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带着自己的王府的侍卫刚走到梁王府的那条街上,宫中传来噩耗。
静王薨逝了。
柳眠锦眼眸微微睁大,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刚刚,他还见静王同陛下打闹呢,这还没一个时辰,人怎么会……
梁允骁皱了皱眉,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李儒风封了王,但没有赐封地,在皇宫中有自己的宫殿,算是特殊的存在。
那日御医来了之后,确认静王已经没有气息之后,李夜宸枯坐在寿和宫主殿上。
两天两夜滴水未沾。
直到太后安琦楣坐不住了,前来劝解。
李夜宸发丝凌乱,满眼的红血丝,僵着脖颈掀起眼皮看了看人,后垂下眼,没有说一个字。
周围原本跪着十几个太监侍女,也被人赶走了。
安琦楣顿了顿,秀眉紧锁,“静王一心为你,你这般颓废,岂不是罔顾了他的心血?”
李夜宸任人说骂,没有出言反驳,目光直直落在眼前的石地上,脑中思绪纷飞,刻骨的思念聚在心头,疼的人几近麻木。
安琦楣有些焦躁,本大胜归来,皇宫该大办宴席庆祝,可现在皇上颓废不起,什么事都耽误了。
李夜宸不管,也不想管。
这个皇位他不想要了,他只要李儒风回来。
只想要他回来……
安琦楣劝说不得,只好暂且离去。
李夜宸在寿和宫前,待了三日之后,一言未发的离开了。
从此寿和宫彻底封锁,无一人能踏进去。
某日,小太监张固给人梳发时,忽然发现陛下原本色泽漆黑的发丝,其中夹杂了几缕白发,且逐日增多。
可陛下是笑着的,像是已经从伤痛里走了出来。
自那日后,李夜宸纳了数位妃嫔充盈后宫。
可只有张固知道,陛下没有真的宠幸任何一位妃子。
承桑公主被封为皇后,掌管后宫,后来成为了李夜宸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人。
她说。
陛下爱的那个人不爱他,甚至以死相逼。
陛下功绩甚伟,深受百姓爱戴,却无法让自己爱的人看到了。
陛下是个长情的人。
三十岁那年,李夜宸发丝全白,早早的立了太子。
是皇家的孩子,从守陵的庆王那里接来的。
静王离世一年后,梁王同自己的暗卫大婚。
那盛景,怕是燕国国君娶妻也比不上。
因为梁王的暗卫是承桑王的儿子。
承桑国的小殿下。
梁王求亲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的红。
承桑人记得,他们回归不久的小殿下同燕国梁王联姻时,他们的国君大手一挥,免了三年的赋税。
普天同庆,百姓欢呼的同时亦在惋惜。
听说,承桑王因为儿子嫁人,哭了好久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承桑国的小殿下被抢走了,倒是事实。
梁王府大摆宴席,宴请众多宾客,一口气庆贺了七天七夜。
李夜宸忙里抽空,亲自来了一趟。
祝贺梁王终于达成所愿。
梁王府。
碧云苑装饰着红绸,各处都洋溢着喜意。
柳眠锦一袭红色新郎服,面色红润,手里端着酒杯。
梁允骁亦然,伸出胳膊挽住对方的手。
两人仰头共饮此酒。
梁允骁俊美的面容上满是笑意。
“眠锦,嫁给我,你可是心甘情愿?”
柳眠锦被人娇纵惯了,婚宴时,喝多了酒,酒意上头,眼眸泛着水光,说道。
“是您嫁给我,我娶的您,在父王面前,您许诺的。”
梁允骁莞尔一笑,“好,嫁给你,我心甘情愿。”
柳眠锦面露羞涩,手上的劲一松,酒杯掉在地上,倚靠到梁允骁身上。
梁允骁眼神暗了些,声音低低的。
“眠锦,我们成婚了,你是不是……”
柳眠锦疑惑的嗯了一声。
梁允骁笑着说,“叫声夫君来听听?”
柳眠锦耳朵红了个透彻,闷头趴在人肩膀上。
梁允骁摇了摇人,“叫啊。”
柳眠锦直起身,视线迷蒙,“那您是不是也得这么唤我?”
梁允骁笑容放大,毫不客气的喊道,“夫君。”
一声喊出,柳眠锦僵了整个背脊,彻底瘫在人身上起不来了。
“允骁?”
声音发哑,却听的清楚。
梁允骁微愣,这一年里,他想柳眠锦喊他的名字,奈何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一谈到这个话题,柳眠锦就躲。
哪怕在床上,被折腾的迷迷糊糊,也没能喊出来。
没想到大婚之夜,却实现了这个执念。
梁允骁心软的一塌糊涂。
柳眠锦伸手抱住人,附耳喊道,声音莫名的勾人。
“夫君。”
红衣衬的人肌肤发生白,勾的梁允骁瞬间化身野兽。
喜服七零八落的扯落到地上。
红烛燃了一夜,满桌的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