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上身
我叫晓妍,一个在城市霓虹灯下长大的年轻女孩,过着朝九晚五、平淡如水的生活。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流淌下去,直到那个被命运选中的暑假,我被父母以“体验乡村生活”的名义,送到了乡下奶奶家,未曾想,一脚迈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奶奶家在一个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偏远小村庄,四周被郁郁葱葱的青山环抱,绿水潺潺地穿村而过。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古朴的青砖瓦房,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青苔。
我刚踏入那扇陈旧的木门,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像是尘封多年的秘密被瞬间打开。
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虽已年逾古稀,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那深陷的眼窝里,偶尔闪过一丝让我捉摸不透的复杂神色,像是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
起初,在奶奶家的日子,倒也充满了别样的宁静与惬意。
白天,我跟着奶奶穿梭在广袤的稻田里,听她讲述着村里那些古老得发黄的传说,每一个故事都像是从岁月的缝隙里挤出来的;而我也听的津津有味。
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摇着蒲扇,仰望着满天繁星,偶尔有几只萤火虫在身边飞舞,像是黑暗中跳动的精灵。
然而,这样的美好如同易碎的玻璃,很快就被无情地击碎。
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户,像是恶魔的咆哮。
奶奶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滚烫的额头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我惊慌失措地守在床边,不停地呼唤着她,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
村里的赤脚医生匆匆赶来,一番检查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沉重的叹息声,像是给奶奶的生命宣判了死刑:“这情况太奇怪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深渊时,奶奶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双眼空洞无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和平时判若两人。
“奶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问道。
回应我的,是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寒毛直竖。
奶奶缓缓开口,可那声音却陌生得可怕:“嘿嘿,小丫头,你终于来了……”
我惊恐地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奶奶,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奶奶?她现在可听不见你说话。”
奶奶的嘴里吐出的话语,像是裹着一层冰霜,“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家的人来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转身拔腿就想跑出去叫人。
可当我冲到门口时,门却纹丝不动,无论我怎么用力拉扯,它就像被焊死了一样。
我拼命地拍打着门,大声呼救,声音却被这密不透风的黑暗无情吞噬,传不出去分毫。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没人能救你。”奶奶说着,双脚缓缓落地,每走一步,那腐朽的木地板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老旧的棺材被缓缓打开。
我靠在门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也开始打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附在奶奶身上?”
“我是谁?我是你们家的老债主,当年被你们家的人害得家破人亡,今天我就要报仇雪恨!”
那声音充满了怨恨,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向我的心脏。
这时,我突然想起奶奶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很多年前,村里有一个女人,因为和奶奶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被无情地赶出了村子。
后来,她在外面孤苦伶仃,含恨而死。难道附在奶奶身上的,就是她的冤魂?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们?”我壮着胆子,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过去了?我的痛苦、我的仇恨,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家的人都得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逃!”奶奶说着,突然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侧身躲开,在黑暗中慌乱地摸索着可以防身的东西。
慌乱中,我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花瓶,来不及多想,我毫不犹豫地抄起花瓶,朝着奶奶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瓶在奶奶身边碎成了无数片,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奶奶停下了脚步,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仿佛能撕裂空气:“你竟然敢伤害我,你会后悔的,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一道手电筒的强光瞬间射了进来。原来是村里的二伯听到了动静,匆忙赶了过来。
“晓妍,你没事吧?”二伯喘着粗气,焦急地问道。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二伯身边,泣不成声:“二伯,奶奶被东西附身了,她要杀我!”
二伯看着眼神诡异的奶奶,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这事儿太邪乎了,我去找村里的神婆来看看。”
不一会儿,神婆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
神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满脸的皱纹像是岁月刻下的神秘符号,她手里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和另一个世界对话。
她围着奶奶缓缓转了几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在了奶奶的额头上。
奶奶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身体不停地扭曲挣扎着,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像一滩软泥一样倒在了床上。
神婆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神色凝重地说:“暂时把那东西赶走了,但它怨念太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房子里的怨气太重了,你们得想办法化解,否则后患无穷。”
二伯点了点头,焦急地问道:“神婆,您看有什么办法能彻底解决这事儿?”
神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们得准备一些祭品,去村外的乱葬岗祭拜一下那个女人,向她诚心赔罪,或许她能放下怨恨。
记住,心一定要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在神婆的指导下,我们准备了丰盛的祭品,有新鲜的水果、香气扑鼻的糕点,还有几炷粗壮的香。
来到村外的乱葬岗,这里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四周的树木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悲惨故事。
我们按照神婆的吩咐,摆好祭品,点燃香烛,开始虔诚地祭拜。
就在我们祭拜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声呼啸,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们,后背一阵发凉。
“别怕,孩子,我们赶紧祭拜完离开这里。”
二伯安慰我道,可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着,显然也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不轻。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乱葬岗中缓缓升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那身影越来越清晰,正是奶奶之前被附身时的模样,但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仿佛能将我们生吞活剥。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平息我的怒火吗?太天真了!你们都得死!”那身影冷冷地说道,声音像是被寒风裹挟着,刺骨而冰冷。
神婆见状,连忙挥舞起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在狂风中若隐若现。
她朝着那身影猛地挥舞过去,每一剑都带着破风之声。
那身影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在狂风中渐渐消散在风中。
我们以为事情就此平息,便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奶奶家。
奶奶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着她慈祥的面容,我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
然而,没过几天,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天深夜,万籁俱寂,我正在房间里熟睡,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声抽泣,声音若有若无,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的心脏。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发现奶奶正静静地站在我的床边,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我是她的猎物。
“奶奶,你怎么了?”我睡眼惺忪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奶奶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伸出手,那干枯的手指像是鸡爪一样,缓缓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喊救命,却发现喉咙被死死地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奶奶突然松开了手,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看着躺在地上的奶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时,奶奶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你逃不掉的,这只是个开始……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决定带着奶奶离开这个被诅咒的村子。
我们收拾好行李,天不亮就赶到了村口,准备坐最早的班车离开。
然而,当我们来到村口时,却发现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司机焦急地检查着车子,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奇怪了,这车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附身在奶奶身上的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衣,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冷冷地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整个村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谁也别想走。”那女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冰冷的咒语。
我惊恐地看着她,拉着奶奶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村里的老人们听说了我们的遭遇,纷纷赶来。
他们带来了村里最古老的法器,那法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像是承载着岁月的力量。在村口,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法事。
老人们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低沉而有力,法器在他们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黑暗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女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身体渐渐变得虚幻,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不,我不甘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你们全家陪葬!”那女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可那充满怨恨的话语,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随着那女人的消失,车子也突然发动了起来。
我和奶奶连忙上了车,离开了这个充满恐惧的村子。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当我们回到城市后,奇怪的事情还是不断发生。
晚上,我总会听到奶奶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有人在愤怒地咆哮。
有时,我还会看到奶奶独自坐在客厅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口渴想去厨房喝水。
经过奶奶房间时,我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闪烁着微弱的光。我好奇地凑近门缝,却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奶奶正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得死,一个都别想活……”
我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奶奶听到叫声,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刀,一脸茫然,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晓妍,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奶奶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我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奶奶,奶奶也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是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
“看来那东西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奶奶无奈地说道,眼中满是绝望。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我们四处寻找高人。
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我们找到了一位隐居的大师。
大师住在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周围种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大师听了我们的遭遇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那怨灵的怨念太深,虽然在村子里被暂时压制,但并没有被完全消灭。
她一直跟随着你们来到了这里,而且怨念越来越强,恐怕很快就会再次动手。”
“大师,您救救我们吧,我们该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哀求。
大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要彻底消灭她,需要找到她的尸骨,然后举行一场超度仪式。
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她的怨恨。不过,这过程充满了危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于是,在大师的带领下,我们再次回到了那个村子。
在神婆和村民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尸骨。
那尸骨被埋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
大师在村子里的祠堂里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超度仪式。
祠堂里摆满了香烛和祭品,烟雾缭绕,气氛庄严肃穆。
大师身着道袍,手持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
随着仪式的进行,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渐渐驱散了心中的恐惧,可那股力量在强大的怨念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突然,祠堂里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声呼啸,吹灭了所有的香烛。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只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再次缓缓出现,她的脸上充满了怨恨,比之前更加狰狞恐怖。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吗?太天真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那女人咆哮着,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大师见状,连忙挥舞法器,口中念起了更加强大的咒语。
法器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那女人的黑暗力量激烈对抗着。
一时间,祠堂里光芒闪烁,黑暗与光明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天地间的较量。
然而,那女人的怨念实在太深,大师的力量渐渐抵挡不住。
她突破了大师的防线,朝着奶奶扑了过去。我惊恐地大喊:“奶奶,小心!”
就在那女人快要触碰到奶奶的瞬间,奶奶突然推开了我,自己却被那女人的黑暗力量笼罩。
我眼睁睁地看着奶奶的身体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奶奶!”我疯狂地朝着奶奶消失的地方扑了过去,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瘫倒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那女人看着我,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下一个就是你!”说完,便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那女人快要触碰到我的时候,大师突然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将那女人击退。
那女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身体渐渐消散在风中。
一切都结束了,可奶奶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抱着奶奶的遗物,泪水不停地流淌着。
那段恐怖的经历,将永远刻在我的心中,成为我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而那个被诅咒的村子,和那无尽的黑暗,也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恐惧源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