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要记着这句话。”
翠茗轻笑。
红叶没接腔，转身去了小厨房。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摆饭，不如多加两个侯爷喜欢的菜。
不料小厨房早就准备了几样菜蔬。
红叶见了道：“不错，你们都自个准备好了。”
厨娘忙笑道：“我们知道侯爷回来了就准备了。侯爷爱吃的就那几样，又不挑食，能存放的平日里厨房里都预留的有，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用上了。”
红叶点头。
“你们这么着，大家都省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会儿话，里面才叫摆饭。
红叶便和两个小丫鬟把饭菜摆了上去。
顾靖晖还特特地看了红叶一眼。
红叶一惊，赶忙瞅了眼秦鸢，见秦鸢没说话，就借故溜了出去，再也不进来伺候了。
等到饭菜摆好了，秦鸢笑道：“你一天到晚吓她做什么？”
顾靖晖装模作样：“鸢儿，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动不动就冤枉我。我何曾吓过她来？”
秦鸢哼了一声，夹起一筷子胭脂鹅脯，塞进他的嘴里，道：“你再装。”
顾靖晖几口吞下，闷笑道：“你也瞧见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又没说过一句话，她自个就躲到了外面去，这也能赖上我么？”
秦鸢道：“你不许臊她。”
“行。”
顾靖晖开始吃饭。
秦鸢停了停又忍不住问：“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耶律骨扎究竟怎么样了？你们在质子府发现徐珍或者赵娘子了么？”
顾靖晖道：“耶律骨扎气的吐了一大碗血，今日满城寻郎中看诊。他又不敢说是被我打的，只说是昨晚上从高处摔下来摔的。昨夜我们只顾着抢财物了，他府里姬妾丫鬟婢女一大堆，也瞅不清。”
“究竟搬了多少回来？”
秦鸢好奇地问。
顾靖晖压低了声音，“我们直接给他搬空了，寸草不留。只现银就近十万两，银票这些就更多了，金银珠宝古玩这些还来不及点算。这厮财大气粗的很呢，怪不得能收买朝中官员为他说话做事。”
为了金子，刘太医连命都不要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秦鸢冷冷道：“他一个战败的质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财。我看他敢不敢报官。”
顾靖晖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秦鸢不解。
顾靖晖道：“昨儿十六和十八还说，我们比强盗还像强盗，我怎么听你这口气，觉得你比我们还像强盗呢。”
秦鸢也笑。
顾靖晖道：“他还是报官了的，不然质子府起这么大的火势说不过去。我们又当强盗，又当救兵，去的时候运水，回来的时候运财，都没走空过。这一波，真是赚美了。我给你说，顾十六走了这么一趟，丢了条眉毛算什么，娶红叶的钱都挣下了。”
秦鸢道：“你这话可就别再在红叶面前说了。她面皮薄。”
顾靖晖道：“这都是军情要事，怎么可能在她面前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你怎么给我说呢？”
秦鸢扬了扬秀气修长的蛾眉。
“你就不一样了，”顾靖晖理直气壮。
“怎么不一样了？”
顾侯爷道：“这件事咱俩是合谋，你是我的军师，可少不了你。”
秦鸢就笑了。
顾侯爷也跟着笑。
咧着一口白牙，笑得有点憨，但还是很好看。
秦鸢在心里想，红叶说的没错，今生这份姻缘真是好运气。
但最大的运气还是老天能让她重来一回，弥补遗憾。
秦鸢清了清嗓子，不去看对面这个靠着美貌无端扰乱她心神的男人。
“十六跟着你做了那么久，也该攒下不少银钱了，怎么还得靠这趟才能攒下老婆本？都花到哪里去了？”
这可要替红叶好好问问。
要是赌了或者……
这门亲事还是算了。
顾靖晖道：“他的钱财自然都给他老娘收着呢。他没成亲，家里姊妹兄弟不少，将来婚嫁花费也多。顾十六说回来后挣的也不老少，以前挣的都当是孝敬老娘了，在府里吃穿用度都不用花钱，挣得都存在账上等娶媳妇时候用。”
秦鸢点点头。
跟着顾侯爷去战场的卖命钱应当不少，都补贴了家里，这说明人品很过得去。
还知道将自个娶媳妇的钱留下来，也算有成算。
她再贴补红叶一份像样的嫁妆，小日子就能过起来了。
顾靖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秦鸢正色道：“耶律骨扎这些银子怎么来的，咱们可要弄清楚才成，要断了他的财路就要从根子上挖。之前不是就说要派人去查查耶律氏一族都在做些什么。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敛财的法子。”
一个战败背井离乡的氏族，竟然能很快倒腾出来这么多钱。
有心者自然会起疑心。
这也是秦鸢笃定耶律骨扎不敢声张的缘故。
顾靖晖笑道：“吾妻有大将之风。咱们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不过咱们也不能干等着，他如今没了银子使，自然要想法子联络旧部。到时侯咱们在道上等着。嘿嘿。”
秦鸢笑道：“这是当强盗当上瘾了。”
“可不是么，咱们得了消息，就专门埋伏着堵在路上。以后他连粥都喝不起。”
顾靖晖越说越高兴。
秦鸢也忍不住笑。
“如此最好。此人手里没了钱财，没办法拉拢朝中官员，谁都能踩他一脚，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窝着，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顾靖晖对小妻子睚眦必报的本性又一次有了深刻的理解。
秦鸢不仅会对得罪过她的人记仇。
而且对伤害过他的人也毫不手软。
顾侯爷心中又是一阵甜蜜，恨不能立即去寻顾十六显摆显摆。
这小子说红叶巴巴地求了夫人要了最好的药给他用，现在他也懂了，这是红叶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证据。
显摆了半天了。
显摆的顾十八都恨娶了。
秦鸢见顾侯爷又神思恍惚不太对劲起来，也不再理他，专心吃饭。
她这会儿心情极好。
只要顾侯爷断了耶律骨扎的粮草，一个小小的质子还能在大兴翻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