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沧空与下台之时并无二致,他浅色的眸子看着那向他挑战之人,似乎在等一句话。
那人看他半晌,眼中不甘,但从方才迅速结束的战斗之中,他知道雷沧空并未用尽全力。并不是他不愿,而是自己不值得他用全力。终于,他一低头,说出了那句话:
“我输了。”
雷沧空收剑别在手后,朝对手行了礼,目光诚挚。那人也回了个礼,随后便是与所有的失败者一样,回到了观众席之中。
雷沧空见他消失,自己也是回到了甲字阁之中,看来他并无挑战其他人的意思。
剑雷宗已经被挑战了,虽然是冲着那举世无双的剑法去的,但如此场合,若是随便出去个人,失了宗派面子,也惹了众怒。笑慕凉知道,若是有人挑战自己,是肯定要出去应战的,而后来的战者,必定要比这第一人更强。
褐袍人似乎也是被这战斗点燃,接下来出口的话都激荡了许多:“真是大快人心的对战!下一战哪位来!”
回应不错,他话音结束,便是有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场中,他们自动成为对手。这二人都是身材魁梧之人,身技想必都是力量型,这场战斗可是势均力敌了。
果不其然,战斗才刚刚打响,场上便是响起了轰轰声,只见那地板一个个的大洞被砸出来,二人就似两只只知道破坏的野兽,互相碰撞开,然后又撞到一起去,毫无技巧可言,就是单纯的力量与云力的比拼。
这场战斗以两败俱伤落下帷幕,两人被拖下场。这战斗比起之前的的确是要乏味了些,难免败了兴致,但比赛还是继续,依旧有人不断的从观众席之中跳出。
在此之后,不知过了几轮,场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终于有一名挑战者做了在场之人都无比期待的事。
“不知传说中的阎门小姐可是真?”
他这一话落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中的躁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谁都这么想着,但却到了现在才是有人这么做,是因为那传闻过于诡异,让人怀疑它有假,可不敢挑战,却就是怕那传闻之中句句属实。
挑战之人笑眯眯的看着阎门所在的甲字阁,笑慕凉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一幕,这一刻终于是要到了。她缓缓起身,走到甲字阁最前方。
她伸手缓缓挡开遮在阁前的轻纱,莲步微移,她一袭红衣就站在那甲字阁之上,场中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淡下去了许多,而笑慕凉面色冷冽,似一朵冰冷妖艳的罂粟花。
“不知阁下说的是废脉一事,还是天赋一事?”笑慕凉居高临下看着挑战者,问。
那人看着笑慕凉的模样出了神,半晌之后才是反应过来笑慕凉在问他话,他赶忙正色道:“自…自然是两件事都说。”
凰翊九眸子微睁,看着那场中失神的人,而此时,笑慕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身后的那位置去了。他早知笑慕凉今天定是非出去不可,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笑慕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看着场中那人,道:“阁下想领教?”笑慕凉冷冷笑着,问。
他倒是也没犹豫:“不胜荣幸。”要是自己输了,看了笑慕凉这模样,倒也值了。
笑慕凉也不犹豫,她跃下那高台,似一朵娇艳牡丹随风落下,轻盈无比。她才刚落在地上,脑海中便是响起了凰翊九的声音:
“不可动用过多云力,血纵也不行,用七星邪血便可,我从旁辅助你。”
自他有了本体之后,笑慕凉便是再没有在自己脑海之中听到过他的声音,这感觉虽是有些措手不及,可却是久违的熟悉,所以她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凰翊九似乎是知晓她要问什么,便是先道:“这其间的技法我随后再告诉你,你赶紧把他解决了回来,这场中可有不少人盯着你呢!”他这话却是有些委屈和无奈,听得笑慕凉不禁一笑。
她这一笑,却是又让人看了去,凰翊九在脑海中催促道:“动作麻利些!”
笑慕凉也不言语,只是缓缓的又向那挑战者,手掌凭空一握,七星邪血便是出现在了手中。笑慕凉面色逐渐邪魅,眸色染红,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那人手上也拿了剑的,他见笑慕凉步子越来越快,他在原地便是也挥了几下剑,随后朝着笑慕凉冲去,此时可没人管什么男女之别了。
笑慕凉就这么持着手中的剑,与那人的剑接触的一瞬间,她本想施展身技,却是只听到脑海之中的凰翊九淡淡呵了一句:
“七星邪血,还不快开!”
他这话中带着无限威严,让人半点都不得质疑。笑慕凉只觉得自己手中的七星邪血猛地颤抖了半刻,那感觉似乎是恐惧,由内而外的恐惧。还等不及她惊讶,手中的七星邪血便是猛然一亮,红色光芒夺目万丈,场中流动的空气瞬间粘稠,浓厚的血腥味便是从那剑上散出,蔓延在整个云才斗场之中。
这气息,与那日七星邪血首次沾染了朱念的血液一般绝望。
而与七星邪血接触了的那剑,咔嚓一声响之后便是整把剑瞬间龟裂,随后化作无数金属碎片落在地上,而他持剑的手,却是被那气息猛然一触,他迅速回缩,但还是慢了!
他还来不及收回手,便是被那剑气震开数十丈,直到撞击到了最外边的大门,这才是轰然停下,而他此时俨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一抹红色的血液从他嘴角滑下,他的身体也躺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笑慕凉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呆滞。而更为之惊讶的却是在场的所有人,在他们的眼中,笑慕凉一招半式都没用,她就将对手给击倒,他们自然是不知道那剑的威力,便是都以为那是她的云力所致。
笑慕凉看着远处不知死活的对手,刚想迈步,凰翊九的声音却是又响了起来:“只是开封的剑气而已,他不会死的。”他如此一说,她才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