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猫哥
剑主传承对于本源的消耗超乎梅侍尊的想象。威力如何,没有正式斩到浮屠身上,梅侍尊也估摸不清楚,可那一刀将梅侍尊积攒的零散本源消耗殆尽还不止,将梅侍尊的本源根基都损了一分!
最后虽然成功慑服了浮屠,达成一开始的目的,可是梅侍尊半分也高兴不起来。浮屠的状态不对!看上去梅侍尊像是做了一个愚蠢而又亏本的决定。
黄青梅不由地想起一个传闻,以前她不甚在意的传闻。传闻剑主是第四境的一道天关,无数天骄因其折断,无数天骄避其锋芒。但每一段时间也有被寄予厚望的天骄送入学院,挑战剑主!至今为止,没有听闻成功者……
反而因为剑主变得寂寂无名的天骄不计其数。这世间规则体系固化,多少原本应该是先天神圣的传承生灵都只能从凡俗第一境登神!成神之路超乎想象的难,也会越来越难。
因此,这世间的天骄,最不缺的就是走无敌道的天骄。凡是走无敌道的天骄,剑主就是这条道路上的第一座天关!越过了,风景难以想象。上好的,都是引以为缺憾。属于良材的,算是败过一场,见了天外天山外山后又重走己道。最多的,是道心被毁,天骄无名……
创世界何其大,天骄一点也不缺,就好似那地里的韭菜,毁了一茬还有一茬……
梅侍尊是第三境的时候进入学院的。她虽然有同境界无敌的名声,但她走的并不是无敌道,因此并不是特别在意剑主。所以这个传闻,她一开始并不是很重视,却没想自己像收服一个人为己用时就被这条传闻所累。那浮屠看上去无事,实则道心已毁,若无意外,道路不长矣。
收服这样一个废物本就是亏本了,更何况梅侍尊投入了如此多的本源,还伤了根基……
离开黄金大沙漠的梅侍尊一脸郁闷,刚刚破境的喜悦丝毫没有。本源根基受损于她并不是大碍,只是要拖累她的成长进度。她需要投入本源的地方很多,好不容易积攒的零散本源就此耗光,神元也没了,积分也没了,除了攒着不动的十五个本源积分,梅侍尊几乎是一穷二白了。本来一路高歌猛进的势头不得不为之缓歇,就连之前破境时的计划也不得不更改了。这才是最让梅侍尊郁闷的地方。
不过也正是因为计划的更改,让梅侍尊有耐心认真地翻看起黄青梅的记忆。也正是因为翻看了黄青梅的记忆,梅侍尊发现了有一些异常的地方。
《剑经》和《杀诀》为剑主所创,加之剑主同阶的实力实在是高得离奇,因此他能毫无负担地施展相应剑招不足为奇。但记忆中黄青梅施展剑招也颇为轻松,毫无负担的样子。其他剑主亲传的才是正常情况,无敌不轻用,一旦用出必为搏命!就算胜了,也要休养许久!
黄青梅没理由使用无敌的代价比梅侍尊还小,据梅侍尊猜测,黄青梅至少有一种神异的根本法。但是在黄青梅的记忆中,梅侍尊竟然找不到丝毫这种根本法的痕迹,偏偏所有的记忆都没有缺失的违和感……
梅侍尊知道自己大概是无法再从黄青梅记忆里找到相应的线索了。可偏偏她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个称呼!
“猫哥……”!
梅侍尊下意识地呼唤出来,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一双冷漠的幽暗双眸出现在梅侍尊眼前,几乎近在咫尺的地方,呼吸都可碰触。一时间梅侍尊失了神,仿佛直面了某种无法状明的恐惧。
等梅侍尊再缓过神来时,幽暗双眸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哪一根神经错搭了的梅侍尊却反而更加亲切愉悦地呼唤:“猫哥……”
黑猫自虚无中凭空出现,它深深地看了一眼梅侍尊。
此刻的梅侍尊不是梅侍尊,难以言喻的欣喜和依赖、委屈等等复杂的情绪充斥了她的内心,她一下子扑向黑猫,紧紧的抱住黑猫:“猫哥……”
黄青梅早就在梅侍尊的过去中醒来,但是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孤独、害怕……
直到再次呼唤出猫哥,再次见到猫哥,黄青梅彻底忍不住了。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好像不是她了,她好像还是她。她拥有梅侍尊的回忆,感受得到梅侍尊的过去,还拥有梅侍尊的全部情绪。梅侍尊就像是另一个梦里的自己,明明双方共通,但是却不一样。至少梅侍尊有的一种情绪她就从来没有过,那是一种孺慕之情,类似于自己对猫哥的依赖信任,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黄青梅害怕,这好像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没有办法掌握的自己。
黑猫冷漠的双眸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柔和,它柔软的尾巴绕过黄青梅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这也算得上是生命的奇迹了,完全不一样的个体互相融合。就连本源、因果、命运等等都互相融合!
虽然才刚刚冒出来,但是黄青梅不知道已经紧绷了多久了。在黑猫的安抚下,她渐渐平息下去,平缓的呼吸好似睡着了。那双异色双瞳再睁开,便带着些审视。双瞳深处有一层暗影,仿佛连接着某一个幽深的世界:“冠冕之上!没想到真的钓来了……”
黑猫幽暗的目光穿透这一层暗影,直视另一端的未知存在。
“你确认你想要的是什么吗?”,黑猫的眼底仿佛有时间长河在流过,它的目光超脱时间,看见过去未来。那冷漠中带有些微的怜悯,好似在看着困顿其中的众生。
暗影背面的存在沉默了,如祂这般的存在本该是意志果决无法被动摇的,此刻好似也在犹豫着。
“罢,且让她自行生灭吧。”
暗影退去,梅侍尊的眼神有些清澈茫然。
黑猫的尾巴拍了拍梅侍尊的肩膀:“这道法门传你,可解你忧困。”
眼见黑猫要离去,梅侍尊连忙呼唤道:“猫哥……”
她伸出手掌,掌心是一滴饱含生机的碧绿本源精血,“黄青梅说,味道可能有些变化,猫哥不要生气。”
黑猫张嘴将精血吸入口中,尾巴轻轻摇晃。“好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