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晨曦，本应该是温暖阳光的，但此刻在南门，洒落下来的光却驱散不开那浓浓的血雾，轻风一吹，刺鼻味能传出几公里。
“江远，我求你了，回去吧！”宁烟岚站在江远身后声音已经沙哑，这一晚她没动过任何的手，只是每隔五分钟就给江远套一个两仪盾，但没动手不代表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八个小时内，他们从西门的市区一直深入到郊区，然后从郊区走到圣灵殿，江远就像台不会累的机器，只是麻木挥动着手中的枪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但他真的是机器，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又怎么解释！
两个人横穿兽潮，遭受到的攻击几乎难以想象，就算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何况这些还都是最低实力九阶的灵兽群！
她有大地精灵地之主宰的保护，只要江远不败加上不离开地面那她就不会有影响。但江远不一样，他几乎是凭借着肉身硬抗下了所有伤害。
这一切就仿佛是重走了两人认识的路，从穷途末路结识相伴，然后一路厮杀经历万般苦难。
“圣灵殿！”江远没有回答宁烟岚的话，而是咧着嘴朝前方不远处的圣灵殿狂笑。
“江远！”
宁烟岚双手握着他布满血渍的左手，祈求道：“回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宁烟岚，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江远没回头，但却是在笑着喊出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宁烟岚哀求般的点头。
“你不知道！”
江远抬起戮神枪，枪尖直指着圣灵殿前一群趾高气扬的圣灵，“那我告诉你，不管是圣人还是先知，只要挡在你我前面的，那我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宁烟岚唇都咬破了，直直看着江远，想解释什么但又不能说。
“魔刹神山的，出来吧！”
江远朝着圣灵殿喊去，而虚灵境九段的血灵族早就等着了。
“不知死活，昨日我杀你人族你连头都不敢冒，现在，你不在家躲着，还敢送上门来叫嚣！当真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比你那贱命贵重是吧！”被叫做老大的血灵族圣灵凌空踏在圣灵殿上。
“吾名江远！”
江远邪气一笑，长枪指天道：“记住我的名字，待会送你去见死神的时候需要用到！”
“找死！那你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杀你的人叫屠苏！”血灵族圣灵嘴角上扬，第一时间就打出了最强的攻击。
“宁烟岚，记住我的话，没人能挡在我们前面！”
江远武装起戮神枪，然后激活极致法相迎了上去。
上次一战他就知道屠苏的实力，但今天他还是义无反顾来了，而且还带着宁烟岚一起来，因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有些东西拼了命是可以得到的！就像这屠苏，他拼了命照样可以杀！
“锁定！”
当锁定套上屠苏，两人的实力就已经拉近了不少，加上江远拥有的五十道嗜血之力，直接提升了他五倍的实力，他已经具备一战的资格。
“森罗圣拳！”
“地黄奥义！”
屠苏选择了与江远近战，他要在对手最自傲的领域击败他，然后彻底碾压对方那可笑的自尊心，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才是最有价值的事。
拳拳到肉，两人的战斗像是两尊魔神，没有后退，有的只是疯狂。
宁烟岚眼底蒙上了一层雾花，她心里悲哀道：“傻子，你到底懂不懂……，我要的，是你的命呐！”
她思绪万千，但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江远在抓住一个机会后直接施展鬼斩，一刀削掉了屠苏的一只手臂。
这一幕，直接惊动了圣灵殿的人，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所有虚灵境圣灵都出手，场中已经成了混战。
江远一人对敌八人，而且还是对付恢复力极强的血灵族。
血灵族在圣灵族群中不算弱者，如果分三六九等，血灵族至少能混个中上，甚至是上等圣灵，可想而知江远的压力有多大。
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爬起来，江远左手掌被斩掉一半，只留下两个手指，身上也有无数个血孔，他受的伤，已经超出了肉身极限。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倒下那必然是永远，而且还连累了宁烟岚。
咔嚓，他体内的自愈潜能突破到第六段，但就算是第六段自愈潜能对于现在的伤势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
江远再次站起来时嘴角带着疯狂的笑容，他运转九灵之体，攻击翻二十倍，防御缩二十倍，他要赌！赌自己命够不够硬。
“屠苏，堂堂虚灵境九段，不过如此！”
江远咧着一口大白牙，然后直直冲去，没有做任何防御。
有的，只是无敌铁骨的孤注一掷。
“血焰杀！”屠苏正有一击毁掉江远的意思，所以江远的行为刚好正中下怀。
“地黄奥义——狂暴！”
这一击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击，如果说有人能在超九阶打出虚灵境九段的爆发，那绝对是放屁！但在江远这，却是事实！
黄金右手的骨纹在不断颤抖，它肩负了难以想象的力量，而这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就连圣天战骨都扛不住了。
“轰！”
江远的拳头直接摧毁了庞大的血焰，然后落在了屠苏的心口之上。
江远得手之际，八个人的攻击先后来到，而他的无敌铁骨只有三秒，所以在缩减了二十倍的防御下他硬抗了三人之力。
顿时，他的五脏六腑俱碎，但屠苏的死亡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后的强心剂。
“目标已死亡，正在收录亡者印记。”
“获得灵级下品晶钻核心！”
屠苏死了，二十倍攻击下被他一拳打死！
而他，也快死了！
“死瞳——嗜血之力，炸！”
江远在最后关头引爆了死瞳存储的五十道嗜血之力，顿时间千米之内都化为了能量的海洋。
而他，也被嗜血之力削掉大半血肉，骨头也不断崩裂。
“神圣之翼！”
江远想要撑开神圣之翼带着宁烟岚离开，但撑开的光翼却连一秒都没撑到就破碎了。
宁烟岚看着目不忍睹的江远身躯一颤，眉心渐渐浮现星辰的图案，不过这图案刚出现就开始消散，而她身躯内的灵能也在不断上涨。
九千六！
九千七！
九千八！
一直到九千九百九十九！
“傻子，你连一个虚灵境九段都赢不了！以后怎么赢我啊！”宁烟岚虽然在笑，但眼底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一句话，江远直接失去了最后的意识，而宁烟岚能量达到顶峰，她要开始突破了。
当宁烟岚体内出现趋近最完美的能量纹时，南城上空全是金芒，而且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笼罩宁烟岚头顶了，整个南城都在金光笼罩之下。
“南城启灵者以九千九百九十九灵能臻至灵境，当前战场排名第一位，依据启灵者力量体系奖励——永恒圣印。”
与小胖他们不同，宁烟岚得到的战场奖励没有降下来，仿佛这战场奖励早就被收走一般。
而金光异象出现，南城在这一刻全部安静了下来，就连刚还生死厮杀的打斗都在一种威力下化解。
“你们，太聒噪了！”
宁烟岚冰冷的目光扫向身边所有的灵兽与圣灵，下一秒杀意降临，以她为中心方圆十里全部被冰封，那些还没死透的圣灵在这一击下，无一人生还。
“走，回家吧！”
南门口，女孩抱着男孩大摇大摆穿过防线，没有一人敢吱声。
因为就在前几秒，旁边聒噪吱声的兽潮们全部冻成了冰棍，南城势力生怕自己一个吱声搞的南城团灭。
南城第一！不，整个战场第一，没有人能想象这是什么潜力！
死寂保持了足足半小时，等到两人完全离开后才开始有人嘟囔起这件恐怖事件。
“太变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这是人能达到的数值吗？”项夜云满脸的不可思议，就拿她来说，突破虚灵境时能量才刚满三千，可人家现在直接三倍多的灵境壁障，这完全没得比啊。
“不应该啊，就算九千九突破的虚灵境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破坏力，这比虚灵境九段伤害还高不知道多少倍了！”朱鹏海算是能和屠苏过上一两招的人，因为他自己也是使用魔神血达到虚灵境七段的人，深刻明白强者之间的等级碾压。
“这还真是跟做梦一样，一觉醒来，昨天被攻占的南门竟然完好无损的还了回来！”熊勇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太玄幻了。
“不，你们注意到使徒了吗？”朱鹏海思绪翻滚，他沉声道：“他以超九阶杀了一个虚灵境九段的圣灵，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像宁烟岚这样变态的，誓约还有一个！”项夜云羡慕道。
“南城有誓约，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朱鹏海看着前方白茫茫的冰川叹道。
“不好，快去抢核心！刚才使徒他们走的时候没收战利品！”
“靠，玛德，这些人打架躲后面，抢战利品倒是快得很！”
“快去抢虚灵境的圣灵，他们核心爆率高！”
“你们是狗吧，强者吃肉好歹给弱者留一口汤啊！”
南门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