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雨还没来得及回答言望舒的问题，悬崖上方传来一阵轻快地呼叫声。
“师尊，师尊，我回来了！你在吗？”
言行雨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这个六徒弟，又跑到禁制门口来了。
以前姜暮烟误闯过一次，被言行雨狠狠罚过一次。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不长记性，又想再闯一次吗？
所幸女儿已经回来，这里不用再隐蔽，禁制可以撤去。
蓝羽听到六师妹的声音，从自己的小屋里出来，向她解释师尊在忙。
外面暂时不再吵闹，山洞里的两人也就没打算出去。
言行雨问言望舒：“里面的那八个你，你这里怎么处置？”
言望舒一言难尽地看着八具尸体，最终还是把她们都收进秘境空间。
兔一百和紫虚獾挖了一个坑，把尸身丢进去。
言望舒让小红放了一把火。
在熊熊的燃烧的异火中，八具尸体化为灰烬。
兔一百和紫虚獾把坑填上，焚烧的痕迹全都被掩埋。
言望舒九世重生的事情，再也无迹可寻。
言望舒把小石头召出来，石鳞见到言行雨也十分开心，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在下界的经历。
言行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冒牌货知不知道小石头的事情？”
言望舒回想起当年与长鱼袖相处的情况，自己有空间的事情，不曾对她说过。
“她知道我经常带着一颗红色的石头，却不知道石头的秘密。”
言行雨点点：“冒牌货曾派人去魔域找过这颗石头，它应该会暴露你的身份。不如改变一下它的形态吧？”
言望舒不解。
“阿爹，我回来了，也有了新的龙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长鱼袖？”
言行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冒牌货住在东海，我们也就暂时饶了她一命。”
“后来不知怎么的，鲛人族居然能上岸了，她就堂而皇之地带着海御住进龙族皇宫。”
“我因为你的事情，很少在回皇宫。她就哄着你母亲，把权力全都放给她。”
言望舒算算时间，上界鲛人族上岸的时间，和下界长鱼娇一族差不多。
也不知长鱼娇当时是用什么办法把信息传上来的。
龙族的事务阿爹一直都不怎么上心。
言望舒小的时候，阿娘才是那个手握大权的人。
言望舒长大后，也开始跟着阿娘学习处理事务。
阿爹……是个让她们母女开心的吉祥物。
依照阿娘对言望舒的宠爱，长鱼袖想要权力，阿娘是不会吝啬的。
言望舒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阿爹和阿娘的苦衷。
言行雨苦笑一下：“那个冒牌货毕竟不是真的，有些龙族将士不服，就被她派去镇守边关。”
“这些年她不断培养自己的人手，铲除异己，整个雷域早已在她的控制之下！”
“以前赫赫有名的青龙学院，现在都快改名叫鲛人学院了！”
“不仅如此，鲛人族仗着她的势，不断插手九域的事情，大有想成为九域新主的架势。”
言望舒陷入沉思，长鱼袖借着龙族的名义行事，早已将其他几域的势力得罪干净。
他们虽然没有起来反抗，但这个时候也绝不会听从龙帝和龙后的命令，与鲛人族开战。
这几年龙族不断被残害，而鲛人族却不断发展壮大。
仅靠龙族确实很难把鲛人族彻底赶回海中。
言望舒问言行雨：“暗杀她然后嫁祸给魔族的可能性有多大？”
言行雨斩钉截铁道：“零！”
“我和秦无弦都试探过她的身手，她的修为深不可测。”
“我大乘五层，秦无弦大乘七层，我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秦无弦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炼虚修士的丹田，把她的宫殿给炸了。”
“可惜当初她不在皇宫，运气还真是好。”
言望舒心里一惊，秦无弦的修为不对。
“阿爹，我记得大战的时候，秦无弦和我一样，都已经是渡劫初期了。”
“为什么他会跌境？是不是和救我有关？”
言行雨重重地叹了一口，悬崖上方又响起吵闹的声音。
“不，我不信！我才是你们的小师妹，我不认！”
“师尊，师尊，你不喜欢烟儿了吗？”
“五师姐，我要下去找师尊，你不要拦我！”
言行雨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上去吧！”
言行雨从一人宽的梯道走出去，言望舒乖乖跟在他身后。
两人还没上去，一个身着杏粉色衣衫的女子，跑过来扯住言行雨的袖子撒娇。
“师尊，五师姐说你又收了一个徒弟，我就知道她是骗我的。师兄师姐就喜欢看我哭！”
言行雨袖子一挥，把人从梯道甩了出去。
“擅闯禁地是死罪！”
言行雨平时对几个弟子都和颜悦色，那是建立在不触碰他逆鳞的基础上。
禁地是要撤了，可这不代表在没撤之前弟子可以破坏他的规矩。
何况，这还是个有前科的弟子。
不过，言行雨并未下重手。
所以姜暮烟只是有点狼狈，却并未受伤。
她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师尊，弟子也是心急，所以才会闯禁地的。我怕您不喜欢我，所以……”
言行雨走上来，跟在他身后的言望舒，自然也看到了跪在地上低头而泣的女子。
姜暮烟的头发梳成凌云髻，插着两支簪子。
一支华丽如凤羽，像是装饰用的，另一支是防御法器。
腰上也挂着装饰和防御用的玉牌，随着她哭着颤抖的频率叮当作响。
用言望舒的话来说，是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我见犹怜。
同样是阿爹的弟子，五师姐没着任何钗环。
对比之下，这个原先的小弟子应该是比较受宠的。
言望舒皱着眉看了一眼言行雨：你不会瞒着我阿娘乱搞吧？
言行雨被言望舒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吓住，突然想起女儿以前捉弄他的时候，一下有点怂。
可一想到这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惹人怀疑。
于是刚刚消失的气势瞬间又起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言行雨这转瞬而逝的变化。
姜暮烟以为是师尊心疼她哭，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她就欣喜地抬头，却看到师尊旁边站着的言望舒，原本环佩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