人不要乱动,若说将他们的嘴巴封住,还真是做不到。
希望郎中们可以将那孩子救回来。
那妇人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一边哭着,一边骂着,还真是难听,虽可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不招惹为好。
先等郎中医者们的消息吧。
还有掌事们的消息。
“三姑娘,无需着急,无论事情如何,咱们不能乱,百草厅也不能乱,否则,就真的乱了。”
“……”
“孟总,这件事也太突然了,那孩子……怎么就……就那样了?我已经派人去恭王府请王专家了。”
“明月道长也已经去瞧瞧了。”
“为那孩子诊病的郎中所言,并没有开什么方子,只是一些简单的丸药,对身子也根本无害的。”
“结果……就这样了。”
“……”
一袭白色宽松的对襟衣衫,不为修身,正合所用,肩头挂着百草厅大掌事的百草云纹金色铭牌。
梳着寻常制式的女子发髻,无一珠玉点缀,檀木雕琢的簪子束之,金丝隐现,一道参草的纹理隐现木簪表面,多添古色淡雅。
微施粉泽,烟眉拂柳,清眸弦月,精致容颜被口罩遮掩许多,未观全貌,更显出尘明丽。
紧紧攥着手中的一柄小巧玉如意,一双白嫩的小手手背上,多有苍白,青筋隐现。
思忖所得消息,三姐心中多焦急,多慌乱。
孟总前来之言,虽有宽慰,实则……事情还存在,还是没有解决。
而且,此时此刻,都能隐隐听到窗外远处街道上传来的杂乱声音,汇聚此地的人越来越多了。
都来看热闹的?
消息传的那么快?
有什么好看的!
事情!
怎么就发生那样的事情?
一个小孩子,前来看病,怎么就浑身多抽搐,嘴角还流血了,脉象弦紧而数,脏腑多无力,甚至于越来越弱。
待在百草厅多年,虽非通晓医道,然则……通过一些病症的症状判断,还是能够琢磨出一些东西的。
无疑,那个孩子很危险。
性命很危险。
果然真的死在百草厅,后果……自己都能想到,真的可以想到,那个场面……想一想都觉后怕。
都觉恐惧。
都觉一颗心跳的飞快,都要跳出身子了。
百草厅会成为众矢之的?
会成为许多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也会成为许多病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百草厅的营生……要完?
钟哥儿数年前让自己操持百草厅的营生,自己……自己却给他这样一个结果?
自己如何对得起钟哥儿的信任!
还有百草厅的上下一干人等,还有制药工坊的许多人,自己……越想越觉一颗心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三姑娘。”
“三姑娘,不要太担心。”
“不要太担心。”
“行医看病,出现病死之人,实则是一件难以预料、难以猜测的事情,倘若百草厅的运气不好,那孩子的命也不好,也是无法。”
“当思忖有可能出现的解决之法。”
“何况,现在那孩子还没死呢。”
“若可,将小秦大人从翰林院请回来,也是有必要的,说不定小秦相公有法子!”
“毕竟,小秦大人,可是神医!”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