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王大根本吃不准大宁律法是真的如此规定,还是她在忽悠他。
但眼角余光瞄见在场众人皆面露赞同之色,料想或许、大概、也许律法是真的这般规定的吧?
由此可见,面前之人还是个精通大宁律法的。
既然如此,那他拿官府吓唬她这一招就行不通了。
想到这里,王大立刻改变策略,使出一招胡搅蛮缠,粗声道:“就算你说得对又如何?你空口白牙骂我和王贤弟是刁奴,不就是仗着身份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外乡人吗?”
“没错!你们就是欺负人!”
被点到名的王二靠着多年的默契,心领神会走到王大身边,嚷嚷道:“我想带着我的未婚妻离开,你们为何百般阻拦,安的是什么心?
莫不是看我未婚妻漂亮,某些人起了歹意,想要强抢不成?”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在场众人,做出愤慨委屈状。
傅思兰才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们两个放心,我这人与我家阿棠弟弟一样,从来不仗势欺人,向来以理服人。
既然说你们是刁奴,必然是有自己的依据和证据的。
废话不多说,请在场诸位认真、仔细地看一下他们二人的装扮……”
说话间,她面朝众人,抬手往王大、王二身上一指,扬声道:“粗布褐衣,腰上是最普通的黑色布带,脚下的厚底黑布鞋,鞋面破烂,沾满了灰尘,鞋帮子还脱了线……
不修边幅也就算了,就冲着他们这一身打扮,明眼人也能看出来是普通人家出身。
咱们再看看王姑娘的打扮……”
傅思兰转头去寻王香兰,却发现莘华容、青蓉都在,不由愣怔了一下。
正想张口唤人,问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却听莘华容提醒道:“上课时间快到了,思兰你要抓紧时间了。”
语毕,便拉着青蓉让开身子,让众人可以看到王香兰的装扮。
傅思兰呆呆“哦”了一声,瞅了眼天色,确实不早了,便收敛起心神,加快语速道:“王姑娘身上所穿的乃是今年最流行的流云缎,一尺最少要上百两银子,裙面上的刺绣乃是采用禹城特有的金线银样绣技。
何为金线银样?
就是这裙子上的图案乃是用金线所绣,但是绣娘又在上面覆上一层银线。这银线需要遮掩起金线,却又不能将其彻底盖住……
嗐,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时间有限,我就不多说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使裙子上的图案在平时一般是呈现银色或无色的状态,让人觉察不出它的存在。
但是,当衣服的主人走动起来时,金线又要凸显出来,使整件裙子如同鎏金一般熠熠生辉,闪耀出金色的光芒。
就像现在这样……”
她快步走到王香兰身边,很是自然地弯下腰,拍了拍王香兰的裙摆,顺便为她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
随着她的动作,王香兰的裙子犹如被镀上了一层七彩霞光,流动着金黄色耀人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