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巴霍的心思
‘盐，似乎还是质量不错的盐？’
琼恩十分意外，这户农家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富有的样子，居然能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慷慨解囊，这让他十分感动。
“阁下，感谢您的慷慨，这些盐一定不便宜，您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快拿去用吧，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那中等个头的男人重新打来一盆撒了盐的清水，琼恩告谢一声继续为自己清洗伤口。
“你应该是某位大人的护卫吧？看你还蛮壮实的。”
琼恩点了点头道：
“我的名字斯壮雪诺，是一位北境大人的护卫，我是抱着一块木板漂到这里来的，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柏尔，这里是青稞原。”
“青稞原？”
柏尔挠了挠头，意识到琼恩是个外乡人，于是用手指向东边。
“从这里到高庭有六天的骑程，你要是往北境去的话不如走滨海大道，先到凯岩城，凯岩城公爵和临冬城亲王是兄弟，也许你可以从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琼恩估摸了一下，自己距离盾牌列岛不算远，估计是被洋流冲过来的，不过还好没有冲到旧镇去，不然要想回去就得费一番周折。
‘得赶紧回去，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我死了呢，说不定要出大乱子。’
忽然琼恩掐到了衣服里面的扣子，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金的。
‘擦，我都快成废人了，自己的穿着都被侍女们安排好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穿了什么。’
这下琼恩心中大定，从衣服上揪下来三颗枣核大小的金扣子。
一旁的柏尔也感到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个流浪汉一样的家伙居然如此富有。
“阁下，这几枚金扣子远远不能表达我对您的感激，请您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
柏尔把脑袋扭到一旁同时连连摆手，用力地抵抗着金子对自己的吸引力。
琼恩强行把金扣子塞进他的衣兜里，柏尔虽然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阁下，不瞒您说，我的确是临冬城亲王的一名亲卫，我想这里到凯岩城如果坐船的话估计要五六天才能到，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条船，等到了凯岩城我一定会付出一个让您满意的价格。”
琼恩刚刚的行为有点类似于‘千金市马骨’，意在告诉柏尔只要帮助自己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而如果要是直接用金扣子作为佣金的话，对方难免不用心，而现在他必然会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
可是没想到的是柏尔居然面露难色。
“这位大人，不是我不想帮您，现在是海禁时期，所有的民船都不许出海。”
“海禁？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道说联军失败了？”
一瞬间琼恩有一种带不动猪队友的无力感，自己都这样了他们难道还拿不下胜利吗？
“不不不，大人，联军大胜，只是铁群岛还有一些残兵，联军正在追索。”
“哦，那您知道追杀残兵的是哪一位领主大人吗？”
琼恩点点头，放下心来。
“是凯岩城公爵，琼恩史塔克大人亲自带兵去的。”
琼恩的眼中闪过惊异，不过很快平复。
“好的，再次谢谢您的消息。”
“不用，您太客气了。”
柏尔摆摆手，笑得有些憨厚，不过他同时也在盘算着怎么能帮琼恩一把，现在年景不好，这么好的赚外快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实在是走不开。
就当他疑惑的时候，琼恩指着院子里那有些瘦弱的驽马说道：
“柏尔阁下，能否将您的马借我，等我到了凯岩城一定会让人给送来让您满意的报酬，当然如果您能够为我备一些食物那就更好了。”
柏尔有些犹豫，毕竟哪怕是这两匹驽马，也是他‘打拼’了许久的家业，琼恩借走一匹马，几乎可以说是借走了他半幅身家。
见他有些犹豫，琼恩开口道：
“不如这样，麻烦您把我的事情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帮助我，我同样会给您一些报酬的。”
见琼恩这样说，柏尔摇摇头。
“不不不，我是在想您骑哪一匹马更合适，那匹斑点马跑得慢但是比较稳，那匹青马虽然快但是太瘦了。”
‘果然还是要引入竞争啊。’
琼恩暗想，然后开口道：
“您真是一个热心的人，就那匹青马吧。”
为琼恩准备好马具以及一些食物，又顺便为他找来了一只陶罐。
拿到陶罐后柏尔见到琼恩把一个只剩下一条腿的章鱼塞了进去，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
“我就先走了柏尔阁下。”
“哦，好。”
看着琼恩离去的背影，柏尔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就当琼恩离开没有多久的时候，两个打着高庭旗帜的骑兵来到村庄，他们打着一面十分显眼的提利尔家族的绿底金花旗帜，但是却没有穿戴什么盔甲。
村民们知道这八成是来宣布什么消息的。
果不其然，他们将附近的村民全都召集起来后就立即问话。
“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大多数村民一辈子都不见得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如果有什么陌生人他们几乎会记一辈子。
人群中的柏尔想起琼恩，毕竟最近也就只见过他一个外乡人。
“可疑？回大人的话我上午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自称是临冬城亲王罗柏亲卫的人，他借走了我的马说是要去凯岩城。”
“亲卫？”两个士兵相视一眼对他说道”和我们走一趟吧。”
......
作为本次大战的统帅，琼恩一直都是所有人的焦点。
所谓掩人耳目的追杀残敌根本瞒不了多久，一个流言或者说推测逐渐喧嚣尘上——琼恩死了。
梅丽珊卓虽然接到了史坦尼斯的命令，但是因为平息攸伦引发的巨浪时消耗太大，所以她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来恢复。
一时间也不能给出可以安抚人心的消息。
河间，北境，河湾都静悄悄地等待着风声。
再过十天，最多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到时候的七国免不了进一步的动荡和分裂。
而因为赛丽斯的原因，佛罗伦家族几乎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你带一千人，明天就出发，一定要尽快把凯岩城控制在手里！”
支开所有的侍从，伊姆瑞和柯林在一棵树下作着安排。
“只有一千人，这够吗？”
柯林有些无语，对于伊姆瑞的脑子大失所望，尽管这大半年佛罗伦家族的军队从两千多人暴涨到了七千多人。
可是与之相对的摊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班德堡和黑冠城已经将大部分税金交到了佛罗伦家族这里，这相当于已经脱离了高庭的旗帜。
“你是去控制凯岩城，又不是攻打凯岩城，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关键在于这个！”
柯林拿出一封已经被剥开火漆的信封，里面放着的正是王后赛丽斯的旨意——将凯岩城交给伊姆瑞代管。
这当然是秘密送来的，史坦尼斯绝不会允许佛罗伦的实力膨胀得太快。
至于顾虑，当然是因为席琳。
在拥有‘公爵’爵位的家族中，佛罗伦虽然是实力垫底的存在，但是毕竟是‘外戚’，对于国家的影响力会被无上限的放大。
这一点他一直都防备着。
只是哪怕身为君王，也难逃‘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个定律。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柯林甚至没有让伊姆瑞带什么重甲兵，三百轻骑兵，七百轻步兵，几乎是以一种强行军的姿态向着凯岩城挺进。
而此时的凯岩城却早已经人心惶惶。
巴霍几乎是连哄带骗地控制了凯岩城的城防，罗宾，舍曼斯以及狮牙卫队等人被他的假消息引到了萨斯菲尔德城。
至于基普林则被他软禁了起来。
“基普林阁下，您看他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像大人的人了。”
巴霍带来了一个与琼恩的体型有七分相似，五官有六分相似的替身。
经过几天的特殊训练，这个替身与琼恩的仪态也有了三分神似。
“我呸！这是个什么东西！臭虫！大人是雪原上的奔狼，天空中的巨龙，巴霍，你忘了当时如果不是大人，你早就被隆多家族那帮人淹死在粪坑里或者喂了狗了！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这个杂种！该死的混账！”
基普林的言辞不可谓不激烈，但巴霍却摆出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都是为了凯岩城，为了西境，西境能有今天的模样，那都是大人的心血。”
巴霍的言语的确称得上是冠冕堂皇。
不论是西境还是凯岩城，现在都需要稳定，用这个替身的确能够多撑一段时间。
但基普林可不是什么蠢货，在平日的相处中他能够感受到，巴霍在给琼恩工作的时候，尽管也尽心尽力，但绝对不是为了琼恩，这家伙似乎另有心思。
而他的感觉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巴霍知道如果琼恩真的已经死了，那么七国必将重新陷入分裂和混乱。
对于凯岩城史坦尼斯绝对是顾不上的，那么他凭借着手里哄骗来的士兵完全可以坚守城池，直到龙妈到来的那一天。
见基普林还是一副不愿意合作的样子，这让他感到十分费解，在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当中，商人从来都是重利的，可是没想到基普林居然如此激烈的反对。
当巴霍带着那个替身来到门口的时候低声道：
“琼恩大人，您的恩情我已经用龙蛋偿还过了......”
想到龙蛋，巴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带着人来到了被琼恩称之为‘养心殿’的住处。
而‘养心殿’中，艾多玛，戴琳娜同样也包括弥赛拉等一众女孩儿，更是整日处于忧心之中。
尤其是当她们知道基普林被软禁了之后，就知道八成是出大事了。
“是巴霍大人，他为什么带着士兵！？”
胆小的史黛西几乎是整日守着视野最好的窗户，时时刻刻关注着外面的动向。
弥赛拉来到他身边向下看，其他侍女像是跟着妈妈的小鸭子一样呼啦啦地来到了窗户边。
“诶，那人是大人吗？是大人回来吗？”
她们低头向下看，只见一个身着琼恩衣袍的人跟着巴霍正往养心殿而来。
也许是因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们没有看清，不少人的内心雀跃了一下，但再仔细一看他们发现了端倪。
楼下的‘琼恩’几乎是一副‘跟班’或者说随从模样跟在身材矮小的巴霍身后，再仔细一看，那人似乎也不够健壮。
也许是那个替身琼恩感受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与众女对视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不是大人，可他为什么穿着大人的衣服！”
艾多玛喃喃道，那人穿的衣服是她亲手为琼恩改制的，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猛然间，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可能浮现在脑海。
“不不不，不会的，大人不会有事的。”
艾多玛像是着了魔一样，换了一副气冲冲的表情，走到了楼下，戴琳娜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稍作思考弥赛拉也跟了过去，其他侍女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只有史黛西双腿发软，连动都动不了。
“巴霍大人，你来这里干什么？大人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你们不可以靠近！”
谁知巴霍面无表情道：
“艾多玛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大人吗？”
像是为了印证巴霍的说法，替身向前一步，一双眼睛贪婪的在众女身上扫视着。
“你胡说！这根本就不是大人！”
艾多玛像一只发怒的鸭子，有些声嘶力竭地冲着巴霍吼道。
巴霍不说话，对身后的士兵示意，士兵们知道她们都是琼恩的侍女，所以也不敢放肆，只是用剑鞘推搡。
一众女孩儿哪里是大男人的对手，对于她们来说，随便一个士兵就像是装进停车场的大卡车，甚至都没怎么用力她们就连连后退。
“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巴霍像是没有听见艾多玛的威胁，带着那个替身径直向琼恩的卧室走去。
很快二人来到了琼恩的卧室，连找都没找，一眼就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三枚龙蛋。
‘三枚？我记得只给了一枚，那枚红色的似乎不见了？’
巴霍没有在意，一枚变三枚，这本就是意外之喜。
巴霍叫人把龙蛋收起来，发现那个替身居然在向侍女们的方向张望，于是冷冷地说道：
“一个月之后你可以随便从她们当中挑一个，但是一个月之内你敢碰她们一下，哪只手碰的我就把哪只手剁下来！”
“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