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昆吾明点了点头,迎着霁雪的视线,面不改色道:“据慧心所言,大宁先帝觉得他是福星,便把他带在身边,认为这样可以压制离魂症的发作。
实际嘛,该死还是得死。
即便有傅玉棠,风元也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说到这里,昆吾明幽幽叹了口气,一脸感慨道:“想来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天数已定,任凭当事人如何努力,亦无法更改。”
闻言,霁雪直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仔仔细细地将昆吾明的话回想了两遍,仍未发现什么问题后,便暂且将其放置一旁,开口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慧心自是对傅玉棠这抢了他功劳的小子厌恶万分。
一提及,便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年来曾私底下给傅玉棠下过不少绊子。
而且,因为有了傅玉棠,风元后来便很少去护国寺了。
连带着如今的大宁皇帝,也甚少踏足。
眼看着前来朝拜的香客日益减少,护国寺的影响力也日渐式微,慧心便打算趁着中元节风家离魂症发作之日,好好表现,取得新皇的宠信。
待护国寺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再好好对付傅玉棠。
却万万没想到,被傅玉棠瞧出了端倪。
于是,他先下手为强,借着被刺杀一事大肆发挥,以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把慧心与护国寺大半僧众秘密抓进刑部,让慧心的计划胎死腹中。
说到此处,昆吾明顿了顿,不由面露同情道:“想来以傅玉棠的手段,慧心是再无出现在人前的机会了。”
霁雪这段时间除了在府里养伤之外,也不忘让小风时刻关注傅玉棠的动向。
对于护国寺大半僧人被抓入大牢一事,他曾听小风汇报过。
不过,因担心暴露了自己,且刑部众人行事迅速又隐秘,小风并不敢靠近观察,只能远远盯着。
是以,护国寺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风完全不知道。
自然而然的,也不知道除了一大半僧众之外,连同慧心这刚受到皇上嘉奖的在世佛陀,傅玉棠也一并抓了。
更不用说,这段时间有不少想要拜访慧心,护国寺的接待僧人也只道:“住持早已离开京城,与之前一样云游四海去了,归期不定,还请施主暂且先回去吧。”
从始至终,护国寺那边都没传出一丁点儿风声。
因此,霁雪也没想太多,只道佛门改革,那些僧人私底下犯了事儿,撞到傅玉棠枪口上了。
却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夹杂着私怨。
倘若昆吾明说的都是真的,那难怪傅玉棠会突然拿佛门开刀了。
就傅玉棠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哪里能容忍自己的敌人上蹿下跳地搞事儿呢?
他这边暗暗思忖,面上惊疑不定,昆吾明却是气定神闲,半点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揭穿。
一来,傅玉棠不光做事太过周全,御下能力亦十分出众。
从京中目前的祥和气氛便可看出,这段时日以来,不管是刑部众人,还是护国寺的僧人,皆在傅玉棠的禁令下紧咬牙关,不敢泄露任何有关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