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是没有。
把同僚故友变成了可以揣崽的伴侣的岩之神现在情绪相当稳定：
“所以你的设想是，扮演一个曾经可能存在的角色，看她会有何反应么。”
温迪闻言松了口气，老爷子的思维到底是和他同频的。
“嗯嗯嗯。”
“结果如何。”
“好像没太大收获。”温迪摊手，“她那一眼给出的信息太有限了，我甚至无法判断她是在看故乡还是看那个许诺会救赎她的人的来处。”
不过如果是后者的话，温迪感觉自己有头绪。
钟离看了他一会，把青年搂入了怀里。
“下次别这样。”他语调里是明显的沉，“毕竟，我不能确保事情结束后，会对你做些什么。”
温迪蓦然一惊。
这意思，是要给他记账么。
疯狂混乱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
温迪觉得自己有点害怕。
于是他把自己送上前，碰了碰对方的唇角。
然后温迪得到了一个深重的回吻。
*
另一边。
腕足吸住了笼罩李明时的水泡之后便飞速收回，李明时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颇具现代气息但古色古香的书房里。
书房中央摆着一套红木桌椅，桌上摆放着一本书。
幻境？李明时第一时间得出结论。
就是对方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幻境。
幻境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些虚假影像。虚假的目的是欺骗，影像的目的是表达。
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李明时想。奥赛尔难道想趁他沉溺幻境之时夺取神之心？
但他的系统身份如今得到了风神之心与岩神之心的加持，制造出来的水泡并不是奥赛尔这么个被镇压的旧日魔神能弄破的。对方借助幻境拖时间并没有意义。
……
李明时得不出结论便不思考了。
他施施然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了那本摆在桌面上的书。
然后。
无机质的机械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提瓦特无限恐怖考场，01号考生。”
“您已触发s级难度试题：[云来海的秘密]。请根据考场指引，在24小时内完成该试题。若超时未完成试题或成绩不达标，您将迎来死亡惩罚。”
李明时“啧”了一声。
提瓦特大概是没有“无限流”这个概念的……虽然八重堂可能有这个题材的小说，但奥赛尔这个老古董应该还没那么超前。
所以自己的幻境会变成无限流考场……这不符合逻辑。
李明时确定自己只是被催眠了。
既然是催眠，那他目之所及的虚假影像，侧重点就应该是“欺骗”而非“表达”。
青年淡定地翻开了手上的那本书。
然后他发现，这是本空白无字书。
李明时满意点头。装神弄鬼，这很符合他对于高难度无限流副本的想象。
所以下一步。
广播音再度响起：
“考生请听题。”
“第一题：请用标准普通话，将书册里的文字朗读一遍。要求不能读错，不能读漏，朗读时需感情充沛。”
“答题时间：十五分钟。”
“计时开始。”
……
温迪牵着钟离的手，穿过海底的巨鲸骨架。
在他前面不远处，是牵着无面少女的[海神]。
温迪以为这位离开了蜃妖就会立刻变回狰狞恐怖的深海巨怪本相。但实际上，这位本就能随意在本相与人形之间变幻。
他在蜃影里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至于温迪为什么会下到海底并看到这一切。
[海神]接过新娘后，本来砗磲都要缓缓合拢并沉入海底的了。
然后[海神]不知道感知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他和老爷子的方向。
“你来了。”[海神]开口，“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藏了。下来海底坐坐吧。”
温迪闻言，偏头去看钟离。
“奥赛尔在叫你？”他疑惑。
钟离摇头：“不是，我过去跟他没什么交集。”
魔神战争之前，他和奥赛尔就算打了照面也只是各自离去，双方并不会多说一句话。
温迪：“那他在叫谁。”
钟离：“不清楚。”
“……”
温迪以为还会有什么人出现，结果并没有。
奥赛尔则是定定地看着他这个方向。
行吧。温迪想。
他拉着钟离，足尖一点便腾空而起。
然后他们落在了砗磲上。
再然后他们就一同到了海底。
……
巨鲸骨架之后，是海神的寝宫。
海神终于在此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温迪。
“请在此处稍候。”沉默许久的[海神]终于出声，“哈尔帕斯。”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
哈尔帕斯，曾活跃在璃月的梦之魔神。
这是个很鲜为人知的名字，知道她的人很少。
不过这位魔神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头：
沉玉谷谷主。
……
李明月托着腮，懒懒散散地把《绝云记闻·海神宫》念了一遍。
跟云来海有关的书籍有许多，但与之相关的游戏书籍也就那么几本。
再结合这里是奥赛尔主场的信息，李明时很容易猜出这本无字书上的内容。
果不其然，书面上浮现了对应文字。
广播再度出声：
“恭喜考生，您已完成本题作答。”
“请听下一题：”
“这是个漏洞百出且和现实相去甚远的故事。请用扩写或是改写的方式，恢复这个故事的原貌。”
“答题时间：三小时。”
“倒计时开始。”
这本来就是个暗讽寓言。李明时想，有不符合现实逻辑的地方才是正常的。
奥赛尔想要作什么妖。
*
温迪看着奥赛尔安抚好无脸少女，又领了十几个已经失去人形，上半身被鱼鳞覆盖而下半身变成鱼尾的无脸人出来。
奥赛尔把那群畸形人送到温迪面前，海怪声音自带回响特效，如同水面涟漪。
“你这十几年去了哪里。”他问，“海神宫快塞不下她们了。”
温迪想，他又不是哈尔帕斯，他怎么知道哈尔帕斯去了哪里。
然后。
“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温迪笑，“对了，你跟那璃月港的主人见过面吗？他似乎很是有趣。”
“我跟他不熟。”奥赛尔冷冷淡淡，“游山玩水？你真有闲情雅致。”
温迪：“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奥赛尔点头，“但是瑶光滩祭神之事因你而起，你需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负责。”
“你知道，我看不得这些少女被淹死。但我若要保她们的命又给她们归处，就要将她们同化。然而同化的时间长了，她们就会从人变成没有神智的怪物。”
“而我并不想每天跟这些怪物面对面。所以，请你以后按时来领走她们。”
温迪闻言挑眉。
听奥赛尔这意思，他本人竟然跟送亲迎亲之事没什么大关联？而海神娶亲传说的源头，跟梦之魔神哈尔帕斯有直接关系？
有意思。
于是温迪出声反驳：“你要真的良善，为何不跟渔民说清楚，让他们不必祭祀活人呢。”
然后。
“如果你不捣乱的话，我当然乐意这么做。”奥赛尔给出回复，“但很可惜，你是那么的唯恐天下不乱。”
“我若不按你预想的，每年出来一次，你会闹出更大的麻烦事吧。”
自己好像吃了口大瓜。温迪咂舌。
也难怪奥赛尔说他“无意参与人类闹剧”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
感情这位才是事件里最大的那个苦主啊。
还是个怜悯心过剩的圣父。
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可以把她们放归大海啊。”温迪笑意盎然，然后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些被奥赛尔领到自己身前的人鱼怪物，“反正她们都已经被你同化成深海异兽了，我带走她们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奥赛尔：“但她们已失去神智，放归大海会饿死。”
“那你就该早早把她们放归陆地——这样她们就不会沦落到被你彻底同化的地步，也当然也不至于饿死。不是吗？”
老章鱼在这跟他虚与委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