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妄之灾
柯文岚坐在椅子上，热情地拉住苏沉商和黎安霄的手，“你们都喜欢KURU这个组合，太好了！我也是！”
苏沉商看向柯文岚，微笑着说：“我喜欢里面的李海，喜欢好多年了，很少有30+还这么甜美的。”
柯文岚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血色，接着苏沉商的话往下说，“我我我，我也是。”
“三瓶盖水事件。”
“对对对，隔了这么久，成员才发觉罪魁祸首是他。”
“那次电台揭秘都笑死我了。”
“不如来谈谈仁川大战，前两天b站有个很好玩的剪辑。”黎安霄下意识的想去拿手机给两人看，刚走到衣柜前才想起来手机已经上交。
柯文岚笑着看向黎安霄，“视频又不会下架，再过三天就能拿回手机，到时候推给我，我要看，对了，我们好像还没有加企鹅和微信的好友。”
黎安霄坐回位置上，“军训结束后再加也来得及。”
三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兴奋的聊着喜爱组合的八卦，寝室里充满三人的欢笑声。
黎安霄转头望向寝室里挂着的时钟，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再过一小时午休时间就结束了。”
柯文岚也望向时钟，看清楚时间后略带失落地说，“啊，都这么晚了吗？”
苏沉商站起身拍拍柯文岚的肩膀，“柯同学，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这一个小时我们聊得很愉快。”
黎安霄站在苏沉商身旁，善解人意的附和，“我们可以等下午的训练结束后再聊，你现在应该多注意休息，柯同学。”
柯文岚抬头看向站起的两人，只能放下聊八卦的心，“好吧，你们好好休息，下午还有艰苦的训练等着你们。”
黎安霄把迷彩服外套挂在衣架上，“嗯，你也是，在寝室多注意休息。”
柯文岚手握住爬梯扶手，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看向正在挂衣服的两人，“对了，你们别叫我柯同学了，柯同学听起来怪生疏，你们叫我柯柯就好了。”
苏沉商把皮筋放到桌面上，转身笑着看向柯文岚，“好的，柯柯，你可以叫我阿沉。”
黎安霄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把瓶盖拧上的同时对着柯文岚说：“你可以叫我安霄，快上床休息吧，柯柯。”
柯文岚刚把头枕到枕头上，手拉过被子轻轻盖上，闭上双眼准备进入梦乡。
军训基地的绿色防盗门突然发出“咚”的响声，周禾气急败坏地打开门进来，反手把门重重的一摔，又是一声“碰”的巨响。
响声把寝室里的三人都吓了一跳，苏沉商手里的护手霜被挤出一大坨。
苏沉商随手抽纸，准备擦掉多余的护手霜。
柯文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座位前的周禾。
周禾双手叉腰，重重呼着气，看起来十分气愤。
柯文岚坐在床上，关切的问：“周同学，你是怎么了？”
迷彩帽被重重扔到桌上，周禾解开迷彩服外套的扣子，脚踢开椅子，把外套随手扔在桌面上。
周禾转过头，眼中带着怒火，怒气冲冲地朝柯文岚骂道：“妈的，不关你事，你给我别多嘴。”
看到周禾的情绪如此激动，柯文岚不再试图与他进行进一步的交流，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
周禾愤怒地在椅子上坐下，阴狠的目光停留在背对自己，与苏沉商相谈甚欢的黎安霄身上。
突然，周禾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箭步冲到黎安霄身后，伸出那只细长带有白斑的手，用力扯住黎安霄披散在背后的头发。
“啊！”一声尖叫回荡在室内。
黎安霄整个人往后仰着，单手拉住头发中段试图减少疼痛，棕色包装的护手霜从手里滑落，重重砸在桌面上。
周禾恶狠狠地俯身，紧盯着黎安霄的眼睛，质问道：“程炤是不是喜欢你，嗯？”
黎安霄抬起脚，猛踩在周禾脚趾上，双眼因为疼痛溢出泪水，“我又不是程炤，我怎么知道他喜欢我，你放开我头发！”
坐在一旁的苏沉商见状，急忙站起身，抬手一个耳光甩到周禾脸上，生气地说：“神经病吧，我们又不是程炤家人，他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周禾吃痛，松开抓着黎安霄头发的手，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苏沉商，“你他妈敢打我？你算老几？”
苏沉商把黎安霄护在怀里，“是你先来惹我们的，怎么，我们不能反击是吗？”
柯文岚坐起身从楼梯上爬下来，翻开黎安霄的头发，头皮处有些红肿，生气地看向周禾，“别人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上赶着倒贴人家吗？”
周禾扬起手，准备朝柯文岚脸上打去，“你他妈，再给老子多说话试试，信不信老子叫人打你。”
苏沉商握住周禾的手腕，眼睛里印入周禾手臂上的白斑，“这里是军训基地，周同学。”
“军训基地又怎么样。”周禾猛地抽回手，面色阴沉看向三人，“老子想揍你们还要挑时间？”
苏沉商面容含笑看向周禾，“是吗？希望你看到老师也能这么说。”
军训基地的宿舍隔音不是特别好，黎安霄吃痛的尖叫引来别的宿舍人围观。
刚刚准备查寝的曲修伟和李延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李延抬头望向最里面人头攒动的宿舍，夸奖道：“曲老师的班级管理不错，现在还有人聚众围观别人睡觉。”
曲修伟心下一惊，“肯定是学生调皮在聚众玩游戏，我先上去看一下，李主任。”
曲修伟急忙跑上楼，双手拨开围观的人群，打开门走进宿舍。
“别拿老师压我。”周禾不甘心的再次扬起手，准备打面前站着的苏沉商，“老师算个屁。”
曲修伟把手中的记录本一扔，快步冲上前抓住周禾的手腕。
曲修伟转头对门外围观的人群怒喊，“其他人都散了！”
“你准备干什么！”曲修伟怒声质问周禾，“之前捅的篓子还不够大？”
周禾立马哭出声，手指着脸上的巴掌印，“老师，他们打我。”
曲修伟把周禾的脸抬起，看着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转过头严肃的问苏沉商三人，“你们打同学了？”
“是周禾同学先扯安霄的头发。”苏沉商翻开黎安霄的头发，露出泛红的头皮，“我和黎安霄正准备上床睡觉，周禾气冲冲的就进来了，莫名其妙跑过来扯住黎安霄的头发。”
“是这样吗？”
“是她们先欺负我的！”
“你们几个来我办公室！”
军训基地，临时办公室。
“报告！”程炤和苏承彦气喘吁吁地敲响曲修伟办公室的木门，没等曲修伟示意，程炤抬腿就走了进去。
曲修伟坐在桌边正打电话给黎安霄母亲，手指不耐烦地在桌子上敲着。
“您有空过来一趟吗？我可以把军训基地的地址发过去。”
曲修伟对着电话那头的女子说，“这件事性质恶劣，需要家长们过来配合，对对对，对方家长我们也让他过来了，您看您方便吗？”
苏承彦跑到苏沉商身旁，拉起苏沉商的手问：“姐，没事吧？手疼不疼？伤着没有？”
苏沉商把裤兜里的糖递给黎安霄，“我不疼，也没有伤着，等下妈妈和小姨会过来处理这件事。”
听到苏沉商的回答，苏承彦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转头想问黎安霄有没有事，就看见程炤正忙着检查黎安霄的身体。
“伤哪儿了？疼不疼？”程炤转着圈检查黎安霄的身体。
黎安霄冷着脸，狠狠挥开程炤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被扯头发，你觉得我疼不疼，程炤。”
程炤翻开黎安霄的头发，柔声问，“前面？还是后脑勺？”
黎安霄头靠在程炤的胸前，任由程炤检查，“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程炤翻开黎安霄后脑勺的头发，头皮红肿已经褪去大半。
“本来想趁中午补个觉，没想到有个疯子进来扯我头发。”黎安霄挥开程炤为自己揉后脑勺的手，看向用愤恨眼神盯着自己的周禾。
程炤抚摸着黎安霄背部，转头看向墙边的周禾，严厉的质问：“是你扯的？”
周禾愤恨地瞪着黎安霄，指着黎安霄回答，“是我扯得，谁叫你喜欢她！我不准你喜欢她！你只能是我的！”
周禾越说越愤怒，双目瞪得老大，告白失败的怒火与不甘心在此刻达到顶峰，箭步冲上前，伸出手，准备从程炤的怀抱中拉出黎安霄。
程炤把黎安霄拉到身后，身体挡住冲过来的周禾，伸出手粗暴地掐住周禾脖颈。
程炤雕塑般的面庞上挂着淡淡微笑，湛蓝色的眼睛透露出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手中的力量在一点点加大。
苏承彦抬手握住程炤的手腕，对着程炤摇摇头，“炤，不可以，这里是华国，不是m洲星条旗，华国打人犯法，要进去拘留。”
程炤的手慢慢收紧，看着周禾越来越红的脸色，语气温柔的回答苏承彦，“我知道不可以，周同学受的伤，我会照价百倍赔偿。”
“周同学，我记得我很明确的拒绝过你。”程炤松开掐住周禾脖颈的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便携湿巾。
骨节分明的手指撕开湿巾外的绿色包装，优雅的从包装袋里拿出白色湿巾。
程炤转过身把白色湿巾递给黎安霄。
黎安霄接过湿巾，胡乱地擦拭着程炤的左手。
“Leo，我自己可以处理好。”黎安霄把擦过的湿巾按在程炤左手手心。
程炤握住湿巾，眼底的笑意更浓，手指反握住黎安霄想抽回的手，“我知道Ann能处理好，但是这么卑劣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比较好。”
周禾捂着脖子，急促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惊恐。
望着程炤的背影，周禾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声音微弱地说：“我....”
“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你两次，周同学。”程炤转过身，目光直视周禾，随手把湿巾丢进垃圾桶。
程炤走到周禾面前，高大身形的阴影覆盖在周禾身上，湛蓝色眼睛里带着一丝阴鸷，“如果你认为我的拒绝，让你在起哄的同学，哦，不对，是朋友，面前丢失面子，你可以来找我，我会为我的不礼貌行为向你道歉，而不是回寝室欺负别的同学。”
周禾缓过神，眼睛死死盯着程炤护在身后的黎安霄，双手紧握拳，心跳急速加剧，一股怒火再次从心底升腾起来，想要再次爆发冲上前殴打黎安霄，以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愤怒。
“闹够了没有！周禾！”曲修伟大力的拍在办公桌上，桌上放着的水杯往上跳了一下。
曲修伟朝周禾怒吼，“闹够了没有！”
“这里是军训基地，是你们接受国家军人训练的地方，不是你家小区菜市场，在军训基地第一天碰到老同学就拉帮结派！甚至！”曲修伟把方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下，随手放在桌上，手指关节生气的敲击桌面。
曲修伟手指捏着鼻梁，试图压低自己的怒火，“周禾！维泽公学校园氛围开放，校规里虽然没有写明不允许早恋，但是写明了不准拉帮结派，不准欺负和霸凌同学！”
“你！你呢！你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也参加过中考，你父母不惜一年30万的学费把你送进泽安最好学校的国际部，一心为你铺平以后的道路！”
“你却不想好好读书，只想着早恋和混混们在小树林里交流人生！早恋表白不成就回寝室当霸王欺负同学？”
曲修伟说到最后，羞愧的涨红了脸，手大力拍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上的水杯再次被力度震的上下跳动。
“你自己想想你所捅的篓子！周禾！”曲修伟气愤地揉着自己跳动的太阳穴说，“两个篓子！你说！你说！周禾！”
周禾站在办公桌旁，听着曲修伟的怒斥，咬着唇，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左手不自觉的捂住右手手臂上的白斑。
曲修伟用手捂着脸，疲惫的声音从指缝里传来，“你们几个家长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柯文岚同学，你回寝室好好休息，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家长过来，周禾！军训结束后抄一百遍维泽校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