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到底是没杀,牛排、牛肉汤、酱牛肉也没吃到嘴里,但苏大圆还是很高兴,因为那头大黄牛成了她家的牛。
不花一分钱就得到一头通人性的大黄牛,别说苏大圆了,就是苏力也高兴的嚷嚷着,明日一大早就去镇上的车马行订做一台牛车来。
就这样,两个人又被抬了回去。
苏大圆潦草的吃了饭,便被按进了浴桶里。照例是药浴,三四个小宫女守在浴桶外各种按压,直到全身的酸楚都被赶了出去。
她舒服的呻吟出声,然后在涂玫瑰精油的那个步骤睡着了。
第二日照例是紫烟把她推醒的,依旧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脚上的伤口踩上地毯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
也不知道是小孩子伤口愈合的快,还是太医的药好,反正她觉得自己又可以生龙活虎的撑一天了。
被人伺候着走到地里,两个庄稼老把式早就等在了地里,就差她了。
今日的绣鞋似乎格外的软滑,就连鞋底子也厚厚软软的。
“皇上特意下令用最好、最贵的丝绸做的,鞋底子用的是最好的细棉,又找了和你脚大小一样的小娘子穿着走了一天一夜呢。”紫烟说道。
“苏大人感觉如何?”
“挺好的。”苏大圆心里暗暗吃惊,果然有权有钱的人生十分美“好穿就行,皇上还从未对别人这么上心过呢。”紫烟一脸的八卦。
苏大圆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她才十岁,中间差了十多岁呢,都什么跟什么呀,这都能想。
再说她可是有婚约的,谁还能放着帅气养眼的小鲜肉不嫁,嫁一个大叔去,毛病。她又不差钱,真犯不着攀那个高枝儿。
严老爷子依旧表示趁着早上凉爽,多跑几趟,中午也可以休息时间长一点儿,这个提议苏大圆完全没意见。
的确是好鞋、好药、好身子,三亩地走下来,脚居然没再二次受伤,实在是意外之喜,虽然但是,还是好痛。
吃早餐了,照例是苏大圆和魏百川一起用餐,别的人自便。
中午是一个大大的午休,晚上依旧是泡药浴按摩。
身体的适应能力很快,到了第六日苏大圆就已经能和两个庄稼老把式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了。
紫烟又和轿夫抬来碧油小轿的时候,苏大圆摇摇头,自己跑回了帐篷。统共也就一百多米,还坐轿子,实在懒得上下轿麻烦。
于是在第七天的时候便撤了轿子,由着苏大圆撒欢儿。
第七天的时候苏大圆状态奇好,当天种了十五亩。
第八天也是十五亩,第九天便完成了一百亩的量,于是最后一天皇上决定好好的给苏大圆办个庆功宴。
一大早,整个大河村就沸腾起来,皇上要与民同乐,摆流水席。侍卫宫女们早早的起床,在何里正的带领下把各家各户的鸡、鸭、鱼、鹅、蛋、菜收购回来。
村民们一听要和皇上一起吃席,纷纷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衣服给找出来,这可是能吹上一辈子的大事,得慎重。
各家女主人也早早的起床去井边择菜、洗菜,八头大肥猪被赶到河滩地,三四个屠夫磨刀霍霍。
赵家娘子也早早的起床把赵小芹拾掇的干净利落,点着她的额头交待道:
“别动不动拿妾说事儿,你瞅瞅何里正家的杏花,穿金戴银,出入又是马车、又是小轿,光下人都跟了三四个,镇上那个穷小子能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娘也不指望你攀个豪门大户的,你也没那个能耐和容貌。”
“娘瞧着那些侍卫就不错,就那个常和大圆呆在一起的,丑是丑了点儿,但大方豪气,就咱家那两头猪,人家给了足足五两银子呢,还有那地钱,也是人家给要回来的。”
“娘,你别乱想了,人家怎么可能看得我一个村姑。”赵小芹说道,她才不去干那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怎么就看不上了,咱又不图明媒正娶,做个妾还能配不上呀。他在大河村不要人暖房伺候呀,到时候生个一男半女的,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五大三粗的,我才不喜欢呢。”赵小芹拧巴道。
“嘿,你还挑上人家了,也不瞅瞅你自己长啥样儿。小芹呀,你自己想想咱逃难时过的是啥日子,娘的身子也不中用了,再来个天灾人祸的,你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可咋整?”赵家娘子想起前几年的惊惶便抹起眼泪来。
她为啥身子不中用了,还不是因为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为了一家三口能活命,只能拿自己的身体换。
赵小芹沉默了,那时她虽小,但有些事情该懂的也都懂了,那些混账男人当着她的面用极露骨的话调戏她娘。
那时候哪有什么脸面、尊严,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标。她娘能用自己的身子换来吃的,换来别的男人的保护,又何尝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娘,你别哭了,我去,我去求大圆,她心好,肯定能帮我。”赵小芹用袖子给她娘擦了擦眼泪,又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对耳坠给自己戴了上去。
流水席就摆在村里的大路上的,各家各户的桌椅都搬了出来,排成了长长的两条长龙。
硬菜由皇上带来的人负责,果子、点心、素菜便由村民各家各户做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摆上去就行。
大魏粮食不够吃,所以禁止私人酿造粮食酒,就算是官营的酿酒作坊也卡的很严,国内的酒多是进口赵国,一般人喝不起。
寻常百姓喝酒,多是喝野果子酿的酒,谈不上好喝,但有总比没有好,聊胜于无 罢了。
赵小芹穿过热热闹闹的流水席,来到安静的营地旁。围墙进出的大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问道:“小姑娘,这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别在这儿瞎转悠。”
“我,我找大圆妹子,我们是好朋友。”赵小芹鼓足勇气说道。
“找苏尚书呀。”两个人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