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植见李处温落了下风。他赶忙出声阻止。
“太师,今日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了争辩,谁是辽国皇帝的问题。”
“哦哦,那你想争辩什么?”
“太师不远千里,带兵前来,所为者何?”
童太师也不隐瞒。我乃为了幽燕之地而来。”
马植微微一笑。“幽燕之地,也不过两府十六县。太师何不往北走一走,往东看一看呢?”
“你这是何意?”
“太师,往东北而去,那一片是环渤海带。那里百姓众多,且普遍富裕。
尤其是渤海东的金州府,可是比你们大宋苏杭两地,更加富庶的存在。
这样的好地方,太师你不想要吗?”
童贯当然想要。可他也不傻啊。“锦州到盖州一带,那是金国的地盘。而金州府是安国的地盘。
不管是对上金国的完颜晟,还是对上安国的潘小安。自己都没有胜算。”
童贯年龄大,可没有糊涂。他官职大,傲慢一点是有的,但却不敢狂妄。
能够来收拾辽国,那是因为他与辽国打过仗,知道辽国虚实,知道辽国这个软柿子,可以捏一捏。
“你这使者,说话不真诚,让人烦闷。你们暂且退下吧,我还有要事处理。”
李处温与马植便告辞退下。
“刘将军,你对这二人怎么看?”
“太师,这二人皆是狡猾之辈,话里话外大义凛然,依我观之,二人必有所求。
来日,太师可分别接见他们,必有收获。”
童贯哈哈大笑。“与我意见相合。不愧是我的得力爱将。”
刘延庆大喜。“都是太师栽培。”
还没有等到第二天。马植便深夜来见。
童贯看着这个长相斯文的人,一时摸不着他的所求。
“马使者,你有何话,要深夜对我说?”
马植微笑。“我是来助太师夺取燕州的。”
“哦~”童贯半信半疑。“你有何求?”
“只求功成之后,能够见宋皇一面。”
“嗯”童贯微微颔首。“这倒简单。说说你的法子,我童某并不是寡恩之人。若你信息有用,必然让你得到更多。”
马植也不卖关子。“而今北辽内部并不稳定。北辽皇帝耶律淳行将就木,不日便可驾鹤西游。
而北辽之军,唯有一军最为厉害。那就是怨军。
这怨军四队中,唯有郭药师最厉害。现如今郭药师不受耶律大石待见。
他的人马蜗居在涿,易二州。太师可派一军,围而不攻。只待北辽皇帝驾崩,郭药师必降。
到那时,太师可携大军,一举击败北辽,夺取燕州。”
童贯略微琢磨,便知此计甚妙。他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马使者,若此事做成,我必向皇帝推荐你。”
马植出了大帐,他抬头望向星空,一片璀璨。
第二天,李处温想要拜见童贯,却被告知童太师已经出巡。
两位使者可以留下来等待,也可以自行回去。
李处温心想,“我等你个瘪犊子。”
李处温就带着马植回到燕州府。
耶律大石听到两人的回报,知道童贯不可能和谈。他就着手准备作战。
李处温与马植,又去面见北辽皇帝耶律淳。
耶律淳的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美酒和美人。
对于李处温与马植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到耳朵里。
萧普贤女全权代表了耶律淳。
她拍了一下耶律淳作怪的手。“李爱卿,若依你所说,宋军是可以战胜的?”
“皇后,宋军可以战胜。童贯虽然带来二十万大军,但都是一群杂兵聚集。
据我观察,能够战斗的宋军主力不足五万。”
“那咱们就狠狠的教训童贯。教训这群落井下石的小人。”
萧普贤女霸气侧漏。萧家女人,都有其狠辣的一面。
李处温与马植退下之后。
萧普贤女面对耶律淳,又恢复温柔乖巧本色。
“我的爱妃,你可真有帝王气概。”
“陛下,休要取笑我。人家只是代你发言而已。”
耶律淳却无所谓。“爱妃不必过谦。想大宋之前的大唐,不是也出了一个武则天的女皇吗?”
萧普贤女捶了耶律淳一下。“陛下,我可不要当女皇,我只当你的女人。”
耶律淳把萧普贤女抱在怀里。“那就让朕好好疼爱你…”
童贯只是单纯不想见李处温。他瞅见李处温老气横秋的模样,就来气。
但他把马植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童贯派刘延庆带领三万大军,包围涿州和易州。只是围而不攻,耗着城里的契丹人。
而他则坐等耶律淳驾崩。
耶律淳与萧普贤女一夜鱼龙舞。等到天亮时,他就有点气息不稳。
耶律淳觉得头疼欲裂,手脚盗汗且双腿绵软无力。
萧普贤女很慌。她叫来大夫给耶律淳诊治。
这大夫是马植的本家。他收了马植的好处,决定对耶律淳用点招数。
耶律淳年龄不大,且常年骑马舞枪,身体素质其实不错。
但随着金国进兵,他压力过大,喜欢借酒消愁。美酒与美人不分家。
耶律淳的身体,就有了损伤。
马大夫了解耶律淳的病情。他给耶律淳开了安神止疼的药剂,又给他开了一剂补药。
按照以往,皇帝的药,必须好几个御医共同诊治,开出的药,也要人试验。
现在北辽已经没有这个条件。能够找上一个好大夫,都不容易,别说好几个大夫。
再有,这补药先给内侍品尝,内侍能品尝出个啥?
耶律淳却能品尝出。他的身体又强壮起来。他又开始喝酒,又开始与萧普贤女戏耍。
如此半月。
耶律淳终于脸色蜡黄,头发花白,眼里无神,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虽是初夏,耶律淳却觉得遍体生寒,如处冰窖。
他把萧普贤女叫到身前。“爱妃,今生能够遇见你,实乃我人生第一大幸事。
若放在以往,这皇位之争,必然血流成河。而如今,这皇位恐怕给人,也没有人敢要。
我死之后,爱妃可以自取。你也当一任女皇。
这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祖宗法制。还不都是一个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