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上的镯子,苏香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是一个镯子,八字没有一撇呢!”
“你也是好日子过得久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莫说是这样的金镯子,有人能拿出五两银子做聘礼都已经顶天了!”苏香雪戳了戳妹妹的额头,“眼界开了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心气太高。”
话是这么说,可是苏香雪话头一转,就自嘲了起来:“我也是有嘴说你,没嘴说自己,反正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我知道你是懂得!”
苏香染知道大姐话里的意思!
大姐苏香雪其实刚刚过双十年华,要是想嫁人,也是能找到人家的。
只是可选择范围比较少。
毕竟年纪在这里,能够看得上苏香雪的头婚男子,大多有些瑕疵!
为人继室,大多都带个孩子。
好不容易看到个各方面条件没问题,对方又要苏香雪带着大半身家嫁过去。
最好还要和两个弟弟妹妹今后没什么来往。
如今二妹苏香染年方十四,弟弟苏晨羽也才十岁。
即便苏香染有谋生的本事,可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大姐,其实你......”苏香染想劝对方要多为自己着想,“我觉得......”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她也没有劝人成亲的经验。
万一苏香雪要是问她,成亲有什么好处,她还真的答不上来。
这种事情,大约主打一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看看妹妹一副纠结的样子,苏香雪倒是自己先笑了起来:“看你那傻样!其实比起被人称作‘某某夫人’,我倒是更喜欢‘苏掌柜’这个称呼!
我也不是真的不成亲,将来能遇到合适的,再说吧!”
苏香染没有说话,上辈子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姐姐的确一直没有成亲。
接着两人又说回了恩科的事情,是自己的弟弟大事,两个人还是挺重视的。
“你之前说得再找个会武的长随,这事情你记得上点心!”苏香雪点了点苏香染,“还有就是,你再过大半年也该满十五了,你记得把这事和洛公子说说。”
过了十五便是及笄了,洛斐如果有心,也可以开始准备聘礼了。
刚刚下去的羞意,这会儿又上了脸,苏香染虽是有内心强大,可是面对这事情上,还是表现出了少女该有的娇羞——嗯嗯!天道底下还是不要崩人设得好。
第二日送弟弟去书院的时候,便遇上了洛敬,看着自己最看好的学生,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才真正放下心来:“苏二姑娘,前段时间小羽的功课有些落下了,我会尽量帮他补回来的。”
刚刚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一个面色不太好的农人带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走了过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便拉着那孩子跪在了苏家人门前:“我知道,我家小儿子做得不对,可是我家小孙子是无辜的,还请苏家的小姐、少爷能高抬贵手,不要连这孩子的前途也断了!”
刚刚回到书院读书的苏晨羽不明白其中缘由,他疑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对着洛敬问道:“夫子?这......”
只一句就能看出在学院里的地位。
陈尚文从学院成立便来了这里,他也曾经听洛敬讲过课,但他从来都是叫对方“院长”的。
可是苏晨羽不过才来了一两年,便一路从开蒙的初级班,转到了高级班。
科考前,还能收到洛敬的特别指导。
洛敬轻叹一声道:“老陈,不是我不愿意收你家孙子,可是你小儿子已经坐牢了,即便你小孙子有读书天赋,他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让他大些学门手艺才是正途!”
家中有作奸犯科之徒,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是要被剥夺考科举资格的。
陈家没有断亲分家,陈尚文做的恶事便会连累陈家人的。
听了这话,陈老爹都有些跪不住了,他也是从没想过,自己那个一向看着胆小的儿子,怎么就能这样不管不顾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早已没有了可转圜的余地。
轻叹一声,陈老爹站了起来,带着小孙子给洛敬行了礼,便离开了。
“小羽,等你这次考完秀才以后,无论能否考中,研读律例这个事情,还是早些安排起来。”洛敬对苏晨羽叮嘱道,“毕竟咱们乾元国,很多事情都涉及到连坐之刑!”
“学生谨记!”苏晨羽拱手作揖后,便跟着洛敬进了书院。
“小染!”已经等在边上有一会儿的洛斐,这时才开口出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