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蛊惑，乱人心绪，他微扬了唇，眸中光芒闪烁。
“我表现得好么？师姐？”
往日伪装的纯良模样，在这一刻有崩裂的前兆，偏偏他动作轻柔，指腹擦过她的红唇，轻声细语，
“师姐好漂亮。”
头顶的发簪已被他抽走，一头柔顺的青丝铺满软枕，她双眼似有些朦胧，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眼尾氤氲一片湿红。
由于情热已解，他的体温早已恢复如常，比她的低些，触及到她皮肤，有些凉。
林茵茵的眸光略过他的小腹，紧实，肌肉匀称而漂亮，不薄不厚，穿衣显瘦。
她抬手按住他的小腹，朝外推了下，没推动，却引来他一声轻笑。
“师姐”，他人畜无害地勾唇，声音绵软，似诱哄，“雨未停呢。”
说来也巧，这场秋雨当真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却戏剧性地升起了大太阳。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昨夜的乌云，早都化作一场雨，消失不见了。
弈辞用灵力清理了她的身体，双臂抱着她，头发蹭了蹭，舍不得起来。
声音里带着满足，“师姐想何时办道侣大典？”
虽然两人已经结了道侣契，可弈辞知道，仰慕、喜欢师姐的人太多，他得让他们都知道，师姐和他才是一对儿。
其他人赶紧打消念头。
“冬天嘛。”
林茵茵玩着弈辞的头发，想着若是道侣大典那天，能下雪就再好不过了。
修仙人的寿命更长，样貌会定格在元婴已成的时期。
也就意味着，如今的林茵茵与弈辞，样貌不会再发生大的变化，肯定不会白头。
可她作为现代人活了二十多年，对白头偕老这四个字有点儿执念似的。
如果两人能携手看雪，未尝不算一种白头。
“好啊”，弈辞微笑，眼眸中波纹荡开，“我等着。”
两人这边说着小话，外边便传来敲门声。
两人现在穿戴整齐，便扯下结界，开了门。
正是住在隔壁的御祁。
看到林茵茵那一瞬，御祁也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明目的，“今日你们和我一起出门，帮我挑个贺礼。”
毕竟是参加人家的婚宴，总不好拿着喜帖空手去，显得怪没有礼貌的。
林茵茵点头，问道，“那你身上可有金银？”
御祁顿住。
他身上灵石一大堆，头一次来凡俗界，还真没准备金银。
“没有。”
御祁皱眉，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为难，“我身上只有灵石和丹药，最贵的就是炼丹炉，难不成要送人家炼丹炉？”
自然是不能的。
芙秋既然选择来到凡俗界，便意味着要远离修仙界的一切，况且她也不会炼丹，他送这个岂不是在搞笑？
“我这有金银”，林茵茵大方道，“我可以借你。”
三人大清早便去逛了街市，大早上，就属糕点摊与早点摊人最多。
逛着逛着，终于看到一家首饰铺，这时除了掌柜与伙计外还无人光临。
林茵茵带着两个人进了铺子，表明送礼意图之后，掌柜笑着将几位请到了二楼。
“我们铺子嘛，第一层是首饰，都是些金银珠宝，第二层则是各种古董和摆件，小店前些日子得了一柄玉如意，想必合适。”
如意，的确是寓意好。
便祝芙秋往后的人生顺遂如意。
御祁显然是满意这个礼物，便借钱买了下来，对于御祁来说，也不算太昂贵。
折合成灵石，约莫是一块上品灵石。
而林茵茵逛了半天，最终买下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第一，阿桃应当会喜欢，第二，她想，无论是芙秋还是阿桃，她们都是彼此这条路上的夜明珠。
明明遭受了不好的待遇，因为身为女孩，便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甚至连反抗都会被说成叛逆。
可她们却依旧能坚强善良，守护彼此。
这是独属于女性的，深沉而温柔的力量。
林茵茵将夜明珠收回储物戒，有点儿期待明日的婚宴。
期待见到阿桃和芙秋。
希望明天看不到清雪真人。
这一天逛着逛着便很快过去，一到晚上，夜市便很多小吃摊位，林茵茵有点儿馋，但是没吃。
凡俗界的食物和修仙界灵蔬灵肉不一样，直接吃会污染灵体增加杂质，于修行有碍。
所以再香也不行，林茵茵便早早回了客栈。
刚要沉入识海里打坐修炼，却被弈辞拉住了手腕。
他微微歪头，声音染上明显的笑意，“师姐要不要试试在我识海中修炼？”
“或是我去师姐识海里，也是一样的。”
莲茵与辞天那一世，两人也是经常去对方识海里修炼，可这一世，还没有过。
识海对于修仙者来说，是很重要很私密的个人领域。
只有关系无比亲密的爱侣才能进入对方的识海当中。
“好啊”，林茵茵笑着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弈辞凑近，低下头，托住她的后颈，温凉的手染上她的体温，双额相触。
道侣契的影响，让两人之间更加默契，她的神识飞入他的识海当中。
如今虽是夜晚，可他的识海却是白天。
踏着厚厚一层雪，林茵茵瞧着天边的灿阳，又瞧了瞧脚底的厚雪，眨了眨眼睛。
他的识海，为何这么多雪？
“我觉得师姐好像很喜欢冬天，自然应当喜欢冬天独有的雪。”
师姐喜欢，那他也喜欢。
他牵住他的手，朝着识海中央走去，踏过一层似乎没有尽头的雪，他带她来到了一颗枯树之下。
银装素裹，这枯树的残枝之上，也覆盖了一层雪，霜寒之中，似瑟瑟发抖。
林茵茵识海中的大树近乎参天，枝繁叶茂。
可弈辞的，却是一颗枯死的树，树枝发黑，看着颇为悲凉。
不知为何，林茵茵觉得弈辞怪让人心疼的。
被自己的父亲挖掉情根洗成灵脉，一定很疼吧？
可弈辞却笑着，认真地去看她的眼睛，“师姐要不要摸摸它？”
这话一出，让林茵茵瞬间想歪了。
昨夜，两人亲密，他也说过这句话。
可此刻，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林茵茵点头，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树干之上。
转瞬之间，冰消雪融。
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