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睁开眼,感觉嗓子有些干。
还有点哑。
脱水症状。他慢半拍反应过来。
这也怨不得他迟钝。风精灵活了这么许多年,还没人能把他逼到脱水这个地步上。
而昨日太过混乱疯狂。
神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
温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不过身上倒是清爽。
很明显,老爷子帮他清理过。但帝君性格恶劣,温迪被迫联想到了李明月说过的流心糕点。
那明明是种美味,却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而他那一身宽大神袍也不见了。温迪昨日为了做一些事特意去了身上的轻甲,于是他现在一丝不挂。
白玉床还很凉。
……
温迪没忍住磨牙,感觉某位活了特别久的老东西该爆金币了。
他过去怎么不知道这位性格竟恶劣至此。
温迪艰难起身,感觉腰身酸软。昨夜尾椎骨将受到的刺激传遍了全身,而这就是后遗症之一。
但他现在干渴至极,必须寻找水源,只能一点点把自己挪下了床。
然后。
一条赤金色的漂亮龙尾横过来,卷住了风神纤细的腰肢。
温迪猝不及防被拖到了巨龙的怀里。
温热却坚硬的龙身盘着他,于是风神动弹不得。某条龙因为昨日的情事提前进入了蜕壳期中神智最昏沉混乱的那几日,如今大多数时候只以本体现身人前。
温迪第一反应是想逃。
昨日最混乱之时帝君化作了半人半龙形态,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
温迪感觉眼下这个形态的老爷子要是克制不住对他发疯,自己怕是要遭不住。
然后。
“你说过你不会逃的。”脑海里传来帝君沉沉的声音,“你在骗我,是么。”
他这么说着,龙尾已经不安分地开始在一些不能碰的地带扫荡。
温迪:……
他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刚才一瞬被勾起的某些晦暗欲望。这位活了太久,经验积攒得太多,纵是无意之间的撩拨温迪也扛不住。
差点忘了身边这位精神状态不稳定,现在还进入了黑化期,得小心翼翼顺毛哄。
温迪伸手搂住了对方,额头贴在金龙吻部。
动作自然又亲密,龙垂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温迪声音很轻柔:
“我只是嗓子哑了,去找杯水就回来。”
金龙沉默片刻。
“这里没有水源。”
温迪:“那你带我出去。”
“……”
“或者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等你回来。”
……
然后几条银丝把温迪固定在了白玉床上。
金龙身影转瞬消失,卧室石门重重落下。
温迪躺在床上,暗叹老爷子此时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真是强得可怕。
对方并没有离开很久,不多时石门再度升起。
一袭白衫的青年提着水壶进了来,背后拖着条长长的赤金色龙尾。
捆缚着温迪的银丝也被主人收回。温迪起身去看,发现这位幻化人形时只给自己套了件底衫。
他没穿外袍,但白色的底衫并不耐脏。
于是那贯穿伤处的鲜红就显得极刺目。
青年本人倒没怎么在意。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温迪,深棕眸底暗潮汹涌。
温迪以为这位是又要做什么,结果对方只是把水壶放在了白玉床边上。
“水。”他言简意赅。
温迪没去拿。
“你去哪里拿的水壶。”他发问。
青年抱住了他,“望舒客栈。”
“太山府到望舒客栈直线距离近两百里,你来回那么快么。”
龙尾再度卷上温迪的腰:“撕开空间不就直接到魈的房间了么。”
温迪:……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钟离的箭伤又撕裂了。
这位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被终末的箭矢捅了个对穿还敢去接触跟时空有关的规则。
昨夜的双修算是白费了。
温迪语调有些沉:“太山府外不是有满池的泉水么。”
何必专门跑一趟望舒客栈。帝君是矜贵病又发作了么。
然后。
“不干净,不给你喝。”青年语调少见的懒散,“话说水带来了,你不是说渴么。”
温迪无语凝噎。
还真是矜贵病发作,但对方发作的对象是他。
风神只能提起铁壶对嘴一口闷。
*
魈站在望舒客栈屋顶,视线看向荻花洲。
也不知是否是风神莅临璃月的原因。这几日荻花洲都很平静,并没什么魔物出没。就算偶尔他眺到几只被魔神残渣沾染的魔物出没,鹰隼尚未展翅俯冲,就已有狂风将魔物卷上高空绞成粉末。
望舒客栈的风也清了许多。
不过魈的心情依旧不怎么好。
他抬头,夜空中的紫微垣如今是一片乱象。帝星黯淡无光,歌仙星喧宾夺主光芒大盛。
客星已夺主位,并有噬神以借机成圣之意。
当然紫微垣昨晚就已经是这个怪样子了。毕竟帝君是昨日白日里受的伤。
魈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璃月港的人。他现在对人类很失望。
七星并没有把帝君遇害的事情通知绝云间仙人。他们做出了跟以往一样的选择,先夺权,整顿璃月,其他的一概往后推。
魈眸光平静地望着远方,只是眼底泛着寒光。
若是帝君真的在大众面前死了,那七星的做法无可厚非,他也没什么意见。但眼下帝君在世人眼中是生死未卜的状态,七星的做法就让他有些心寒。
也替帝君心寒。
不过他是不会做什么的。金鹏大将只听从岩王帝君的命令,虽然现在多了个邻国的风神巴巴托斯。
会动手的只有绝云间那几位。不过很多个轮回之前,帝君就把他们完全封印了。就连自己之前也处于半封印的状态,帝君把他塞进了一具假身里。
绝云间众仙集体逃课。
只有长居玉京台的歌尘浪市真君,因为自身实力强劲遭受的磨损又少,不劳烦帝君操心,这才清醒着活到了今天。
……
魈又想到了刚刚。
因为荻花洲实在太静,风神的风接替了他的工作。
于是他回了房。
再然后帝君就穿着单衣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背后拖着一条长长龙尾。
魈被吓了一跳。
帝君克己复礼,从来不会衣衫不整的出门,更不会在除了请仙典仪以外的日子在人前现出非人形态。而且就算在请仙典仪那天现身,也不会选择化成这样半人半龙的形态。
因为那场景,很……
魈无法形容那种感受。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魈觉得帝君这样的装扮跟风神过去的装扮有得一拼。
那位过去全身上下只着两块轻甲,然后戴一条护腿和两条护臂……很奇怪。对方明明穿了衣服,却无端给人一种淫靡之感。
然后。
魈还没反应过来帝君前来做什么。
对方就自顾自地提了他房间的水壶消失了。动作神情什么是一概的冷漠。
魈:……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