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情况看,我们在山海关一线也布置了大量军队,且都是精锐,多尔衮也没有实力突破我们的防线。”
“你的看法,和我们兵部的判断基本上一致。现在的山海关,双方打的是防御战,谁也没能力突破对方的防线,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出现极端的变化。”
李侍郎现在只是做猜测,不料一语成谶,数月后,吴三挂勾结多尔衮,让出了山海关。从此大明失囯,后金大举入关,开始了对中原大地二百余年的占领。
“刚才,你说这幅图并没有完全临摹完,是怎么回事?”李侍郎问道。
刚才他们曾提到这个问题,不过扯到别的话题上了,现在又被侍郎拽了回来。
“这幅地图其实是两幅。”
“两幅,这个我倒没有发现,难道它还暗藏别的秘密?”
“你真的不曾注意过?”
“是的,兵部有全国各个时期的地图,我只是负责保管。谁需要时,我便取出来交给他。一般情况下,我很少注意里面的内容。”
“坏了,”张信说道,“我又犯了一个错误。”
“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我发现这幅图有点不同寻常,以为你们是知道的。想从你们那儿,了解一下是昨回事。现在看来,对于下边这幅小图,你也说不清是昨回事了。”
“你越说我越迷糊了,我们把图打开,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张信就把那幅老地图打开,李侍郎把脑袋凑上去。
看上去,这是一张地图,什么毛病也没有。
它把山西,以及河北的北部,主要是长城一线,用地图的形式表现了出来,重点山川,河流的走向,标注的清清楚楚。
还有联系各地的道路,重点城镇,在图上都有显示,和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
张信正是依靠这张地图,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找到三河寨的。
事情办的顺利漂亮,此图功不可没。
在这个大比例的地图下边,又出现了一幅小图。
两幅图的性质明显不一样。
大图是一张大比例的地图,它东起山海关,西到山西中西部,东西跨度一千多里。无论是山川还是河流,其走向就是实景的再现,只是浓缩了几十上百倍而已。
而反观下边这幅图,它描述的比较细腻,已经摆脱了地图的范畴,好像就是一幅山水画。
大图里画的山川河流,比较抽象,都是用线条代替的。
下边这幅图,画的比较真实,山川河流都是真实的样子,溪流甚至能看到水流的波动。把抽象的东西,比较具体地表现了出来。
在这张图上,主题是一片村林,周围是无数个山峰,还可以看到一条河。
但是图中没有人物活动,都是大山,张信数了一下,光山头就有十几个。
都是静止,没有生命的东西。
“你说,在这张大比例的图下,画这么一幅描述实物的小图,意图是什么?”
大图的名字叫燕国略图,而下边这幅图,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幅画。
李侍郎仔细地看起来。
“在我手中,有许多地图,从来没有一幅会这样子,”李侍郎抓着脑袋,对这个现象表示很不理解。
“你认为一张图上,出现两种画面,代表什么意思啊?”
“上一张很好理解,确实是作为地图使用的,这点已经被你证实,它的使用效果很好。下面这幅图,到底代表什么,看不懂。”
“有没有啥想法,说一说,”张信把头一歪,问道。
他这种样子,表示他对某种事很感兴趣。
“林木,溪流都能在图上显现出来,表明这张图所显示的范围并不大。按说,这么一点地方,是不需要用图表示的。”
“你的意思是,下边的这幅,不是地图?难道它是一幅画?”
“有山有水,有溪流,说它是一幅画也不为过。”
“可是,问题又来了,一幅特别重要的地图,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幅图画呢?它出现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有点叫人费解。不过,画下边这幅图画的人肯定是个高手。即使不是职业画家,至少在绘面方面,还是有所建树的。你看那山的轮廓,那溪水流动的水纹,以及那树林的幽静,都表现的很好。没有几十年功力,画不出这样的作品。”
“那这个人可是个人才,不仅在地图制作上有一套,在绘画上也有所造诣。”
“是不是同一个人的作品,还不好说。”
“李兄,莫非你从图上看出什么端倪?”
“你看,下边这幅图,用笔很有功力,山景,大地,都很有水平。而上边这幅图,在画山川和河流上,整体上看似很流畅,但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线条有轻微的弯曲。这是手抖造成的,是碗上功夫不够的表现。这样的画工,作图可以。下面的画,绝对不是出自他手。”
“李兄的意思,这两幅图,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对,我这样认为。”
“那么,这两幅图,是同一时期的,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两幅图应该是同一时代的作品。”
“那你认为,这两幅图,成图的顺序呢?”
“当然是先有了上面的地图,后有了下面的图画。我们祖先的习惯,先入为上。首次出现的东西,总是在上部。就象人的鉴名,先鉴的在上方,后来者以此类推。”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张纸是固定尺寸的,但是在地图的使用上,却做了限制。只准画那么大的尺寸,剩下的地方,用来画图画。”
“好像是这个意思。画图手把图弄好后,把图转到画者手里。画家利用剩下的空间,又构思了这幅画。”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画者就为了节省纸张。”
“当然不是,你看这幅画,如果单把它拿出来,其实也没多大价值。它没有题字,也没有落款,甚至连作者的任何信息都没有。可是这幅地图却是很珍贵的,它是官方的东西,是使用工具。民间不需要它,一般都是官府收藏。民间的艺人,是不可能接触到它的,更别说在上边画画了。那原因只能有一个。”
“什么原因?”张信惊奇地问。
李侍郎下边的一些话,引起了张信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