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渊——！你竟敢入魔！”
“你忘了……师傅的教悔了吗！混蛋——”
真身蛇族匍匐在地无尽的嘶吼，高坐之人却呵斥一笑，冷声说道：“那是你的师傅，不是我的。”
……
“斩神剑成！恭迎天魔圣主！”
“斩神剑成！恭迎天魔圣主！”
……
万千妖兽皆臣服于本尊之下，如今又有何眷恋，回到那满是凄惨回忆的老地方。
远处响起的呢喃说的是什么，他听不清。
宝座之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踏上黑气做成的台阶，接下了剑柄，随即步步逼近暴怒的真身蛇族的蛇首。
“斩神剑成！今日就是我等冲出此阵之日！！待阵眼重开！”
“出去——血洗那清风山！”
男人屹立在半空中，真身蛇族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举起剑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幕让争斗的几人无不侧目观看，顾右贤一脚踢开了纠缠不清的髅袍鬼。
一剑斩断了扑身过来的莽浮，看着那举剑浮在半空中的男人，他的脚下是数不尽的妖物，妖物们的狂欢冲击着他的耳膜，无比的刺耳。
“人妖大战……惨死数十万生灵……人间大难，尸山枯骨遍地人间，血染江河……”
顾右贤断断续续的念叨着，课本里描述那场人妖大战的画面。
现在在眼前出现了类似的画面，他不禁有些颤抖。
这些妖火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得有些通红，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扎进他的眼底。
他无声的猛冲向顺渊，试图把他拖下这万妖臣服的神坛：“你不配做这个——”
顺渊扭头微微看了一眼，用手中剑挡下了这一击，他稍稍皱了下眉，歪了脖子反问道：“哦——，我不配，不配什么！”
而后开怀大笑起来，这一声笑他的自不量力 ，笑他连骂自己都不知道该骂什么。
这强大的压迫感，不禁让其余的几只大妖心生胆寒，绝对的压力施加在他们几个身上。
顺渊那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落在众妖身上，众妖颤颤巍巍的直视这天魔圣主腿脚竟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你们啊~就是太斯文，生死攸关时刻，连骂本尊几声都不敢。”
“重获新生之后，本座要好好的~折磨那仙尊，啊哈哈哈！”
顾右贤被狠狠的一击摔到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已经到极限了吗？
就这么干巴巴的撑坐着看吗？
真身蛇族双目坚定的盯着缓缓走来的顺渊：如果这次还能活着，这师弟不要也罢……
不念及半点师门情分，如此将他赶尽杀绝，明明之前还不是这般无情无义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师兄……你这是干嘛啊，这眼泪——可感动不了我！”
“杀我这亲爱可人的师兄，那就要带点仪式啦，今日在万妖面前赐我亲爱的师兄死罪可开心？”
“好大的排场啊！”
这最后一句，顺渊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说，仿佛对面是个深恶恶心的大仇人。
顺渊高举手中斩神剑，欲要刺入真身蛇族蛇首。
一支穿云箭火速射向顺渊，他毫无防备，闷哼一声微小动静，他被这箭势冲得退了几步。
像是没感到疼痛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肩上，这支由他精心设计的箭柄。
随后眼神似刀一般，撇向箭身传来的位置，狠狠的盯着那个方向。
又一支穿云箭射来，他徒手接下来这一支，可随后又跟着过来了好几支，似乎是一箭多发。
真身蛇族趁着万妖都被这一幕所震慑，拼力一挣竟脱离这捆仙绳逃到了远处另一处山头上。
“顾右贤，快去解救刘姑娘，这里交给我！”
“多谢！她的箭！”
“不用担心我，我可不能死！让这般道行浅的小妖，占了我的地盘！真是奇耻大辱——”
真身蛇族周围波光一闪，浑身鳞片似是站立起来。
全部的战斗姿态，逆鳞衬得他比往日要凶狠许多。
这些穿云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逮着顺渊采用了猛攻之势。
顺渊也不是好惹的，将接过的数支穿云箭，尽数还了回去，良久过后，远处山上便没了任何声响。
真身蛇族盘曲而成，口含一道闪光电流，滋滋声冒向那沼气黑池中的顺渊。
……
“看上面！阵眼，是阵眼！”
“阵眼开了——！我们能出阵了。”
“阵眼——！重获自由！”
一众小妖的兴奋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天空之上又出现那日的漩涡。
所有的妖兽群情激奋的涌向出口。
曾经的伙伴在此刻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垫脚石。
所有丑恶的嘴脸面容，在这千年的岁月长河里，酝酿发酵成更大的贪心。
众妖踏上死尸身体累成的高山，也要够到那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漩涡。
刘居延看着真身蛇族脱了困，也停止了继续上弦，面对射回来的箭她只得四处躲避。
不幸的是，她没料到，这些被人徒手射回来的箭，还能有如此大的劲。
她躲在了巨石之后，一支穿云箭射竟直直的射穿了她面前的巨石，狠狠的扎在了她的胸前。
她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终于支撑不住，滑落到了地上。
她摸了摸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麒麟，这圆滚滚的脑袋，小可怜劲儿，心疼啊……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肯在人前落泪，她挤出些笑容面对这些。
开玩笑道：“谢谢……乖孩子，姐姐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帮我拖了这么长时间，没伤到吧……”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而已，有些抽不上来气儿。
良久默默说道：“小麒麟，你……可能要换主人了。”
顾右贤轰开岩石后，看着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的刘居延静静的躺在那。
如同前日睡着时的模样，心中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又来了，他颤抖的跌落在她身旁。
脸上有些许疲惫苍白，她努力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有些呆愣在原地，陪她看黄昏的公子哥。
挤出点笑容，安慰道：“你怎么还不出去，我……应该还死不了，没射到心……脏，只是看着有些吓人而已。”
“我逗小孩……玩呢……你快走吧。”
这微弱叹息样的声音，刘居延听着自己都不相信会没事的嗓音，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顾右贤凑近抱起了刘居延，小麒麟此刻也不再哭哭啼啼的，安安静静的变回了剑身。
真身蛇族看了洞府上方一眼，假意被顺渊冲击打到那地，蛇尾一扫便把两人及周围的数只小妖，一齐推入了下方的水池里。
周围的石块一块块从眼前坠下。
顾右贤没精力抵挡这一扫尾，他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他只能紧紧抱住怀中人，好下去后不走散。
他突然想起石壁上的画。
神女所设之阵法，与水临近，与水相关……
阵眼！在水里！
倏地一开目，顾右贤往执掌往空中击起一支火花，烧死了迎面而来的小妖邪。
他们也比各位后坠的速度，狠度快了些。
这时，耳边清净了，仔细感受了一下，原来这里这么吵啊……
无情的河水，冰冷彻骨，北方极寒之地，真身蛇族洞府意在北方……
为何要隐瞒……
坠入河水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他还是不愿意松手，窒息感迎上了全身，河水涌入口鼻。
阵眼……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