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苍老与男人的脸色都是一滞。不过半刻,那男人动作极快的出手,凰翊九脸色未变,也以相同的速度制止了他的动作。那男人见凰翊九出手,便是在桌上与他双手缠斗起来。速度越发迅速,他的脸色越发凝重,而凰翊九的面色却是从未变过,就连应付男人双手的那一只手都显得极为随意。
苍老与笑慕凉都见了此幕,胜负一眼便知。
“杜若,停手吧。”苍老一声令下,杜若虽心中不服气,但也是停了手中的动作。凰翊九自然也将手收了回去,整个过程下来,他恢复原位,半点没变。
“前辈这是作何?”笑慕凉眸中含笑,问道。
这桌上的人都知晓,是杜若先动的手,而且这最后还输了,看来这谈话,是笑慕凉占了上风。
苍老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昨日的药方,你怎会知晓运用方法?”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了,可这药方之事,他却是必须要问。
笑慕凉道:“那不过是张药方,您能知晓,若是这天下人有本事,自然也会知晓。”她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连她眸里闪了一瞬的红色,他也看得清楚。
对于笑慕凉来说,这苍老的身份与名望,都不是和自己此前遇到过的人一个级别的。此等人物,自然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只不过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以求真相。
“那今日的药方呢?”苍老问。
笑慕凉依旧是那副我知道,好像又不知道的样子,道:“那您觉得,晚辈该知还是不该知呢?”她问道。
苍老的脸色终于是凝重起来,看着笑慕凉的目光也不全都是正气了,似乎掺杂了淡淡的杀意。笑慕凉不动,也并未有其他动作,半晌对视之后,苍老的杀意褪去,换上了冷笑与嘲讽。
“看来,那传闻我也是该信了。”
“这话既然是能传出,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至于前辈口中的那传闻,晚辈不敢自居。”
传闻,什么传闻?
炙灵传闻,阎门小姐天生废脉十三年,一朝出世绝世才。
苍老看着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性坦然面对这一切,心中却是不禁警惕起她来。“你一句句前辈,难道这就是你对待前辈的态度?”苍老冷冷的问。
笑慕凉莞尔一笑:“前辈自然是前辈,晚辈是不敢冒犯的。但今日之事,自是有今日之说,方才先动手的是前辈,您说是吧。”
笑慕凉这话,却是将二人都说得没有一点余地。苍老的脸稍微抖动了一下,但又迅速平静,笑道:“好一个阎门小姐,这咄咄逼人当真绝世。”
笑慕凉也不气,反而笑道:“并非晚辈咄咄逼人,只是前辈一来便是动了手,晚辈也不能等着挨打啊…”话落下,笑慕凉却是又接着话锋一转:“至于我如何那药方的用法……这个前辈大可放心,我自然是知晓这其中轻重,不会轻易将它张扬出去。”笑慕凉这一贬一捧,一边抬高姿态,一边又放低态度的谈话,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苍老被说中了心思,反是道:“那不过是张普通药方,说与不说又如何?”他这是怕被笑慕凉抓了把柄,故作不在意起来。
笑慕凉自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七晶药典事关重大,她也想知道清楚。“前辈能有此心,当真为天下人造福,若是人人都知晓了那药方,那可人人都是神医了。”
苍老脸色一变,话凝在口中,竟是找不出话来反驳笑慕凉。他也知晓她说的话是事实,那药典之事,又怎能轻易告人。
“罢了罢了,你心中明白便行。”最后他也只能道此一句,便是结束了此次对话。
四人随后便是散去,谈话的双方都已经得到了结果,过程并不愉快,这让双方心中都对对方有了一定的考量。
苍老与杜若回到房中,苍老问道:“那与你交手之人如何?”让他也没想到,那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凰翊九,竟是赢了杜若。
杜若心中惭愧,如实答道:“不知如何,他与我交手之间,我并未感觉到他的云力波动,一丝一毫都没有。”
“哦?”苍老惊疑,又问:“你是觉得方才他并未用云力?”
杜若回想着不久之前的交手,渐渐将眉头皱起,心中觉得奇怪:“看得出他与我交手之时使用的是一种身技,而且他将其运用得极其纯熟,但………就是未感觉到云力波动,这就奇了怪了…”
苍老听着杜若的说法,也是将眉头蹙起,深深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无果,却是道了一句:“看来真正需要注意的,是与你交手那少年。”杜若点点头,二人又再次沉默下去。
杜若的感觉没错,凰翊九手上所运用的那手法的确是身技,可调动它却不是云力,而是兽力,也难怪他感受不到云力波动了。若不是凰翊九天生的优势,他又怎能感受到云力的存在。
“你认识那老头?”
凰翊九坐在笑慕凉房间的窗边,淡淡问道。他也能感觉到那苍老的不同寻常,所以才多问了些。
笑慕凉道:“从小父亲就和我讲过,炙灵有一位名传天下的神医,不附属任何宗派与国家,只为济世救人。若是我没猜错,他便是神医苍术。”还好儿时笑慕凉听的炙灵传说众多,这才是能够猜出苍术的身份。
凰翊九听了,稍稍皱眉,却并未多言。笑慕凉见他心中似乎又疑虑,便是问道:“怎么?他有问题?”
凰翊九道:“据我所知,七晶药典第一阶的七方之中,若是他为了之后的治疗做准备,那应该还有更合适的药方才是……”凰翊九欲言又止,心中思虑起来。
笑慕凉有些惊讶,对于七晶药典,她也是一知半解,当初只是将药典传给晶嫣,自己并未多做深究,所以对于现在凰翊九所言之事,她并不知晓。
“你是说,他用错了方子?”笑慕凉问道。
凰翊九微微摇头:“也算不上用错,不是最佳选择罢了,治疗这瘟疫应该也够了……”
笑慕凉见凰翊九心中还有话未说,思虑半刻便是知晓了他的心思:“三天后再看一次便是知晓了。”这不确定之事,能够求证自然是好的。更何况还是这旷世的药典之事,更是马虎不得。
翌日一早,笑慕凉凰翊九与苍术杜仲四人便是在房外遇到了,笑慕凉先行了礼,苍术看一眼他们二人,微微点头,也不客气,先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