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的世界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什么欲望。
就连最喜欢的钱,也是秉持着“给我我就拿着,不给就算了”的心态,更不会为了喜欢的东西而去抢夺。
向安曾经的世界里只有司晏炀,因为他觉得司晏炀的世界里应该也只有他,他们是一体的,所以他可以为了司晏炀做任何事。
可司晏炀没有来救自己,还要跟别人结婚,那就是再也不需要他了。
他始终坚守着最纯净的一颗本心,不给的就不能要。
向安现在的世界里更简单,老板按时发薪水,老板和萧先生恋爱顺顺利利给他发大红包,每天都可以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睡到日上三竿。
老板说,这是他应得的合法权益,没给也能要。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允许有人破坏,主人也不行!
然而向安的认真和杀意让司晏炀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他难受的几乎窒息,就连笔直的身躯都微微佝偻,脸色苍白。
“司诺……”
“我不叫司诺。”向安没有放下爪刀,甚至没有收敛身上的杀气,“我叫向安。如果你真的要对他们动手,我也不介意我还是司诺。”
司诺,代表着过去杀戮的生活,杀人,是他习以为常毫无心理负担的事。
但向安不是,向安是一个有自己的身份证件、有房产证、有银行卡、有各种实名认证的,遵纪守法的公民。
司晏炀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天崩地裂,暗无天日。
曾经他们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是绝不设防最信任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声音软糯,眼神纯粹到一眼就能看穿的人是真的会杀了他。
他的司诺……是真的不要他了……
司晏炀红着眼眶,眼底被水雾弥漫,好像全身的精气神都被向安充满杀意的眸光给抽走。
他喉咙堵着一口血,艰难的垂下头,转身朝外走。
向安身上的杀意也瞬间消散,他放下爪刀,有点茫然的看着竟然要走掉没有再发疯的司晏炀。
司晏炀走到门口,打开门,又扭头看向恢复了往日模样的向安,嘶哑道:“如果,我当初来救了你,你还会离开我吗?”
向安轻轻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如果?事实就是没有来救他。
他轻启双唇,给出答案,“会。”
柔软绵糯的嗓音说着决绝。
司晏炀身体僵直,过了半晌自嘲的笑了一声,一滴眼泪在转头的瞬间滴落。
他一言不发,关上房门,踉踉跄跄的走下楼。
坐上车后,司晏炀一口血吐了出来。
“司先生!”助理看的震惊,检查他是不是又被捅了。
司晏炀抹去唇角的血迹,口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可敌不过被挖心般的痛楚。
他喘息了几声,目光渐渐阴沉,“停下所有的行动,让我们的人准备好,随时离境。”
助理犹豫几秒,忍不住提醒,“可这样,司诺真的会恨你。”
“我宁愿他恨我!”司晏炀只剩下陷入绝境的疯狂。
司诺不要他了。
名字不要,回忆不要,钱也不要,威逼利诱都不管用,只是单纯的不要他了。
司晏炀受不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扯了出来,每一口呼吸都能要他半条命。
助理想再劝两句,南国那边来了加急信息。
看到消息,助理立即道:“公司出事了,有两个正开发的项目被查出问题,经理人无法处理。司先生,这需要你亲自回去处理才行。”
陷入癫狂的司晏炀瞬间冷静下来,“我不能走。我现在一旦离开这里就不可能再入境!”
他小瞧了凌绍他们!
“可这两个项目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严重影响司家接下去的很多活动。司先生,你必须亲自回去处理。”
“不行!”没有司诺,他哪儿都不会去!
司晏炀神色深敛,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只记名为S的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拨打过去,“我是司晏炀……”
送走司晏炀的向安坐在桌前打开了方便面,他吃了一口。
冷掉了。
好难吃。
原来,这个味道是会变难吃的。
向安心里不是很舒服,想着司晏炀离开时的表情。
又哭了。
他都没哭,为什么主人又哭了?
但是……没有强迫他,是不是意味着不会再做什么了?
向安又开心起来,给凌绍发了个消息,把司晏炀来找自己又走了的事说了。
凌绍刚到家就收到了向安的消息。
“看什么?”萧影洲听见门口的动静,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凌绍站在入口。
凌绍把鞋换了,搂过萧影洲,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把手机给他看,“司晏炀竟然找到了向安。”
萧影洲也看到了,小孩儿字里行间都透着没有被强迫带走的高兴。
“恐怕没向安想的这么轻松。”
凌绍也是同样的想法,尤其是今天自己和司晏炀交流过后,深知这个人不可能作罢,只可能是有别的计划。
“不过还是有一点好消息的。”萧影洲把手机还给凌绍,带他到了工作室那边,给他看电脑页面。
是南国那边的新闻,司家连续两个项目出现问题,就连签署审批的官员也在接受调查。
凌绍看到新闻惊喜不已,“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还不算,现在司晏炀要想化解这个难题,要么自己亲自回去处理,要么有比他说话还有用的司家人出面解决。”萧影洲没有看到最终结果前都不会轻易说成功。
凌绍开心了一瞬之后也认真思索,“司家当时死伤无数,已经没什么人,司晏炀的父亲中风至今被关押,除了一个下落不明的司衡。”
“司衡是谁?”
“是司晏炀的小叔,但这个人行踪飘忽,我一直查不到他的踪迹。”
就连凌绍都查不到,萧影洲抿着唇,“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你让你那边的人继续施压。”
凌绍点点头,按照萧影洲的意思给自己的人安排了计划。
等事情办完,他搂过萧影洲的腰,撒娇的问,“你今天见妈妈和弟弟,见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受欺负?”
萧影洲似笑非笑的看他,“我见的怎么样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