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我所做的这些治疗手段都不一定有我说的那么有效。
因为你和人类已经是完完全全两个物种,连生物都称不上,我也只是通过先前对那块魔王残片的研究才找到了点头绪。”
“魔王残片?”
路西法还在疑问,费伦便已自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把手术刀,注入一定魔力后其刃面亮起银白色的光泽,在路西法的右手上用力的切了一下。
绷带自然是直接自中间被切割的相当干脆,但路西法的手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出现。
费伦看向手中的手术刀,银色光泽暗淡下去,出现一点深渊侵蚀的纹路。
“我就知道。”
费伦似乎是早有预料,只是叹了口气便将这把失去作用的手术刀封印净化,丢入储物戒内准备废弃。
路西法看着小臂上斩断脱落的绷带,以及下面已然渊黑一片的手臂,隐隐失神。
“你身体的防御力其实并没有下降,真正出问题的是内部自我发生的崩坏现象。”
说着,费伦自储物戒中拿出另一把圣白色修长且柄部刻有月纹的小刀,口中轻念咒文,更加强盛的光芒显现。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自刀上发出,光是感知到它的存在都会隐隐刺痛。
不过这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仅仅只有短短一瞬,辉光内敛,又变的跟普通物件一般。
这回只是轻轻一划,路西法的臂上便出现了一小道血口,黑红色的血液自伤口中流出。
费伦手中放出纵物魔法将这些血液操起收入桌上准备好的瓶中,并解释道:
“为了让你更直观的理解这一点,可以看看你的血液的变化。”
血液在瓶中不断晃动,仅短短不到十秒就出现了结晶化现象,半透明的魔力结晶析出,残余的血液散发出深渊的气息,保持液态。
“通常而言,就我们在以往作战记录中研究出的规律,魔王在受伤中流出的血液会在极短时间内全部变作魔力结晶体,同时散发出一定腐化气息。
这是因为魔王的身体本就是由魔力结合某种奇特力量形成,说是魔力生命体也一点没问题。
这也便是为什么我会说一旦没有了魔力支撑,你很快就会因为‘饿死’而消散。
且事实上讨伐魔王的作战就是基于这一原理的实际应用,当然也并不是很好用就是了。
不过以往你的身上应该都带有腐化之触,现在看来你似乎克服了这一点,是因为用获取到的深渊之力将其统和了吗?”
路西法摇了摇头,下床俯身将脱落的绷带拾起,并说道:
“就算你问我也记不起来了。还有,我右手这部分的绷带上沾染的应该不只是我的血,还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血在上面。
虽然连对方是谁都已经想不起来,但是我的本心告诉我那绝对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她起身转过头来看向费伦,非常认真的问道:“你能帮我吗?哪怕只是找到那里,那个人住的地方。”
费伦将试管瓶放下,接过了路西法手中的那部分绷带后回道:
“我需要一些时间,这上面你残留的气息过多,我有点难以确认。
你身上这些深渊侵蚀我也要做点处理,不过还是需要先做些基本的体内深渊能量削弱。
对了,你能把核心放出体外吗?如果不能的话,尽可能的把它固定在一个位置,我就能更方便的进行操作了。”
说着,他便让路西法坐回床上,自储物戒中取出好几枚海蓝色的药剂放到桌上。
“核心?”
路西法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确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是体内力量流动的枢纽。
闭上双眼,试着切实感受其存在,最终将分散的核心整合。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以至于她自己都有点惊讶了。
费伦此时也在用洞悉之眼观察着路西法体内能量的流动,身上的净化加持更加繁复。
“最终汇聚到了心口部位吗……不过既然有这种能力,你需要避嫌吗。
虽然我并不是很介意,不过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费伦眼中的洞悉术式消失,回到了正常视野当中。
“把核心移动到腹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真的有必要吗?”
路西法以单手搭在心口上,狐疑的看着面前的费伦。
费伦面色相当平淡的说道:“没有必要,我也不是没有为女性冒险者处理过伤势,只是出于相互尊重的理由罢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让你留下点什么不好到终身难忘的印象,建议将感官尽可能的完全阻断开来。
但考虑到你的意识就寄宿在核心里面,这招可能收效甚微,昏迷过去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路西法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大坑里,自己的身份似乎是很不一般,但对方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算是她也遭不住吧。
她竟然咽了口口水:“所以……?”
费伦立刻明白了意思:“看样子你是同意了。”
他转过身去以魔力唤起了墙上并排的几瓶药剂,并说道:
“以往常规使用的对人麻醉剂大概率无效,不过既然是魔力生物的话,以前他们试做的能量阻断剂应该能起到点失去知觉的作用。
既然是魔王那就保险起见,试试理论对圣灵级元素生命体使用的双倍剂量吧,这些都是原液,几瓶下来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路西法看着气质完全转变冷静到极点的费伦,心里暗道:
“为什么这个人现在完全不像一开始那样的温和老爷爷形象了……完全变了个人吧这是。”
费伦这时倒没有心思管路西法心里的小九九,将这几瓶能量阻断剂使用魔法二度浓缩后倒入另一个瓶内,用注射器将其吸入。
特殊魔导金属制的针头上闪烁起与先前近似的银月之泽,转过身来让路西法以脖颈对向自己。
“zetur kodoa(旧王国语:灵之阻断)”
一道魔法阵图出现在费伦的手前,同时用眼神示意路西法不要抵抗以免出岔。
路西法点了点头,魔法开始作用于其身,但似乎并不起效。
“嗯,看来你得吃点苦头了。”
路西法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费伦便将针剂扎到了脖间开始注射。
强烈的麻痹感自身体各处迅速扩散,能量流转近乎停滞,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但与之相对,意识却仍然清醒,只是什么都做不了而已。
费伦将路西法的身子侧翻过来,手搭在侧胸即腋下下方部位,十多根银色的丝线探出直接刺入路西法的身体,摸索至核心附近。
不过好在能量阻断剂的确对她还有点作用,至少确实没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痛了。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