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劲风吹的枯草尽数垂首,叶枝上凝结的冰霜皆往下掉落,产生连绵不绝的扑簌簌的声响。
如今已至傍晚时分。
日头完全被山体遮挡住了,昏黄的光色在山体外散开,根本照射不入山里。
不知外面的亮度怎样,反正山里已经接近于天黑的状态了。
嗤!
一道人影极速闪过,慌忙间踏折了几根枯草。
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楚怀楠从一处隐蔽的草丛中冲了出来,他脸上此时写满了疲惫,周身真元紊乱,看来曾遭遇了不小的打击。
少年自从离开虎伥岭后,为了不给玄坛等人机会,可谓马不停蹄的一路逃窜,几乎将空遁术行字诀开到了最大,本来以为能摆脱他们,结果仍是失算了。
玄坛乃是老虎,可谓是天生的王者猎手,尤其捕捉气息方面,更是一绝。
然而老虎成妖后,各方面的能力都会放大不知道多少倍,加上林墨宸、林墨守两人在旁协助,无论楚怀楠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得到。
更可气的是,玄坛的速度更快,尽管少年自问自身速度已经足够快,可是将空遁术行字诀施展到了极致,仍无法摆脱它的追踪。
往往楚怀楠前脚到的地方,玄坛驼着林墨宸和林墨守就能后脚赶上,极为难缠。
至于隐藏起来更是不行。
每当楚怀楠找到了一处绝佳藏身之所,敛去周身气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都会被找到,要不是他修为了得,加上有界境纹空此等绝妙防御手段,早就被踢出局了。
于是过去的两个时辰里,少年不是逃就是藏,不是边逃边战,就是藏了被发现后战出一条逃路,反反复复,处境极为难堪。
即便如此,经过三番两次的折腾,少年几次从困境中突围出来,依旧受了不少的伤,加上真元消耗过剧,连逃的心思都没有了。
眼看就要天黑了,对于楚怀楠更是不利,虽然他的眼力和耳力都长于别人,但是天黑对于人本身就有压制的能力,战力怎么着都和白天无法相比。
要知道老虎在夜间就如猫一样,是可以看得见的,优势又加了一条。
玄坛加上林墨宸和林墨守连手,可谓将楚怀楠逼的更逃无可逃。
况且再这样逃下去,有什么意义?
白白浪费在了纠缠上面。
少年一路以来就一直嘀咕。
机缘寻不到,好处得不了,不如找一处有利的地形,用天时地利人和的阵势将玄坛、林墨宸和林墨守牵制住。
最好是将林墨宸和林墨守一同拉出局,如此对于楚家来说算是清除了两个障碍,距离赢局更进一步。
毕竟林墨守乃是大圆满境界的高手,没了他的威胁,赢得局面更大。
“反正死不了,踢出局就踢出局吧,如今得到的机缘足够给我挣回脸面的了!”
楚怀楠此时来到一处水潭之前站下,望着眼前的波光粼粼,双眸微眯,已经下了决定。
水潭的名字在地图上有所标注,叫做金蟾潭,乃是一处橙色虚线框选之地。
楚怀楠来到此地,除了觉得此地有利于自己功法的方面,第二点则是觉得最好再来一次顺手牵羊,至于第三点,无非就是距离比较近的缘故。
“水轶和姚红已经来过此地了?”
少年站在岸边,似乎感觉到了两股数息的气息,剑眉一扬,道出声来。
紧接着楚怀楠一脚踏入了水中。
嗤嗤嗤!
只见以少年右脚为中心周围一尺的距离内的水面顿时凝结成了冰。
于是楚怀楠再次踏出了左脚。
同样,左脚脚下的水面也凝结了冰面。
“既然机缘被水轶和姚红得了去,更好,我便少操一份心,全力对敌就是,我被踢出局,至少他们仍在!”
楚怀楠开始在水面上狂奔起来,一边跑,他的脚下便有冰层凝结。
差不多过去了十息的时间,少年来到水潭的中央,他所过之处赫然出现了一道宽宥有一尺,厚有一尺的冰道。
楚怀楠转过身来,双袖一挥,背在了身后,冷风吹的他衣发飞动,为其增添了一丝孤寂和清冷。
少年本就俊逸无比,此刻更是玉树临风,美的连女人估计都艳羡不已。
却在这时,一道硕大身影从柳林中走了出来,正是刚到的玄坛,它一双凶恶的虎目正好看向楚怀楠。
紧接着脚步声起,却见林墨宸和林墨守两人从另外两个方向走了出来。
三者相距百丈远,以扇形的方式来到水潭边,紧紧的盯着楚怀楠。
林墨宸和林墨守能与玄坛连手,其实是少年预料不到的,他不明白在没有往丘三神授意的情况之下,他们的契机是怎么达成一致的?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往丘三神已经有了手段将对林家子弟网开一面的讯息传递到了环山大阵之内。
不过机会很渺茫,毕竟清阳河神和斜土山神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肯定能感应到,不掀桌子才怪。
第二种就是林墨宸身上肯定有林秩川给的手段。
林秩川毕竟是举人,相当于半神,虽然无法完全抗拒环山大阵带来的威压和限制,但是让自家孙子与玄坛化干戈为玉帛肯定能办得到,这个说法比较现实。
想到了此处,楚怀楠不在纠结林墨宸和林墨守与玄坛连手的事情,他既然选择了背水一战,目前只想着怎么讲利益最大化。
金蟾潭中的机缘既然没有了,那么当下最大的利益就是将林墨宸和林墨守二人带出局。
尤其林墨宸,谁知道他身上是否有林秩川给的其它手段,如果真有的话,那么他就相当于一枚行走的钥匙,走到机缘出,遇到守护的大妖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楚家岂不是必输无疑了?
“幸亏遇到林墨宸的时间比较早,不能让他在环山大阵中待的时间在长了,此乃一大祸患!”
楚怀楠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将功法大罗玄典开到了最大。
呼!
一团风云在少年周身炸开,卷的潭水混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