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姑浮摇摇晃晃地站在城墙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鲜血,这些鲜血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手下那些袍泽们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守城的越军士兵,在吴军如雨点般密集的强弓劲弩射击下,一个个惨叫着倒地身亡。每一支箭矢都精准地命中目标,有的甚至直接穿透了士兵们的身体,将他们钉在地上。
鲜血溅落在灵姑浮的铠甲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这些血花还带着热气,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战斗。
“众弟兄,黄泉路不远,尔等且先行,待灵姑浮前往相随。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灵姑浮的眼里满是泪水,心中喃喃道。
就在此时此刻,作为石门越军的统帅,灵姑浮的内心也不禁涌起了一丝迷茫和彷徨。他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坚守,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然而,身为一军之帅,他深知自己不能在部下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软弱和退缩。于是,他强打起精神,用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箭矢,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将箭矢从箭囊中抽出。那箭矢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疲惫与无力。
灵姑浮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弓弦也被他拉得几乎要断裂。
终于,他松开了手指,箭矢如流星般疾驰而出,带着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和决绝,直直地飞向敌军。
灵姑浮已经接连两日没怎么合眼了,这一番激战下来,饶是他是越军猛将也快熬不住了。
吴军两日来连续不断地猛攻城池,其攻势之猛,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令人胆寒。守城的越军在这猛烈的攻击下,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城墙之上堆满了越军的尸体,仿佛一座死亡之墙。
不仅如此,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越卒,还有大量身受重伤的士兵。他们有的断腿,有的断臂,惨不忍睹。
军医站在营地中,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重伤员,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伤兵营里,到处都是伤员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忍卒听。
然而,由于缺乏足够的医疗资源和药品,军医们虽然忙碌不堪,但仍然无法满足所有伤员的救治需求。
军医独自一人在伤兵营中来回奔波,竭尽全力地救治着每一个伤员,但他的力量毕竟有限,面对如此众多的重伤员,他实在是分身乏术,根本来不及照顾到每一个人。
许多越军伤员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最终在痛苦中死去,他们的生命就这样在战争的残酷中消逝。
……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片绚丽的晚霞,宛如一幅火红的画卷。在这如诗如画的背景下,一辆兵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车轮滚滚地向东疾驰而去。
兵车所过之处,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尘土,这些尘土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如同一朵朵黄色的烟雾,随着兵车的前行而翻滚、升腾。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交织成一曲激昂的交响乐,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兵车上,越王勾践身披厚重的铠甲,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手中紧握着那把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越王宝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然而,此刻的勾践却久久沉默不语,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他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东方,那是石门的方向,也是他心中牵挂的所在。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未知灵姑浮于石门可否无恙耶?越国安危均系于尔等之身,尔等务必守住关塞,寡人即刻抵达石门!”勾践暗自祈祷着。
在他的身后,数十辆兵车紧紧相随,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
每一辆兵车上都坐着一名威武的越卒,他们身披坚甲,手持利刃,神情肃穆,宛如钢铁铸就的战士。
这五千越卒,是越国的精锐之师,他们跟随着勾践,一同奔赴未知的战场。
伴随着兵车的急速前行,那座原本遥不可及的石门要塞,如同一座庞然大物般,逐渐在视野中显现出来。它巍峨耸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横亘在前方。
随着距离的拉近,石门要塞的细节也越发清晰可见。城墙上,滚滚浓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腾空而起,将整个城楼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而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则如同地狱中的烈焰一般,舔舐着城墙,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建筑吞噬殆尽。
这一看,勾践的内心顿时沉了下来,顿生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只怕这时,灵姑浮他们已经和吴军打得不可开交了。
“大事不妙矣!传寡人之命,全速前进!”勾践大喝一声道。
就在一瞬间,驾车的越卒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这一鞭力度极大,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马匹。
受到鞭打的马匹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那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仿佛是对这一鞭的抗议。
然而,这匹马儿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迅速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驾车的越卒紧紧握住缰绳,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敢有丝毫松懈。
马车来到石门要塞前,守门的越卒手持短戟,严阵以待,见有兵车靠近城门,立马呵斥道:“何人来此造次?”
“放肆!尔等有眼无珠,大王驾到,速速启门!耽误军机要事,仔细尔等项上人头!”一名军佐喝骂道。
这也怪不得守门越卒,此刻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了,他看不出勾践的兵车也属正常。
“大王恕罪,小的眼拙,罪该万死!”守门小卒吓得浑身哆嗦,立马诚惶诚恐道。说完,他就慌里慌张地招呼同伴一同努力打开阻拦道路的拒马。
勾践面色阴沉如墨,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能听到他心中的怒火在咆哮。
“快!给寡人冲进去!”勾践怒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惊雷一般。他的命令如同军令一般,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