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第二日,工藤新一与路西法所带的一小队伍在午时汇合,其余人按照这个时间应该与主部队也陆续汇合了。
路西法本人还带着一大队在后面断后,工藤新一没有等到他,自己带着那一队继续前进。
他与众士兵一起走在前面低头看了看平板上的各队距离,随后下意识扭头对旁边人说:“我们按照这个进程走到时候遇到黑衣的其他据点也不要贸然进攻.....”
旁边的几人立刻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平板然后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看着他们身体往后一倾这才下意识看向后方,他忘了现在是整队行军。
他扭头看向后面,随后问旁边的人:“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呢?”
他此话一出,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立刻看向他。
一人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你跟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工藤新一对此无话可说,确实是的,于是他老实摇头。
几个人对此又相视一笑,继而摇头感到惋惜。
工藤新一盯着他们没有回他们的话,说实在的,他就算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但是谁是谁,谁长着哪张脸他完全没记清楚,这群人大部分时间都全副武装蒙着面,唯一可以感知到的联系便是他们的那一双露出来的眼睛。
眼睛是人类最好的情感表达的媒介,工藤新一在这几天全凭这群人的眼睛来推测他们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或者是在想什么。
他们走在一起时压迫感极强,作为长期待在军营里的人,时常要面对战争,所以他们即使有时候放松下来,那双眼睛看向远处时也总是犀利又带着威严,工藤新一仔细想过,那种眼神跟路西法有时候的眼神是完全一致的。
这种队伍的核心能力很强,具有极强的团队意识,一般这种队伍没有长时间的培养是成不了的。
路西法作为这支队伍的主要领导人肯定也是浮于最表层的领导者,他们后面支撑的是路西法的团队,说不定玛门也作为了梁顶的股东。
工藤新一暗自思索,即使这些年在撒旦已经对路西法的各方面有所了解了,但还是会在某一时刻被他强大的操盘能力惊到无语,毕竟是从小从尸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这一路上能在辅佐前boSS登上王座,最后又把前boSS拉下台自己坐上高位,在他策划的这几十年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着要当王的?
在他被上司拷打的时候?还是把前前boSS拉下台的时候?还是更早,或许进入撒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这么想了。
拥有一个经济组织,又掌握军事团队再登台操控政坛.....
工藤新一微微蹙眉想的越来越深了,耳边却又清晰的传来众人的笑声。
“亲爱的指挥官,你跟他这几天相处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趣啊?”
一人忽而笑着问道。
工藤新一瞬间回神,那种声音低沉又虚空,一开口就叫人集中了注意力。
“嗯?”他扭头看向旁边的那几人,思索几秒之后说道,“他这个人还挺好的,我也并没有觉得无趣啊....”
站在他跟前的那人抱着枪耸肩笑了笑。
“哈,那个家伙叫洛维斯,平时很无趣的一个人,你跟他待在一起不觉得无聊那可是让人惊讶。”
“啊?他.....平时在你们队伍里,很无趣吗?”
“是的,他经常一个人待着而且最喜欢和人唱反调,总是那么喜欢跟人单挑。”那人抱着胳膊耸肩翻了个白眼又似是想起往昔受不了似的摇摇头。
“是啊,像洛维斯这样无趣的正经人最不好玩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跟着指挥官一起,那家伙可不会绅士到会给人讲笑话。”又一人探头出来说道。
“指挥官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哦,有好印象的话赶紧忘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他们语气稍显正经搞得工藤新一都有些茫然了。
“洛维斯他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啊,那家伙在后面已经被我们孤立了。”先前和他聊天的那个士兵毫不在乎的说。
他此话一出,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他身后又凑上来一人,他忍着笑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膀随后说道:“赶紧把洛维斯踹下去然后让指挥官对你印象多深刻一点,说不定下次护航的任务就落到你身上了。”
那人闷笑几声没说话。
工藤新一别开视线感觉自己还是找个没人地方自己清净清净,他身边的那几人又七嘴八舌起来纷纷自告奋勇。
“以后护航任务直接叫我们几个一起啊,只叫一个洛维斯太不够意思了。”
“一想到这次任务之后我们就很少再见面了,这真的很糟糕啊。”
“指挥官,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会打架还在撒旦混的风生水起的,有些罕见。”
“公馆的人其实基本上都是从我们这个队伍里出去的,费雷斯和利未安森还是我们这个队伍里最能打的,每次任务要是有成绩排名他俩总是争着第一第二。”
“哦,好啊,”其中一人单手插着腰摊手随后又摇头,“你可别提了,就他俩最装。”
“......啊,”工藤新一沉默几秒,随后快速问道,“那你们之前怎么称呼利未安森的?他在部队里该不会还是......我是说在进入部队的时候他没有报真名吗?”
“真名?”
几人似乎被这个问题绊住了,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工藤新一又轻微摇摇头,觉得自己能在撒旦的部队里问出一个卧底的真名简直是异想天开。
“哦.....你要是问那个混蛋的真名我还真答不上来,但是我可以跟你讲讲你身上这身指挥官军服的来历,这种东西之前应该是米迦勒那恶棍保管的,老实说这是韦德军校的第一届军校生穿着的东西,当时淘汰了很多人只留下了一个小队,路西法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所以后来他当了我们的长官。”
“韦德军校?”工藤新一迅速眼睛一亮,“琴.....路西法是小队中的一员,那么.....当年的学生里面是不是还有个叫黑泽阵的?”
“黑泽......什么?”
“黑泽阵?聊起他可真有意思了,他当时虽然跟路西法长官同属于一个军校毕业的,但是两人实际上没有交集,后来小队刚分好黑泽阵就离开了部队,他离开没多久韦德军校就被当地高层宣布解散了。”
“当地高层?”
工藤新一呼吸一滞,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调查终于有了一点苗头,他紧接着问道:“韦德军校的校长是谁你们有谁知道吗?”
“这可是禁区,会知道的也只有路西法了吧?”
“更深层次的东西不太理解呢指挥官。”
“黑泽阵当时也算是同届生里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个,他野心太大而且实力很强,在其他人还在学习枪械理论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自学炸药领域了,那可真是个天才,现在销声匿迹真是有点可惜了。”
工藤新一听着这一番话,仿佛能穿过遥远的时空看到当时年仅十几岁的琴酒——
作为军械天才,不屑于与其他人社交,于是便站在人群中在其中形成一道无形的隔离层——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指挥官军服,一顶黑色银鹰的长官帽之下一张冷峻的脸上毫无喜色与其余任何情绪,他抬起那双自始至终凉薄如一的眼神,瞳孔里只有野心与狠冽,他在摄影师拍完照之后伸出带着黑手套的手压低了帽檐遮住了那一头白发,随后转身与人群离散,跨过时间的奔流身上那身摇摆着的披风早已换成了大衣,年少的黑泽阵逐渐隐入了琴酒的影子中成为潜伏在时代洪流中的鬼魅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