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千舰之役（上）
指挥左翼舰队的舍曼斯看向中军琼恩的方向，缴获的铁群岛舰队的船只依旧是一面面犹如墙一样黑色的风帆。
数十条船延绵数里，宛如黑色的巨浪。
琼恩并没有命人更换风帆，而是直接在海怪上面用白漆画了一柄将其穿透的长戟，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缴获敌人的东西再用来攻击敌人更深的精神伤害了。
铁索舰队的中央是琼恩的旗舰，他提前在自己的旗舰最高的桅杆挂上了一张特制的渔网，渔网里放置着那枚红白色的龙蛋用以监视整个舰队。
负责保护龙蛋的是凯伦，只有他知道琼恩在那里放了一个龙蛋。
尽管不知道琼恩的用意，但是凯伦并没有任何的抱怨。
在他看来，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悬念，琼恩只需要再施展一次飓风法术，就可以把攸伦的舰队掀翻，就算自己人也会受到波及，海怪可能也有些麻烦，但胜利总是属于他们的。
他发现当琼恩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时，甚至感受不到什么紧张。
琼恩自然不可能明白每一个人的心理，此时的他正通过龙蛋视角观察整个舰队的队形以及远处的情况。
中军的黑色风帆，一百六十台射龙弩也有一半都布置在中军的铁索舰队上，彼此之间相隔一定的距离。
同时有二十台就分布在琼恩周围，一旦攸伦的海怪进攻他的旗舰，二十台射龙弩就会进行攒射。
弩箭上已经涂抹了被梅丽珊卓施加了咒语的药膏，据说可以对海怪造成相当的伤害。
而梅丽珊卓本人就在舰队的最后面，她说自己在火焰里看到了攸伦通过献祭施展风浪的场景，需要随时应对。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每艘船上都配备了‘神光塔’，放眼望去好似星辰一般。
剩下的射龙弩则均匀分布在左右两翼，精度什么的已经不在乎了，主要的目的就是火力压制。
左军是凯岩城的奔狼红色风帆，右翼是以提利尔家族为主的绿色风帆，也有罗柏和艾德慕支援他的蓝色风帆和白色风帆。
琼恩把史坦尼斯派来的军队放在了后方，那里藏着一千名骑兵。
铁索舰队抵御风浪的能力大大加强，宛如大海上的巨型浮岛，骑兵完全有条件纵横奔驰，一旦发生短兵相接的情况会很有优势。
如果顺利的话，琼恩可以不让战舰殉爆，直接凭借着速度和数量优势将攸伦的舰队包围起来，然后一点点绞杀。
通过龙蛋视角，琼恩发现了远处的攸伦舰队。
中军船只是由缴获的青亭岛舰队组成，葡萄串风帆也被换成了黑色的海怪风帆。
左右则是最近一段时间打劫获得的商船，只是临时增加了撞角，不过在这个世界所谓的海战几乎可以简单看成‘坐船砍人’。
因此哪怕是商船除了高度以外也不见得有什么难以弥补的劣势。
仅仅是从水面上看，似乎琼恩的舰队胜算极大，但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海面之下。
此时的攸伦双眼变成了空心的玻璃球模样，他的意识正沉浸在自己的‘命兽’海怪身上。
命兽海怪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战舰，眼睛里露出了不耐的神色，于是攸伦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回本体，爬到高处寻找琼恩的旗舰。
当他看到黑色的风帆时短暂的恍惚了一下，不过当他注意到海怪标识上面的白色大戟时又发出一声冷笑。
攸伦还是在一众风帆当中看到了挂着红色，而且最大的琼恩的旗舰，估算了一下位置便操控海怪向琼恩舰队的方向游了过去。
渐渐地双方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彼此的舰队。
尽管已经抱着必胜的念头，当一众雇佣兵头子看到琼恩的舰队时还是吃了一惊。
远远的看去，好像黑红绿三面巨墙向他们压了过来，一下子都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攸伦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海怪，怕是士气先去了一小半。
衮尔多长叹一口气：
“诸神呐，这是真正的千舰战争！”
攸伦的三百多艘战舰加上琼恩的四百多艘，四舍五入倒也可以算作千舰。
首先回过神来的衮尔多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船上的士兵都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舰队，一个个都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出神。
“活捉琼恩！睡戴琳娜！”
听到自己的团长在喊叫，逐渐有雇佣兵回过神来，跟着他一起呼喊。
“活捉琼恩！睡戴琳娜！活捉琼恩！睡戴琳娜！”
很快衮尔多这边的情况也感染到了其他船上的雇佣兵，纷纷喊起了一样的口号。
而攸伦的中军，吉蒙德，阿莎，葛雷德等人看着正面的黑帆舰队，心里明白攸伦的‘斩首行动’要想奏效，前提是他们能够挡住不被合围。
至于射龙弩，他们并不知道琼恩‘铁索连舟’的事情，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此时尚与攸伦舰队相隔近不足千米的琼恩凭借着龙蛋带来的感官强化，隐隐约约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口号。
一时间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对戴琳娜那么有兴趣。
而戴琳娜也不会想到，当初只是因为她距离琼恩比较近，琼恩就把她的名字用作歌名。
数百年后，戴琳娜的‘美貌’因为得到了琼恩和铁群岛士兵的‘双重认证’，成了维斯特洛美的象征。
随着双方舰队的逐渐靠近，越来越多的士兵听到了雇佣兵的侮辱性口号，开始喝骂进行还击。
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同意的口号，所以听上去十分杂乱。
琼恩当然不能任由对面就这样出演挑衅而不还击，
他招招手，马洛斯抬出一个大喇叭，琼恩站在大喇叭后面一边发动鼓舞士气的技能，一边大喊：
“干翻铁群岛！吃鱿鱼！干翻铁群岛！吃鱿鱼！”
琼恩发现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问候对方母亲的文明用语，所以将自己那个世界的国骂用在这里并不突兀。
同时‘吃鱿鱼’也是为了从心理层面破除士兵们对于海怪的恐惧。
于是，以西境士兵为主的联军士兵开始加入琼恩的对骂。
“干翻铁群岛！吃鱿鱼！”
“干翻铁群岛！吃鱿鱼！”
一声接着一声对攸伦母亲的问候如同海浪一样逐渐压过了对方挑衅的口号。（修改了一下怕不过审）
同样加入在琼恩队伍里的雷纳德，也就是罗柏那个喜欢历史文艺的大舅哥，回想了一下似乎历史上没有任何一场战役是由双方士兵的对骂开场的。
不过他打心里觉得这样的开场的确让人热血沸腾。
很快，对骂声逐渐弱了下去，琼恩这边的联军舰队两翼铺开，像是两只大手向铁群岛舰队掐了过去。
他们想要通过速度优势对攸伦的舰队进行合围。
琼恩知道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微操的可能，所以在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就不管了。
现在的他就等待着攸伦把自己的海怪派出来，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轮弩机攒射把它们统统射死。
攸伦在听到对面联军的骂声之后，冷笑一声，命令自己的哑巴水手挥动旗帜，让左右两翼对围过来的舰队进行阻击，防止被包围。
而此时射龙弩的弩手已经锁定了他们。
“转四十三！仰十六！放！”
“转四十一！仰十六！放！”
“......”
嗡——嗡——
射龙弩弩箭的破空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尽管因为海浪的原因使得精度大大下降，有的甚至因为海浪的起伏直接射进了海里。
但他们的任务是对铁群岛舰队进行火力压制，大部分弩箭都能够击中船体。
一些商船临时改来的战舰船体十分脆弱，几乎一射就是一个窟窿。
一瞬间让铁群岛的舰船为之一滞。
不过造成的杀伤依旧有限，以衮尔多为主的佣兵依旧接近了联军舰队，
只是商船不如战船高大，他们还准备了梯子想要跳上船进行厮杀。
然而这时候联军的士兵却也不是死人，拿着弓箭居高临下进行射杀，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伤亡。
“你们这群狗杂种！死！死！都给我死！哈哈哈哈！”
鲁伯特箭法不太行，所以就挥舞着尖嘴锤，故意放雇佣兵来到自己的身前，一锤下去就能敲碎一个雇佣兵的脑袋。
红白色的脑花给后面的雇佣兵造成了极大地心理震撼。
而他们的右翼则因为用的是自己人，拥有同样高大的战船，所以并没有碰到以雇佣兵为主的左翼所遇到的困境。
但这时候罗宾却指挥士兵拿出狼铣，接着两三个士兵才能抬得动的狼铣左右横扫干扰他们的视线，同时放箭杀伤。
联军的左右两翼几乎是没有收到什么阻碍就继续向攸伦的中军推压过去。
远处的琼恩虽然见到战况对己方有利，但是却并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卡镇之役，攸伦可是用黑魔法让自己的士兵短暂失去痛觉，给琼恩的重甲兵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果然，中军的攸伦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毫不犹豫从衣服里拽出来一个的海怪幼体大口吞食，而这次似乎一个不够，他又吞食了一只。
当他将海怪幼体吞噬殆尽后，两只眼珠完全变成了黑色。
与联合舰队接战的雇佣兵立马发现痛觉消失同时力气大增。
他们冒着被狼铣的刮伤以及弓箭的射伤，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了联军的战舰。
一些士兵距离射龙弩之近已经不需要弩手进行瞄准，有的甚至在一条船上。
弩手们直接上好弓弦，对着十几米外的敌军射出弩箭。
威力巨大的弩箭直接将铁群岛士兵射了一个对穿，有的甚至直接钉死在船体上。
然而越来越多的铁群岛士兵扑来，弩手不得不拿出武器与他们战斗。
眼看着铁岛士兵就要闯入占领两翼的舰船，但是琼恩这边毕竟占着兵力优势，汹涌的士兵支援过来，双方鏖战在一起。
但是很快就有部分战场出现了崩溃现象，悍不畏死不知疼痛而且力大无穷的铁群岛士兵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甚至隐隐有压制的趋势。
而攸伦很明显不会止步于此，他已经锁定了琼恩的位置，五只巨大的阴影向旗舰的位置汇聚过去。
此时的琼恩也在观测两翼的战况，这毕竟是海战不是阵地战，哪怕在被攸伦施加了黑魔法之后的士兵再强，也得一艘船一艘船地争夺。
也就是说像陆战那样的大面积崩溃很难发生，更何况战前琼恩也给他们做了一些‘心理建设’，两翼虽然无法继续推进但是战线依旧稳固。
砰砰砰——砰砰砰——
船体接连的震动告诉琼恩，攸伦的海怪终于来了。
看着四周从海面伸出来的巨大触手，琼恩旗舰上的士兵尽管都是他的亲随精兵，但也紧张害怕。
不过这种害怕只持续了片刻就在‘神光塔’的压制下消失了。
他们拿起长枪结成战阵，触手狠狠的拍打在甲板上，一个士兵躲避不及，就连同铠甲被一起拍瘪，血水从铠甲的缝隙流出极为惨烈。
然而另一边让攸伦感到意外的是，琼恩的旗舰格外的难以拉动。
此时在琼恩的眼里，海怪的每一次拉动，就会引动周围的战舰晃动，而这极大地分担了海怪的拉力。
随着扣在战舰上的触手越来越多，琼恩的旗舰仿佛变成了缠满触手的怪物，战舰虽然不至于被拖进海里但是却剧烈的晃动。
头顶装着龙蛋的渔网更是与桅杆不断的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琼恩知道时机到了！
几个和凯伦一样站在高处的士兵已经站不稳了。
幸好他们已经被以前绑在了桅杆上，不然连挥动命令旗都做不到。
他们疯狂向四周装载着射龙弩的战舰一边打出旗语一边大吼。
“射击！”“射击！”“射击！”
嗡——嗡——嗡——
二十多台射龙弩，六十多支弩箭如同蜂群一样向缠绕在琼恩旗舰上的海怪攒射。
很快，蓝汪汪的血液在海面上翻腾扩散，不仅量大而且颜色鲜艳。
乍一看还以为是琼恩的船在流血。
“放！”
“放！”
“放！”
又是一轮攒射，旗舰上的触手像是融化了一样飞速褪去。
攸伦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