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乐立和乔俢娅都从睡梦中醒过来时,乔俢娅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她从内心真是喜欢这个男人,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最好的年华,放在丰市这么多年。
而今到了离别的时候,确是万般舍不得,她曾经设计了多少次离别的场景,但到了真的一刻,那些想好的内容都崩塌了,只剩下了依依不舍。
两人疯狂地亲吻着对方,直到双方都要窒息了,才停了下来,乔俢娅的脸上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乐立转移了一下话题,低声问道:“你离开海帆钢铁以后,将由谁来负责?”
“我和余善说了,目前没有太合适的人选,他计划让田吉旺来接替。尽管田总岁数大点,但他比较专业,关键是对余善很忠诚,否则这么大的企业交给别人,他还真是不放心。”乔俢娅回应道。
“老田确实一个人选,余善这些年的发展有点急功近利,始终没有培养起自己合适的班底,还是靠着这些老伙计来包打天下,而且亲力亲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真的很是担心这个企业的未来。”乐立不无担心地说。
“我帮着把这个钢厂建了起来,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如果不是理念越来越不合拍,我不会离开的。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但愿他在未来的危机中,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乔俢娅意兴阑珊地说着。
“修娅,我是说如果,在余善遇到灭顶之灾的时候,你会不会继续回来帮他挽回败局?”乐立试探性地问道。
“我说不好,看事情到了什么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也许我会回来,但还得取决于你。我主要是听你的,你也知道,我对钱是没有概念的,所谓的钢铁事业情结,也只不过是我的一句说辞罢了。”乔俢娅眨着好看的大眼睛,促狭地望着乐立。
乐立沉默了,他这辈子也许给不了乔俢娅想要的东西。相见时难别亦难,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又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
两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后就分别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再继续说,但仿佛又把一切都说了。
余善想给乔俢娅举行一个隆重的欢送仪式,却没想到她竟然悄悄地离开了。
尽管两人有过一次长谈,乔俢娅毫无保留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希望唤醒余善,让他更理智一些,走得步子更扎实一些。
但余善自己深知,自己发展的基础太浅,而这些年发展太快,完全是靠着高负债在维持,一旦停下来,他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要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让大家不要察觉出来,用“首富”的光环在维系着他的荣光。
当得知乔俢娅要离开后,他也立马意识到了接替人选的重要性。但在海帆钢铁,不管是谁担任总经理,还是他这个董事长说了算。因此从安全角度考虑,他选择了让田吉旺来接替,尽管他的年龄和能力都是缺陷,但有对他的忠诚就足够了。
田吉旺开始是坚决不同意,他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项工作,那个摊子太大了,大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当余善和他谈话后,他开车在整个厂区转了一圈,暗自吃惊,越发对自己没有自信了,但余善出于对他的信任,非要逼着他赶鸭子上架,他也只好接受下来。
海帆集团现在生产型企业那块由高甜负责,但她不懂钢铁,余善也不敢让他贸然尝试。
海帆物流中心还是由霍喻捷负责,目前是整个集团效益最好的板块,已经成为了一张靓丽的企业名片,余善为了稳住霍喻捷,给了他15%的股份,让霍喻捷的干劲更足了。
说到底,海帆集团只要融资正常,能够按时倒贷,征信上不出现问题,就会“绑架”贷款行来继续支持,谁也不敢随意停贷、抽贷。
但令余善尴尬的是,虽然L市后续银行进了不少,但出于政策方面的考量,他的授信并没有增加多少,曾经寄予厚望的津天银行和北方银行态度很暧昧,虽然答应给授信,却始终下不来。
江南财团和江浙财团的高息,像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压在他的心头,使他透不过气来。
直到此刻,他才记起当时乐立说过的话来,但悔之晚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融资,赶紧想办法把这两家的20亿高息借款替换掉,否则他真会死在这上面。
现在最让他揪心的还是海帆钢铁,尽管已经提前生产,但由于受到铁矿石涨价和国内钢材市场动荡的影响,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益,甚至出现了短期亏损的局面,和他的设想大相径庭,这简直要让他崩溃了。
乔俢娅的离开,对于余善来说,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他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心头仿佛笼罩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思前想后,他还是拨通了乐立的手机。
看到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来电,乐立嘴角玩起了一抹弧度,他按下了接听键。
“好兄弟,在忙什么?有没有时间见个面,或者到钢厂来一趟?”余善开门见山地切入了主题。
“善哥,昨天乔俢娅和我谈了你的情况,我也想和你聊聊,你说个地方吧。”乐立也很直接地回应。
“那就去L市的江峦大酒店,你别过来了,我赶过去,定个房间,咱们哥俩好好聊聊。”余善赶紧说。
一个小时后,江峦大酒店某个豪华包房里,余善和乐立对面而坐,一时间却都沉默了。两个最好的哥们,却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了。
“邱公子的产业都给逵哥了,这是你帮他运作的吧?”余善打破了沉默。
“说是也不是,邱公子对逵哥很是认可,这种半卖半送的模式,他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的。我也考虑过让他交给你,但你又要拿出一大笔钱来,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乐立坦然道。
“你说得很对,邱公子这个人大智若妖,不是寻常人等能够驾驭的,而且他又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揣摩的。”余善悻悻地说。
“好兄弟,我现在的企业又到了爬坡过坎的时候,我急需得到你的指点和帮助,否则我很难度过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