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是我。”
听到电梯外九川的声音，杨柯也不对着监控骂了，转头对着外面骂。
“太过分了，就算是剧本你也得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吧，这算怎么回事，以后谁还敢跟你合作。”
既然在直播杨柯也不好太过分，只能憋着一股气等出去后再说，于是挥手道：“赶紧进来，咱们先下去。”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九川，只听到一阵哭腔幽幽的传了过来。
“杨哥，我卡住了，你过来帮我一把吧，我动不了。”
“你真够可以的！”
杨柯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但他并没有走出去，而是攥紧了直播前苏檀给的黄符，挪动脚步远离了电梯口。
“你等一会儿吧，我给你团队打个电话，让他们上来。”
“杨哥，你帮帮我吧。”
外面的声音不依不饶，哽咽着不断说着让杨柯帮忙的话。
“我真的是九川，上次咱们两个合作去废弃学校，你差点踩空还是我拉住你的，杨哥，你也帮我一次，我就是卡住了，你帮帮我。”
杨柯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执着的摆弄着手机，但手机竟然没有信号了。
这也是他们直播的一环吗？
杨柯思维忍不住发散，等自己出去后这帮人就要搞一个突然袭击吓他，让他露出丑态？
杨柯在不大的电梯间内四处摸索，“信号屏蔽器都搞来了，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啊，藏哪了？”
“杨哥！没有直播！”
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嘶吼着打断杨柯的话。
“我就是卡住了，让你帮我一下就这么难吗？”
说着就开始哽咽起来，“我动不了，要不然我也不用找你帮忙，你打开手电筒照照，这里真的只有我，没有别人了。”
杨柯终于动摇了，打开手电筒探出半个身子向外照。
“你在哪呢？”
“这边。”
杨柯看到电梯不远处还有一部电梯，那个电梯在他们来时就是关着的，没有运行。
此时电梯外有一个铁拉门，九川就卡在电梯与铁拉门之间。
而电梯按钮在他够不到的地方，九川出不来拉门也进不去电梯，还真的卡住了。
杨柯顿时松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是鬼假装的骗他呢。
自从上次在烂尾楼被鬼迷了以为听到了刚子的求救声以后，他对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一律不信。
“你可真够可以的，你出电梯不能先看清楚吗？”
杨柯气急败坏的走了过去。
“我也是不小心”，九川看着杨柯慢慢向自己走来，眼睛越来越亮。
“杨哥，谢谢你。”
“哼”，杨柯冷哼一声，“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你说你搞得这叫什么事。”
杨柯按了按电梯按钮，发现这台电梯是关闭状态，可能是员工下班后就只开一部电梯，这台要等明早上班才能开启。
“手机没信号，我走楼梯去监控室找人，你在这等等。”
杨柯说完转身要走，却又被九川叫住了。
“哥，别走，我害怕，你在这陪我一会儿吧，等团队里的人联系不上我肯定会上来的。”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
杨柯翻了个白眼刚想嘲讽他两句，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也挺害怕的，于是闭嘴了。
“行吧，陪你一会儿”，说着就靠在了铁拉门旁边的墙上继续鼓捣手机，嘀咕道：“怎么会没信号呢，这家公司里有屏蔽器？”
“可能吧……”
九川直勾勾的盯着拉门外的杨柯，激动的止不住的颤抖。
“杨哥，你能拉着我的手吗？”
杨柯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九川。
“你玩这么变态的吗？我直的！”
九川：“…………我也是直的，我就是害怕而已，怕你丢下我走了。”
“我是那种人吗？！！”
杨柯气急败坏的将衣角递了过去，“拉着衣服总行了吧。”
九川的眼睛看向抓着衣角的那只手，嘴角莫名勾起一抹弧度。
他幽幽道：“谢谢你了，杨哥。”
一只冰凉的手抓在杨柯手上，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再睁眼时杨柯竟然看到了……
他自己。
杨柯知道，那就是他自己，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那就是他。
可如果外面的人是他，那他现在是谁？
九川吗？
杨柯看着那个顶着自己脸的人站在铁门外，目光幽深的看向他，微笑着说道：
“哥，对不住了，我也是被骗的，要怪你就怪之前那个保安，都是他骗我的。”
“不过你别担心，出去后我就把这件事传出去，一定会有人来的，你再等等，再等等啊。”
杨柯怒了，他想挣扎，可铁门与电梯之间的缝隙太窄，连转身都做不到。
“九川！你是不是人啊！我是来帮你的，你害我！”
“我不是人，哥，只要能出来，我不是人都行，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前提是你得能出来啊。”
杨柯看着九川用自己的脸做出一种痛苦却压抑不住笑意的扭曲表情，无声的笑着，边笑边哭，与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等他终于笑够了，抹了把眼角的泪，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了。”
然后转身便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
“九川！回来！你他妈的快给我回来！！！”
不管杨柯如何歇斯底里的呐喊咒骂，他都没有再回头。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九川顶着杨柯的脸快步走到楼梯间门口。
他得赶紧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至于帮他的杜辉就按说好了的，杨柯干直播这么久粉丝也多，卡里几百万总该有吧。
至于杜辉说的将杨柯团队解散，带着他们四个继续做直播的事九川根本没考虑过。
这活谁爱干谁干，反正他是不干了。
九川不由得想到其实钱不给也不会怎么样嘛，现在谁能证明他不是杨柯呢？
能捡回一条命，又有钱，哪怕后半辈子都顶着别人的脸他也能好好活着。
得活着，还要活得好……
九川手刚搭到楼梯间的门把手上面前的铁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撞开。
一个人影翻滚着冲了出来，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手里的信号屏蔽器也摔在地上碎了。
“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