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右贤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那把断刃,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怒气纵升,停在原地一瞬间便没了影。
三只邪物快速在结界内移动,时间到了,他们要好好享用这点心了……
似死神一般的黑袍鬼,因全身血肉被腐化,只留一身的白骨存活在世上,常年披着一身黑袍,被世人称为髅袍鬼。
飘荡在空中的黄色流脓状物体,身形可收可缩,就像一滩粘稠的南瓜粥一般,身上所有的粘稠汁水都可以受它本身控制,世人称它为莽浮。
而这两个都是天生便拥有一个令人羡煞的能力——不死之身!
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人间,又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人间,是谁把这两个邪物收进了这里。
秦霄站在刘居延的识海里,透过她的眼睛,看清两个邪物之后,眼中一惊,随即又马上冷静下来, 直到眼前再次变成一片黑暗,他都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
“刘居延快醒醒……”
“你可能有大麻烦了……”
秦霄在黑暗中喊着,得不到半点回应,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响,好似又回到了刚进入四方吸魂阵中时的情形。
他还在刘居延的身体里,他只是一缕小魂,寄生在宿主身上,宿主如果死了,那也就代表他也要跟着死去。
如今,他们两个性命连在一起,他不禁有些焦躁,但开始的急躁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又变得无比担忧,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
“该死,要是能控制她的身体就好了!”
“我所有的功法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该死!”
“奶奶的,那叫顾右贤的去哪了……”
秦霄在刘居延的脑海不断地骂道,他企图叫醒刘居延,但都没什么用。
……
髅袍鬼和莽浮,飞驰在旷野之上,他们之中的第三人则扛着刘居延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行动速度之快,犹如没有阻力的野箭一般,划过原野上的花草都像被斩断了头颅一样,纷纷低垂着脑袋。
莽浮呵呵痴痴的打趣说道:“那个小点心还挺凶,哈哈哈,再凶有什么用,给他单独待的那么几天,不照样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髅袍鬼桀桀的笑道:“我还以为多厉害,竟就这般被我们折腾得如同蝼蚁一般,哈哈哈哈。”
莽浮转头看了身后的那位,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哎,小老弟,你跟着咱哥俩可是个好选择,吃香的喝辣的,逗小点心玩可是一个让人充满享乐的快活事。”
一影默默的紧跟在其后,不发出任何声音。
莽浮也自打很无趣,便随了意说了声:“无趣。”
髅袍鬼:“莽浮,皓枭,那个叫顾延的,你们说是什么来历?这里一般只有跟我们一样被收进来的,也有其他小妖,可近半世多来,却反反复复出现了一些没什么能力的人类来。”
莽浮也停止了打趣,一时严肃了身形:“看那样子,一个是个乡野粗人吧,收进来便收进来,说明是在外做了什么坏事,有人送进来惩罚的。”
一直未曾出声的皓枭此时却缓缓开了口。
说道:“惩罚这一桩事,倒也不是不可以排除,那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一些灵力甚佳者,虽现在落于我们口食,却又有源源不断往里送的趋势,这硕大的法阵,也许有某个地方可以打破那阵眼,又或是有人强开了一小阵,故意所为。”
“那叫顾延的男子,看着不似俗人,在这里找到同伴,本就是难如登天,他却破了这禁。”
莽浮:“也许是哪家的小公子,无意间落进了阵中,我们……。”
莽浮本想说一些赶快似的话,谁知,话还未出口,三人之中突然涨起数道刺眼的灵光,一刹那,从地里映射出来的灵光化作金色铁链,牢牢锁住三人。
携带断刃的男人出现在不远处,施展法术击杀俯冲而来,三人顿时一咤,鬼脸一惊便弹跳了起来躲开进入癫狂的男子。
口中骂道:“一粗鲁龟孙,也敢在此造次!!”
顾右贤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对三人发起攻击。
三人突发竟有些招架不住,顾右贤速度之快,他们三人躲闪不及,一时占了下风。
人失了精气神,招数不免有些下三滥,也有些不受控制,顾右贤带着那把短刃紧紧跟着扛着刘居延的皓枭,凌空一刀便割开了那皓枭的一只手。
以血为刃, 空中一转身,血液随着五指弹向另外两人,血液打在莽浮的身上瞬间又变成了一道枷锁,莽浮一瞬从空中坠向地上,成为一滩黄色液体。
髅袍鬼闪过血滴,看了一眼变成黄色液体的莽浮,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发狠带上武器冲了过去。
皓枭手一断,刘居延便没了束缚,鱼落海底一般掉落下来,顾右贤俯身拦腰截住她。
劈空一脚踹在了皓枭的头顶,皓枭被打一懵,砸向了地面,尘土飞扬,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坑,皓枭浑身抽搐的躺在坑底,满脸不服。
皓枭的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刘居延的肩。
顾右贤脸一沉,手指深深嵌入了皓枭断臂的里,用力一扯,抓在手中,猛然间燃起熊熊烈火,燃着火焰的断臂砸向冲上来的髅袍鬼,髅袍鬼一时走神直直接上了这一重击。
顾右贤抱着刘居延正准备逃走,一阵魔音琴声自森林深处传来。
他顿时一阵头痛欲裂,眼前之景变得模糊,他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跪倒在地上。
顾右贤一声闷哼,额头冷汗渗出,似极奇痛苦,可他的眸子却未有半分示弱,死死的盯着眼前几人。
“血刃,九州神火。”
“南窑顾氏子弟竟也会犯下滔天罪孽,打入这阵中。”
“有趣有趣,甚是有趣。”
听着声音,好似是一位女子,笑意不达眼底,未张口便能听出人声,一张人皮倒是极为端正婀娜,抱着琴渐渐出现在月光下,说得慢条斯理。
顾右贤听着这陌生的声音,一时受不住这猛戾,一头栽了下去。
莽浮又恢复了原身,三只邪魔毕恭毕敬的围上前行了一礼。
“琴师,你来做甚,如此狼狈竟入了你眼,可真是叫孤这三大邪魔脸没地搁……”髅袍鬼似不屑的说道。
那女子只是眯眯眼微笑着,不把这一点不屑放在眼里,回礼说道。
“这男子归我如何?”琴师声中不含半点温暖。
“你要这男子如何,拿回去当压寨夫君吗?哈哈哈”莽浮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话一出口,便被琴师微笑着弹开了几米,狠狠的打在一颗树上。
皓枭见着这一幕,黑袍之下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说一句。
琴师说的话没有过多的修饰,却令人心慌胆颤。
“炼丹,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