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月一走,周公子摇摇头,晃晃悠悠来找我了。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朝着伙计说:“把最好的酒拿出来,算我账上。”
我一听,赶紧说:“周公子,破费了!”
“我和你一见如故,几瓶酒算什么。”
这洋酒的味儿我是真喝不惯,抿了一小口:“周公子常来玩?”
他点点头:“赵团长,刚才那白俄小姑娘跳舞,瞅着咋样?”
“挺好。”
“一会儿我挑两个最好的,陪你玩玩?”
我赶紧摆摆手:“进城是办军务的,出来喝酒已经不合适了,大敌当前,还是老实一些吧。”
周公子上来搂住我的肩膀:“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我安排人单独给你开间房,没人知道。”
“那,那行吧,我先回去跟媳妇说一声。”
说罢,我拍拍他的肩膀,嘱咐小顺子先在这里等我,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连水月把门关紧:“小刀,咋样?”
“就他了,我瞅着合适。”
“他是咋说的?”
“说一会儿给我安排两个白俄舞女。”
连水月笑了:“行,你就先配合着,咱们按照原计划来。”
说着,刺啦一声,她把旗袍的开叉撕得高了一些。可能觉得不太满意,她还想继续往上撕,我赶紧拦住了。
“撕这么高干啥?”
“一会儿要动手揍他,这样才方便嘛。”
我摇摇头:“放心吧,一会儿我也在外面盯着,他只要进来,我就过来帮忙。”
连水月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好,我知道了。”
我俩又详细商量了几句,互相嘱咐嘱咐,我才出了门,又回到喝酒的地方。
周公子见我来了,当即眉开眼笑,招呼我过去喝酒。
我俩唠了不到半个时辰,他朝着小顺子招招手,笑着说:“我的那间房,你带赵团长过去吧。记住了,在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小顺子赶紧点头,领着我就出去了。
一路走到尽头,小顺子指了指旁边红色的小门,点点头,没说话,我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并不算大,进门一张小圆桌,两个白俄姑娘正坐在桌前吃干果,见我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我把门关上,摆摆手,示意她俩坐下。
这俩人似乎没看懂,一个走上来扯住我的胳膊,另一个端着酒杯,笑意盈盈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赶紧说:“你俩先坐下,我还有大事儿!”
可能她们听不懂中国话,互相看了一眼,又动手想扒我衣服。
我后退一步,指着她俩说:“坐下,不然我揍你们了。”
这两人明显有些懵,低声商量了几句,开始脱衣服。我一看,猛然一拍桌子:“住手,站起来,往那边走,双手扶墙!”
其中一个白俄姑娘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公子,玩儿得挺花呀!”
我上前压低声音说:“你会说中国话?”
“会说,一点点,但一般客人不在乎,他们反而希望我们不会说。”
“我不是一般客人——”
她双手扶住墙,回头笑着说:“我就说你会玩儿!”
“算了,算了,别扶墙了,扭过来,靠墙站直了。”
说罢,我一人给她们几张钞票。
“公子,真大方。”
“你们就在这屋,该吃吃,该喝喝,累了歇着,别出去瞎吆喝就行。”
她上来摸着我的胸口说:“我们就是伺候你的。”
我甩开她的手:“不用你们伺候,歇着吧,老老实实别折腾。”
两个白俄姑娘一听,互相看了看,明显有些懵。
我也没时间解释,轻轻打开门,小顺子立刻歪着头问:“哥,啥事儿?”
我顺手把他拉了进来:“交给你个任务,守着这两个姑娘,别让她们出去。我得回去一趟,和你姐商量个事儿。”
他慌忙摆手:“哥,不瞒你说,刚才周公子进你们那屋了。”
“我知道,我也要和他商量点事儿。”
“哥,别闹大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我从部队带过来一批货,要找周公子谈大生意。”
他连连点头:“我懂,我明白了,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小子脑袋好使,以后给你找个好差事。”
小顺子咧嘴笑了:“谢谢哥!”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一看,外面没人,于是直接出去了。
快步走到房间门口,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还隐约能听到周公子的惨叫。我赶紧推门,发现被反锁了,正想直接撞开,里面没动静了。
我赶紧敲了敲门,吧嗒一声,门锁开了,连水月探出头,赶紧让我进去了。
屋里的凳子倒了,小桌子也翻了,地上有一瓶摔碎的洋酒,屋里充满了刺鼻的酒味儿。
周公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勺还在流血。
连水月叹了口气:“没想到啊,这兔崽子练过的。”
我蹲下仔细看了看,周公子的脑袋是被连水月用酒瓶子砸的,血肉模糊,但好像还没断气儿。
“水月,他可别死了呀?”
“活的最好,死了也能用。”
我一听,正想上去补两脚,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俩一愣,就听门外有人说话:“咋回事,咣当咣当的,打起来了?”
连水月立刻示意我躲在门后,她走上前,隔着门说:“哪位啊?”
“我在隔壁住着,刚才听着你这屋动静不太对,开门我瞅瞅吧。”
我俩一听,互相看了一眼。
连水月开口说:“不用了,刚才和我男人生气,砸了点东西,吵着您了,真抱歉。”
“你男人在不在?”
“刚才吵架,他跑出去了。”
“我是警察局的,你开门让我瞅一眼,最近不太平。”
刚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在这干啥呢?”
刚才那个声音说:“我就问问这姑娘,两口子打架,没事,咱回去。”
“抓紧时间,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回去值班儿嘛……”
外面的两人唠叨着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那咱们准备撤吧。”
连水月点点头,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我把屋里的灯一开一关,持续了三次。
谭龙已经在戏院的四面都安排了车夫,我们的窗户是在侧面,旁边应该是条小巷子,正适合离开。
我也走到窗户边,仔细看着下面,很快,巷子里也闪了三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