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最后,你们还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逼迫她承认是自己的错,逼着她向罪魁祸首低头,美其名曰:做好事,帮她找个好归宿。
你们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已然带上几分沙哑,面上满是愤怒之色,眼里却深藏着与王香兰如出一辙的痛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在场众人先是一懵,而后脑袋陡然一沉。
抬头一看,哦,原来是头顶被扣了个黑锅啊。
难怪觉得眼前一黑呢。
众人不约而同地腹诽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无语。
一旁的傅思兰微微睁大了双眼,颇为惊讶地看着青蓉。
小青姨她……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啊?
大家只是单纯想要帮助王姑娘而已,并无恶意啊。
傅思兰很不理解,非常不理解,不明白青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远处的莘华容则是先讶异,后恍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倏地变了,不自觉攥紧了手指,看向青蓉的眼里充满愧疚之色。
全场唯有王香兰觉得青蓉说得句句在理,处处为自己着想,料想自己如果真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等待自己的也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流言蜚语罢了。
她能站出来替自己喊停,那真是太好了。
想着,王香兰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眼角余光不经意瞄到王二满眼垂涎,直勾勾盯着自己,面容陡然一僵,下意识往青蓉身后躲了躲,避开了他的视线。
四周安静无声。
唯有飘荡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昭示着这是一条摆满小摊的街道,而非肃静的公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有人回过神,出言道:“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
说话的是一名年约四十,手挎菜篮子,头上包着头巾,身着白底蓝色小碎花的妇人,挤开人群,走到了青蓉面前,一脸无语道:“我们要嘲笑也是嘲笑罪犯,笑她做什么?”
“是啊。”
妇人的同伴跟着站出来,隐含同情地看了王香兰一眼,附和道:“一个姑娘家无端受到伤害已经很可怜了,我们再嘲笑她,那还是不是人?
与这些天杀的罪犯有什么区别呢?”
此言像是掉入热油锅的水滴,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宁静,在场男女老少纷纷站出来道——
“对啊,我们可是好人呢,与那些没人性的罪犯可不一样。”
“就是,我们没事嘲笑她做什么?”
“真要做些什么,也是同情她一个好好的姑娘遇上了两个人面禽兽。”
“就算有错,也是罪犯的错,哪里能怪无辜的受害者呢?”
“对啊,人姑娘长得好看,是她自己有本事,净挑着爹娘的优点长。但,这并不成为罪犯伤害人的理由!”
“该死的是罪犯,与姑娘何干?”
“就是就是……”
“……”
“……”
面对众人的“声讨”,原本还满心愤怒的青蓉顿时愣住了。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家是认真的吗?
怎么才短短十余年的功夫,这世道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