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大院内,苏灿躺在院子中晒太阳,十分悠闲,苏勇铭在另一个躺椅上陪着阿耶,
“阿耶,宏毅跑去学黄岐之术了,整天跟着孙神医,”
“学医是件好事,你打算学啥呢?”苏灿觉得家里有个学农的,学医的都是好事,
“我就学阿耶做官,手一挥,一群人就上去做事,”苏勇铭道,
“最难学就是做官了,做官比吃屎都难,你有吃过屎吗?”
“有,是苦的,”苏勇铭道,
“啊?”苏灿一下子就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着儿子,
“嗯,我让手下试吃了一小块,他说是苦的,我不信,”苏勇铭又道,
“你不信,你就自己也吃了一块?”苏灿感觉胃极度不舒服,
“没,我隔天又让别的手下试了,他也说是苦的,我方才信了,”苏勇铭又道,
“停,别说了,阿耶也觉得你比较适合做官,”苏灿,做官不光是要忽悠人,关键是得找到能被你忽悠的那帮人。
“是吧,我就一直感觉我有做官做大官的潜力,”苏勇铭握紧了拳头。
“宗师,那人治好了,”人还没进院,声音就先到了,接着孙思邈激动的跑了进来,
“今天拆了线,那人恢复得相当不错,”孙思邈很是兴奋,
“你一天天让他吃那么好,当然得恢复快了,这手术算是成功了,”苏灿从椅子上起身,
“那个,啥时候切肝?”孙思邈问,
“切肝?”苏灿疑惑了,
“不是还有一个是患的肝病吗?”孙思邈也不解道,
“您已经深得西医精髓,那痛就切那,这个肝病得用汤药调养,目前还做不了切肝手术,风险挺大,”苏灿道,
“西医?切肝有风险?”孙思邈更不解了,
“那个肠痈只是小手术,都不用时时观察病人的心率、血压等方面,
但是心肝脾肺肾则不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危险挺大,”苏灿觉得自己越解释,这神医会越混乱,
“懂了,”孙思邈道,
“……”苏灿一愣,这就懂了?
这时,王德也跑了进来,看到孙思邈也是一愣,
“没事,都是熟人,老兄有啥事?”苏灿跟王德说道,
“全长安城都在疯传,说你疯了,把人开膛破肚取心肝来吃,”王德边说边在观察苏灿是不是真疯了,
“有这事?不就是一场小手术嘛,”
“手术?真吃了,真有这事?”王德转身准备开溜,
“就是医术、黄岐之术,算了,孙神医你跟他说,”苏灿感觉自己是说不清楚了,
孙思邈把王德拉到一边,细细的给他讲说了帮死囚成功做了一个肠痈的事。
苏灿让人去把那死囚带来,给王德看了肚皮上的疤痕,孙思邈抱着药水泡着的那截盲肠也给王德看,
“对了,你回宫后和皇上说一声,要个赦免死刑犯的圣旨,这人治好了,就算死过一回了吧,”苏灿对王德道,
“肠痈也能治好,神了,咱家回皇上去,先走了,”王德一溜烟又赶回长安。
大明宫,御书房内,
“肠痈能治,那死囚真康复了?”李世民一脸不可思议,
这肠痈让多少朋友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现在居然能治了,悲喜交加。
“真能治,是武王和孙思邈神医一块治的,”之后,王德又把手术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真是两个神人,这样也行,”李世民喃喃道,
“皇上,武王还想请一道圣旨,赦免那死囚的死刑,改为无期,”王德补充道,
“这种小事何须圣旨,武王就有这权力的,算了,下一道吧。
另外,到长安城把手术的事给百姓们说个明白去,”李世民道,
“遵旨,”王德告退去办事。
几天后,蓝田大院外来了好多人,都是来请求孙神医和武王帮治一下肠痈的,
孙思邈倒是来者都接,苏灿又得帮神医善后,安排病房、安排后勤、安排人手……
不过,一个蓝田医院的雏形也倒是搭建了起来。
几起手术下来,孙思邈进步飞速,被苏灿唤来学习的道士们也有一些心得,
苏灿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这大唐的免费医疗渐行渐近了。
转悠一圈后,有人来报,说是火车头遇上一些问题,请宗师去看看,
苏灿跟着一起到了工坊,又气又好笑,火车头都是按图纸做得丝毫不差,
可是蒸汽机呢,没这玩意,光靠烧煤,能跑吗?
把众人叫过来,开始讲起了蒸汽动力学,
锅炉、气缸、活塞、轮轴如何联动,
汽缸内的蒸汽通过冷凝器和凝汽器进行冷却和液化,然后返回锅炉进行再加热,形成一个封闭的循环等等。
看到之后造出来,却被扔到一边的锅炉和气缸等,众人才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
于是,苏灿指挥着安装,测试,折腾了大半天后,
终于让这个小火车在铺好的铁轨上,跑了起来,坐几个人上去,也没有问题,动力十足。
“开始造大的,铁轨先沿西域修好的公路侧边开始铺,”苏灿给众人下达了最新的命令,
众工匠都很亢奋,没想到不用牛马也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火车不得了,
立即就投入到了制造更大的火车的工程中。
而苏灿则是聚集了另外一班子的工匠在做电机,让电和钢铁机械结合,
数月后,第一台机床诞生了,并轻松的用这机床在很长的无缝钢管内部做出了膛线,
吩咐手下技术最高的这批道士匠人保密,并秘密的开始生产测试步枪和机枪。
想到身边现在并没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又让白云子去招了两百名年轻道士。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到贞观二十二年(六四九年),才进入春天,李世民就感觉极度不舒服,
众御医诊断后,都认为是过于操劳所致,开了一些提气活血的药服用,
只有一年轻御医觉得是脉胀之症,
“皇上的状态,会不会是脉胀?”这名叫孟诜的奉差(八品医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休得胡言,这可是奉御(四品医官)大人的诊断,”一旁和这孟诜交好的王侍直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孟诜还要争辩,
“别再说了,这事到此打住,”王侍直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之后,两人便不再出声,再后,一群御医进来,开始论证要如何给皇上开药方,在一群在大佬面前,两人更无插嘴的机会。
李世民开始服用了汤药后,觉得身体又生龙活虎不少,甚至每晚上为了龙子龙孙的发展也能乐此不疲,
为此,还给了御医们不少赏赐,但待到初秋时,上朝时都犯困,
时不时坐着就睡着了,才起床,又想睡觉,
“皇上,老奴觉得还是得去请武王来瞧瞧,”李世民这状态,王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武王也很忙,朕怎么能随时打扰他呢?”李世民知道苏灿在制造火车的事,非常的忙。
“皇上……”
“不要再说了,去传御医吧,”李世民打断王德道,
而王德出来后,一边差人去传御医,一边又差心腹去寻苏灿,
苏灿得知了李世民生病的事,也不耽搁,约上孙思邈两人就匆匆赶到大明宫,
此时的李世民已下不了龙床了,意识也有些模糊,
“武王,您终于来了,老奴这心……”
王德还没说完,就被苏灿打断,
“皇上在何处?”
“随老奴来,”王德领着两人直奔李世民休息的永安殿,
一群御医紧锁眉头,在户内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有人叹气摇头,
孙思邈也不顾有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直径走到李世民龙床头,放下药箱,就开始把脉,
苏灿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帮子的御医,
“老兄,你如何到现在才来告之于我?”苏灿问王德,
“哎,皇上说武王您忙,不让老奴告诉您,”王德也很是无奈,
孙思邈给出的诊断是脉胀阳亢之症(高血压),
之后苏灿与孙思邈一起开药方,苏灿开的是: 天麻十钱,钩藤十钱,磁石十钱(先煎),菊花十钱,川牛膝十五钱,地龙十钱,川芎十钱,生龙骨十钱(先煎),草决明十钱,杜仲十二钱,桑寄生十五钱,栀子十钱,炒麦芽十钱。
而孙思邈开的方子是:
丹参三十钱,川芎十五钱,益母草三十钱,牛膝十五钱,桑寄生三十钱,泽泻十五钱,夏枯草三十钱,菊花十五钱,蝉蜕十二钱,草决明十五钱,珍珠母三十钱(先煎),木香十钱。
“按您的方子来吧,”苏灿对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看完苏灿的方子,也是连连点头称妙,但苏灿这样说了,那就按自己的来吧,
两人在皇宫忙了几天,煎药都不假手于人,李世民也渐渐清醒,这让一旁的皇妃、太子李治和一帮王爷公主都很是高兴,
苏灿把李治叫到一旁,看了四下无人才说道:
“皇上大限将至了,你要尽早做好准备登基,”
“啊,父皇他……”李治先惊后悲,
“别哭,忍回去,大局为重”苏灿道,
看着师父,李治生生忍住了哭泣。
“武王,皇上找您呐,”王德远远就冲苏灿喊道,
苏灿拍了拍李治的肩头,去看李世民,
“贤婿,来,”李世民在龙床上向苏灿招手,
苏灿急忙上前:
“皇上,这只是小恙,过几天就无事了,”苏灿安慰道,
“哈哈,听你一说,朕病好一大半,”其实李世民心里也是知道的,自己应该没剩多少时间了,
“让众人退下,朕有话和武王说,”李世民对王德道,
王德马上屏退众人,
“你与朕虽为翁婿,但更像是兄弟一般,朕这次是过不去了,有些话想和你说说,”李世民看着苏灿道,
苏灿听到这话,也是鼻一酸,眼中泪花翻涌,
“皇上,”
“朕迫不得已杀了建成和元吉,一直内疚于心,还好,上天又给朕了一个兄弟,”
缓了缓,又道:
“稚奴被你教得不错,很多考虑都远胜于朕,让他继承大统,朕放心,”
“你帮朕好好看着稚奴的天下,守护好稚奴和郑丽琬,朕就拜托你了。”
“皇上大可放心,臣会的,”苏灿道,
“朕最后一件事,就是想坐一下那个火车,”
“行,皇上先和亲人们说说话,臣去准备一下,”苏灿道,
“好,传他们进来吧,”
苏灿退出,并让大家进去陪陪李世民,自己则找到孙思邈,说了李世民的愿望,
孙思邈想了想,道:
“那我改一下药方,让皇上有些力气吧,”
“如此甚好,”
长安到西域的火车轨铺设了约有五十里地,一个崭新的蒸汽动力火车拉有二十多节车厢,
就停放在车站内,看起好似一条长龙一般,
它的车身被涂成深沉的黑色,车头装饰着金色的花纹,显得庄严而神秘。
火车头巨大的蒸汽机呼啸着,白茫茫的蒸汽如同仙气般腾起,仿佛是一头即将奔腾的野兽,在等待一声令下。
车厢一节接着一节,整齐划一,多节车厢连成一体,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在站台上,静待出发的时刻。
“皇上,请上车,”苏灿和李治搀扶着李世民,登上了火车,坐好,
车厢内部装饰豪华,软垫座椅、雕花窗框、铜制把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一丝不苟的工艺。
其它皇室成员,大臣们也纷纷上车,随着火车的汽笛声响彻云霄,它那强有力的起动声音在车站内回荡,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火车驰出站台,窗外,长安城的景色渐渐后退,田野、山川、河流交替出现,构成了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朕高兴啊,有此神物,大唐可兴万万年,”李世民感觉这家伙的速度、动力完全能装下一支十万人的部队。
“它不仅是一条简单的交通线路,更是一条文化交流的大道,是一条经济发展的动脉。
在这火车的带动下,长安与西域之间的距离不再遥远,它们会共同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李治在一旁说道,
“对了,皇上,臣在西域造了一个了大内湖,以后,那的繁华不会比长安逊色,”苏灿道,
“大唐的将来,朕就交给你们了,”李世民一手拉着苏灿,一手拉着李治。
坐完火车,七月十日,这一夜,长安城上空的星辰似乎黯淡了些许。
风,带着丝丝凉意,从皇宫的屋檐下穿过,吹拂过金碧辉煌的殿堂,也掠过了那位躺在龙床上、面容安详的君王。
李世民,这个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耀眼夺目,而今夜,这颗最亮的星陨落了。
消息还未传出,但似乎连普通百姓也感受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天可汗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夜色最深重时,一声悲鸣划破了宁静,那是宫中的丧钟,沉重而悠长。
它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也预示着一个新纪元的开始。
长安城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市井小巷还是豪门府邸,都被这悲怆的声音所触动。
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低下了头,为那位伟大的君王默哀。
次日清晨,太阳依旧升起,但它的光芒似乎无法驱散长安城上空的阴霾。
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和不舍。
商贾停止了交易,学子停止了读书,士兵停止了训练。整个大唐,都陷入了深深的哀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