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说的夜莺是那种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只能唱歌的。”艾洛克叹了口气说道。
布莱迪·康迪神情诡异的看了眼艾洛克，说道：
“这么看来，你好像对此不怎么满意？”
艾洛克可没这个意思，他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是说刻板印象影响了我的判断。”
“哈哈哈。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其实，那些大剧院的艺术家也会来这里消遣的。当然，也会在这里接客。当一回真正的夜莺。”布莱迪·康迪神神秘秘的说道。
“虽然台上的那些美女主唱之类的会相当的昂贵，但只要你有钱。成为你的情人也不在话下。”
“非常多的主唱们希望依靠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取更多的名誉，更多的钱。嘿嘿。”
艾洛克望了眼台下正在卖力演唱的歌手。听着布莱迪·康迪的话，再次刷新了对潜规则的认识。
一个超凡者艺术家。虽然只有一级。
也会被金钱和名誉所羁绊。凭借着自己的歌喉和实力也登不上这个舞台。
超凡超凡！！
什么是超凡啊！
超凡脱俗。
虽然不是脱离整个社会，但也不应该如此。
他默默的抓住围栏，看了看坐在台下的人群。
亮丽光鲜的外表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肮脏。
这真是反意志的天堂啊！！
布莱迪·康迪看到艾洛克那模样，还以为他被这艺术所吸引，沉迷于音乐之中不能自拔。所幸也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台下能拨动人心弦的歌声。
歌声赞美了神殿、也赞美了卡夫卡十一世。更称赞了秩序之神的丰功伟绩。
许久之后，一首歌结束，赛巴斯的眉头紧紧皱起，扶着围栏看着台上的聚光灯，咬着牙说道：
“那不是她喜欢和擅长的东西。”
“什么？”艾洛克率先反应过来，看了看赛巴斯问道。
他又看了眼台上的主唱，似乎有所明悟，疑惑的问道：“你认识她？”
赛巴斯低下头，沉默良久，最终点了下头，说道：
“我之前的朋友~~~”
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独自转身离去。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
艾洛克和布莱迪·康迪对视一眼。然后笑了一下，说道：
“感谢你能带我来。我在楼下的原位寄存了那瓶香槟，庆祝我们的相遇。有空我再来找夜莺。”
“当然。希望是那种真正的夜莺。”布莱迪·康迪笑着说道。
艾洛克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微微脱帽致意一下，然后沿着来时的路追向赛巴斯。
等来到那扇大门处，艾洛克看到了赛巴斯。他拍了拍赛巴斯的肩膀，然后利用一个开门的技能打开房门，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艾洛克笑着说道。
他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就算是安慰也一样。
要是他需要一个安慰，也许可以吐露出来。那我就会去安慰一下他。
但要是不开口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这样看上去有点冷漠。
但和超凡很契合，和海盗这个职业很契合。
自由的海盗啊~
精神力大海会不断的影响和侵蚀别人，也会不断的影响和侵蚀你自己。
而通过每一句话影响别人，也是精神力大海侵蚀他人的办法之一。也是相当重要的，潜移默化的方法。
通过安慰别人让别人从悲伤的状态回过神来，同样是通过精神力大海影响了别人。
这和反意志的手段差不了多少。
“嗯。”赛巴斯点头回应一声。
跟在艾洛克的身后，走了很久，赛巴斯忽然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今天晚上我想尝试成为超凡者。”
艾洛克错愕的回过头，看到赛巴斯认真的表情，顿时笑了出来，说道：
“随时可以。看起来你学的不错。都没什么问题了吧。”
赛巴斯用力的点了下头，说道：“早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吧。那今天晚上。去你的房间。”艾洛克笑了一下，说道。
他抬起头看了眼月色，感叹一声：“今晚月色不错啊。很适合约会。”
“的确不错。”赛巴斯声音有些低沉的回应道。
他再次叹息了一声，说道：
“她最喜欢的就是月亮了。以前她喜欢的是乡村田园的小调，喜欢的是那种清新愉快的歌谣。想不到她变得这么快。”
“大概是为了获得一些东西所做出的的让步。”艾洛克微笑着说道。
“但要是退让的话，大概率会让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有些变化，或者干脆的遗忘。在超凡的领域，这就是背叛。”
“希望你能一直坚守自己的理想吧。”
“当然，我会的。法斯玛先生。”赛巴斯眼睛中猛然绽放出明亮的光，攥紧拳头说道。
“哈哈哈，好吧。但说实在的，大剧院有点让我失望。”艾洛克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然后用精灵语说道：
“赞美月亮。”
“也让我有点失望，但他能登上大剧院的舞台还是让我有些惊讶的。但我不希望用这种方式登上去，我希望的是上去表达自己希望能够表达的东西，而不是那些歌颂丰功伟绩。”赛巴斯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也许不歌颂丰功伟绩就根本登不上去呢。你的想清楚这点。大剧院本来就是神殿的产业。”艾洛克说道。
“这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倒是觉的你登上大剧院的理想，本质上是希望能将自己的想法通过艺术的形式表达出来。能让更多的人了解。”
赛巴斯低着头抬起眼看着艾洛克，皱眉问道：“所以登不登上大剧院的舞台来一曲根本不重要，是吗？”
艾洛克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我没这么说过。我的意思是也许有更好的舞台。”
“我觉得只要将你的想法表达出来就够了不是吗？不需要拘泥于什么形式，也不需要拘泥于在哪里。那只会限制你的想象力。”
“我听艾黎尔说过，艺术家最需要也最欠缺的就是想象力这种东西。”
闻言，赛巴斯忽然陷入了呆滞之中。
艾洛克也所幸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路边卖唱的艺人清新明快的曲调。顺便等等陷入了呆滞的赛巴斯。
许久之后，赛巴斯坐在了艾洛克的身边，用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认真的说道：“谢谢您，法斯玛先生。”
“不用客气。我看那边的那两个街头唱歌的艺人唱的就比大剧院里的好。”
赛巴斯似乎恢复了正常，他顺着艾洛克眼神的方向看去，听到演奏之后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拿出一枚面额为1凯特银币，缓缓的走到那个艺人身边，放进了他面前的帽子里。
那卖唱的艺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能自拔，对赛巴斯的行为看上去毫不知情。
“我们回去吧。艺术家赛巴斯先生。”艾洛克从长椅上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在路边。
看到一只野猫从花坛经过，一只三色的狸花猫，像极了伊尔。
但艾洛克知道，那不是。
他摇着脑袋，来回摆动着手杖，当做一根木棍般的玩耍。
“以后你就得习惯说赞美月亮了。”艾洛克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赛巴斯说道。
“你学会精灵文的那句话了吗？”艾洛克再次自顾自的问道。
“精灵和人类的身体结构略有不同，所以，发音上面难免有些问题，就像是艾黎尔和达妮尔，说赫特帝国语言的时候也夹杂着一股子精灵的婉转。”
过了很久都没见到回答，艾洛克回过头才发现，赛巴斯依然在欣赏路边的艺术家们。
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走向赛巴斯，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
“别看了，过了今天你也是个艺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