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体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腐败,最边上的具尸体,头面部的皮肉已经所剩无几了,白色的头骨裸露在外面,夺人眼球。
而离笑慕凉最近的那具尸体,相比与其他尸体要更完整,它皮肤眼色发青,脸上只是有小块的腐烂斑块,勉强还能看清面容。
“默辰,这是你看到的那个吗?”笑慕凉问。
默辰点了点头,只见那仵作叹了一口气,“造孽啊…”他走上前去查看那具尸体,看来他也是第一次见。
一阵检查之后,他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笑慕凉问道:“老伯,如何?”
“和前几具一样,看这样子应该是昨夜死的。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尸体腐烂得这么快,你们看,最先死的那两个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仵作指了指最里边的墙角,仔细一看竟然有两具白骨堆在哪里,原来腐烂得最厉害的那具尸体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仵作抬头看了看笑慕凉,道:“丫头啊,你年纪还小,就不要掺合这样的事了,听说最近还有几户人家的孩子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伙人干的。”
笑慕凉谢过仵作的好意,“老伯,谢谢您,我还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仵作开始收拾方才验尸的工具。
笑慕凉道:“听您说还有孩子失踪了?可不可以带我们去那些人家看看?”
仵作听了笑慕凉的话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竟然是真的想要破了这案子,他叹了一口气,“随我走吧。”
“多谢老伯。”笑慕凉谢过,与其他二人离开了这里。
看默辰也并没有过多的不适,笑慕凉心中更为惊疑。照理来说,平常人闻到这么重的腐烂味道,早就已经不行了,就算是修炼之人,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没有反胃。
除了像仵作与看尸人那样长时间与尸体打交道的人,或者像笑慕凉与凰翊九这样早已经习惯了这味道的人才会如此淡定。
而默辰却只是刚进去那会儿捂住了口鼻,后来也没见他有过多的动作。
带着疑问,笑慕凉跟着仵作来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方位很偏,离府衙与城门都很远,更别说城中了。
这城本来就是云鼎接近荣唐的边境之地,并不繁华,城中房屋虽多,但人却很少。
“老伯,这儿为什么人这么少啊?”笑慕凉问道。
仵作继续走着,“前些年闹饥荒,都走了,只有少数人留在了这里,现在过路的人多,也还活得下去。”
仵作停在房屋前,指了指门口,道:“这家是个寡妇,儿子前天才不见了,她每天都去府衙,可这么些天也没个说法。”
仵作又叹了一句,“你们去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回家呢。”他摆摆手,独自往回走。
笑慕凉朝着仵作鞠了一个手礼,道了谢,这才是转头看向这眼前的人家。
默辰上前敲门,但抬起的手还未落下,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默辰抬眼便是见到一个妇人。
二人都愣了半刻,那女人脸色一变,便是后退了一步,想要把门关上,可默辰的速度比她更快堵住了门。
“大婶,我们是府衙的人,来向您了解一下孩子失踪的情况。”笑慕凉上前说道。
妇人扫了三人几眼,半信半疑,最后眼睛一瞪,“府衙哪有你们这样的人?想骗我可没门!”
她用力想把门关上,却是发现自己怎么也扳不动那门半分,她惊讶的看着默辰,骂道:“放手,你这个怪人!蒙着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默辰眸子闪了一下,浮起一些戾气,笑慕凉眼尖看到了,一个步子上来,默辰自然而然退了一步。
“大婶,我们真是府衙的人,没有恶意。”
妇人依旧是不信,“府衙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哪有你这样的?”她上下打量笑慕凉,心里惊叹她的容貌,“你这样的,我们城里我都没见过有!”
她手上又用力,“再不放手,我可报官了!”她发现自己的力气也比不过眼前这个水嫩嫩的小姑娘,于是威胁道。
与这样的妇人纠缠实在不是笑慕凉的性格,可现在不得不这样,“大婶,你要是不配合,怎么找到孩子?”
笑慕凉的话似乎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她打量笑慕凉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虽然还是不信她。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笑慕凉听她松口,答道:“我们是路过的,但是急着出城,现在城门被关了,我们只能来破案。”
听了笑慕凉的解释,妇人略微惊讶,但任旧保持这戒心,“你们揭了告示?”
笑慕凉应了一声是,妇人的手慢慢的从门上松了下来,但站在门口没有让开,“你们这个年纪,揭告示能干什么?”
的确,笑慕凉三人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能破案是没有说服力的。
“我们揭了告示,自然是有我们的本事,方才我们已经去看过义庄的尸体,才让仵作带我们来这里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妇人又惊又疑的瞪着笑慕凉,道:“你们还敢去看那死人!”随后又斟酌笑慕凉的话,骂道:“这个老丁头,看我一个寡妇好欺负是吧!”
笑慕凉又与她说道了几句,妇人这才是让三人进门,不过她倒是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盯着默辰,毕竟他的打扮实在是太招人目光了。
妇人的家不大,进门之后是个院子,然后有一件破败的土房,屋顶还是用茅草堆起来的。
妇人见三人穿着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便是只拿了三只木凳出来,这木凳还是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
凰翊九看着那木凳皱了皱眉,转身出了院子,“我去外头。”
笑慕凉没管他,妇人倒是看着凰翊九的背影白了一眼,随后自己坐下。
笑慕凉坐在她对面,默辰站在笑慕凉身后半步的地方。“大婶,你儿子是怎么失踪的?”
说起此事,妇人的眼眶红了一些,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呜呜咽咽的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