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怎么回事,刚刚脑子里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那些迎面而来的回忆,还有看不清人脸的哭声,都让她有些窒息般的难受,真实的感受注满了她整个空虚的躯干,而后变得更加空洞。
等到刘居延反应过来后,心中又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心思,只是单纯的难受无可奈何,还有就是接受。
她的眼睛不觉有些朦胧,而后被脖子上猛的泛起一阵剧痛惊醒,肩膀上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带了啜泣,张嘴竟咬进了她的肩膀。
而她就是麻木冷静,不想做任何反应,那些回忆的感受太真实了,真实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每次听到那些你又跟谁走得近的消息,胸口就很冷很难受,你在我身边很多次,一些腌臜污秽的事说出来,怕脏了你的耳朵,我知道你无意,我毅不能强求,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萧关的每一声里都带着隐忍,她说的那样心碎那样无畏,可这些话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嘶……文简,你是叫文简吧,我突然发现我又不太了解你了,你还要在我身上哭多久,快起来吧……你私自跑过来找我,被你母皇发现了,不得要你半条命去……”刘居延道。
虽然她性取不是女,但也不是反感,一段时间突然被两个女的稀里糊涂的亲了一通,亲的人还哭了,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啊,刘居延心道没话说了。
“你是不是咬我了,你怎么了……”
身上的人没动静,刘居延眉头一簇,推开后看着萧关的脸,凌乱的头发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黏在了皮肤上,身体无力的倒在刘居延的身上。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萧关的不对劲,浑身都在发抖,模样也似极为痛苦。
就像一只无助又被抛弃的小狼崽,在燃烧着大火的森林中绝望的逃跑。
刘居延一晃有些失措,语气也慌得急躁了起来:“你怎么了……萧关,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不许去,不准叫人……”
“加恪!加恪!你都这样了,还不叫人给你疗伤!听我的!!加恪加恪!来人呐!”她托起萧关朝着门口紧张的大叫。
萧关看着刘居延着急的样子,可那些声音还不断的在脑子里回荡,她有些仓促的伸手推开刘居延:“好吵,你先放开我……”
她的脑海里那群魔物不停的发出讥讽的声音,全身乏力中又弄得她一阵心烦,却听到刘居延轻言细语的说道:“我一直都听得到……”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显然有了一丝不自然,反倒是放弃了挣扎,任由刘居延扶着她。
加恪进来后,刘居延已经把她扶到了床榻上,萧关的脸色神情复杂,偏过头去不看二人,眉宇紧皱着,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疏离,让人捉摸不透不敢猜测。
顾右贤与女帝在大殿上议事,可就算是不速之客的到来也不至于让女帝忧心忡忡,现在女帝这幅心不在焉走神、心思全然不在与使臣商讨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
他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女帝却只是偶尔正眼瞧他一眼,示意自己在听他说话,时不时还会应付他几句。
女帝夺取登基的事迹,顾右贤也是有所耳闻,七年复国,五年固权,短短三年就把前任国主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收拾的井井有条,更是把夜访国的百姓带上了新的一层高度。
他几次入这夜访国,都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平和景像,不得不敬佩女帝的才识眼光和治理国家那一套,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奢侈却又不糜烂的万人理想的活法。
早就知道夜访国的女国主,不注重礼仪,性子随意散漫,今日见到还真是让人开了眼。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设宴,看似无厘头面上却又不搭理在座的,但又不好让在座的各位说些什么。
宴会之上的歌舞美酒美食都是难得,可如今使臣和主家心思都不在此,静默许久后,他感慨道:“听闻太子殿下回国途中,猎到一只百年道行的斗金兽……”
他刚开了个头,随行的使臣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醉醺醺的挨个接了话过去。
“是啊是啊,皇殿下什么时候给我等开开眼,千年难得一遇的斗金兽,是不是跟它名字一样周身金黄啊,哈哈。”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子殿下在众多皇子皇孙中脱颖而出,才识和能力比先前的那些试炼者皇子们还要略胜一筹,真乃得了皇殿下的真传身教。”
刚开个头,就有他国的使臣出来说话,盛气凌人的介绍起斗金兽的只言片语,融入这个新开的话题里去。
“据说这斗金兽,极其难驯服,最厌他人打扰清静,先前有屠夫上山顶偷偷藏在草丛里见过一面,说是如天上麒麟下凡来一样,周身毛发呈明黄色耀眼夺目,雄壮威武似神明的坐骑,能见见这神兽也是三生有幸了。”
“典籍中记载,这斗金兽能滴血流金,万年才得上一胎,常常出没在凶险鬼恶众多之地,民间说是杀鬼吃魂的守护神兽,逮到一只怕是会不妥,难得民心。”
说这话的使臣话一出口,就被自家使臣一记眼神瞪了回去,说这般扫兴的话不是丢了自身国家的颜面吗,偌大的一个国家还要一只没灵性的兽物看着。
这般小心翼翼行事也可理解,仰仗强国生存的小国家,抱住主家的大腿就是保住了国事,但这般明显倒显得有些趋炎附势了。
他国趋炎附势的使臣赔笑道:“在皇殿下的治理下,一只斗金兽用处也不是太大,主国有一年又一年的试炼者在,还怕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灭了那些还不是几天的事了。”
女帝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听到聊得热火朝天的众国使臣,一口一个斗金兽的讨论,她开口谈笑道:“斗金兽?那只是坊间传闻罢了。”
顾右贤时刻打量着女帝的一举一动,却被女帝不屑的瞟了一眼。
被发现了,他也要毫不在意的挪开眼。
“啧……顾首领倒是有些像孤以往的一位故人。”
听到女帝点到自己,顾右贤冷静道:“皇殿下说的,如是知心好友,便是臣的荣幸了,若是天涯仇人,臣先在此赔个不是,臣还是该掩面出行了。”
女帝漫不经心道:“罢了,掩着面看着就更像了。”
她的一番话像是点醒了顾右贤,他猜测刘居延在此地,那掩面之人说不定也逃到了这。
还是应该与那奇怪女子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