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天设宴招待了杨鸣,杨鸣也留宿王天府上。杨鸣还和王天进行了广泛的交流,他向王天汇报了近期发展情况,没想到王天很多都知道,包括和亚当斯的交往。虽然不排除李大明和李旦会向王天说说,但王天似乎知道的东西也多了点。
杨鸣暗地里流了一身汗。果然狮子的地盘不是那么好混的,有时候狮子不理你,不代表不清楚你,或许是觉得没威胁,或许人家是干脆大方给你一个发展空间。
在王天这里,杨鸣知道了每年生丝可能的贸易额,居然高达数百万两至千万两!而利润也是以5倍到10倍计。怪不得大家都盯着这块肥肉!
王天还向杨鸣介绍了松浦镇信的情况。松浦家族是平户的豪族,盘踞平户已经有数百年。松浦镇信的父亲松浦隆信当藩主时候与五峰船长交好,五峰船长去世后,数十年来,松浦隆信对五峰船长的残余部众和后裔都给予了极大的关照。王天感叹说:“如果不是松浦大人当初的支持,我们也不能发展到今天这样地步!”不过可惜的是,前几年,松浦隆信已经高龄去世,松浦镇信继任藩主。镇信年纪和王天差不多,两人也比较熟悉。
第二天一早,杨鸣和王天坐上马车,共赴松浦镇信府邸。马车还是昨天那辆,坐在里面,杨鸣悠悠地想,几时自己也弄台这么漂亮的车来坐坐。换成后世的汽车来衡量,王天的这台马车也算是劳斯莱斯了。
马车在一座高大的门楼前停了下来,门楼两边是用砖石砌起的墙,高达两人高。大门两边各站着5名手持铁炮的足轻,此外还有一名小头目在门前巡行。看到王天的马车,那个小头目走了过来,显然和王天比较熟悉:“王大掌柜又过来了啊,我就去禀告家主。”说完,转身离去。
不一会,这个小头目陪着山田久秀出来了。随后山田久秀在前面带路,杨鸣和王天进入了松浦府邸。杨鸣看到,这个府邸非常大,有很多古香古色的木建筑,建筑之间树木成荫,花香鸟语。
王天介绍说,这座府邸已经有数百年历史,前些年,松浦家曾打算修筑新城,但后来国内和平了,为避嫌又毁掉了新城。
山田久秀一边带路,一边和王天说着闲话,刚才他已经夸了杨鸣一通,说杨鸣少年英才,王天手下能人辈出云云。
山田久秀并没有带杨鸣和王天去客厅,反而来到了一个学堂。原来这是松浦家族子女读书的地方,此刻松浦镇信正在这里检查。
杨鸣看到,学堂里站着十多个少男少女和孩子,有些年纪小的才四五岁的样子。
他们前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着和服,头顶挽着发髻,身材魁梧;另一个则是身着黑袍的神父。
山田久秀走到头顶挽着发髻的男子身边附耳说了什么,那男子就转过身来。杨鸣看到该男子虽然额头已经有纹路,双眼却还如夜空中的星星神采奕奕。
“拜见藩主!”王天向那男子躬身道。
杨鸣也跟着躬身。
“免礼、免礼,王掌柜也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些礼仪。”男子呵呵笑道,很明显他自然是松浦镇信了。
松浦镇信随即打量起杨鸣来:“这位年轻人就是公方大人要召见的杨鸣船长?”
“鄙人正是杨鸣,久仰藩主大名,有幸今天见到!”杨鸣躬身道。
“果然一表人才,有当年五峰船长之风!”松浦镇信笑着说道。
在学堂中也有一位少女打量着杨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满身阳刚之气,却又带着点儒雅。
“我正在检查孩子们的葡萄牙语学习情况,你们也听听!”松浦镇信转而对那位神父说:“格里神父,继续吧!”
那位叫格里的神父于是继续叫学堂里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个走出来用葡萄牙语朗诵一段话。
杨鸣听了下,他们不少人不是读不全,就是走音,松浦镇信脸色越来越不好。
终于轮到了一个少女,她身着白色的和服,头发挽了起来。杨鸣觉得她有点眼熟,哟,不就是那个日本有名的明星山口百惠吗!
只见这个酷似山口百惠的少女张着樱桃小嘴,开始神态自诺地读起句子来。杨鸣由于上一世专业的原因对于音质很敏感,一听之下这个少女的语音就仿佛天籁之音,婉转动听,咬音也非常准。用后世的标准来衡量,绝对可以算得上语言专业八级了。
松浦镇信似乎也很满意,脸色缓和了下来。
杨鸣也禁不住用葡萄牙语夸了句:“读得好!”
这一下,把松浦镇信和少女、神父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杨鸣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还是松浦镇信为他解了围:“杨君不愧是人中才俊,外语也说得如此好!”接着他转过身,对着那些少男少女训话道:“这位杨君年纪大不了你们多少,却能文能武,现在即将接受公方大人的接见,你们要多向他学习!我为什么这么强调学习,这关系到我们松浦家族是否继续强大!世界已经变了,外贸是我们的钱财之基础,必须学会一两门外语!起码学会听,我虽然是一介武夫,却也会听多少外语!”
后来杨鸣了解到,原来这个学堂里,除了要学葡萄牙语,还要学西班牙语、华语与汉文化等。其中又以华语与汉文化为重点。
所以松浦家族的人,特别是嫡系子女,华语与汉文化修养普遍较高。
从学堂出来,松浦镇信带他们来到一间茶舍,一个侍女手法娴熟地冲起茶来。杨鸣看她的手法如行云流水,犹如艺术一般,果然日本的茶道名不虚传!
饮了一口茶,松浦镇信问杨鸣道:“在平户可有住宅?”
“有位老伙计在平户有个小宅,他用不上,暂时由我住着。”杨鸣答道,
“如此……”他转过身对一旁的山田久秀道:“挑一间好的宅院送给杨君住!”
“是!”山田久秀赶忙拜身道。
杨鸣没想到这么快就收获了一间屋,他拜谢道:“实在不敢当,谢藩主大人隆恩!”杨鸣知道,松浦家族这样的地主,房屋大把,不收白不收。
没想到接下来松浦镇信又问句:“婚否?”
这个问题让杨鸣感觉有点难以回答,他思考了下回答道:“尚未婚,不过已有位意中人!”
听到这句话,松浦镇信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