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谨遵王命!”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在场众人纷纷拱手而拜,再无异议。
“那个,书哥,这不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嘛,我先过去收拾收拾东西”说话间,富大海起身就欲向屋外走去。
可还不等迈出一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力,生生把他按了回去。
富大海愣愣回身,问道“书哥,你还不信我?”
墨书收回右手,语气平淡“你觉得呢?”
“不是,我真不是去找她,我就收拾几身衣裳”富大海郑重解释道。
墨书没有再接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富大海。足足半晌后,他收回目光,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好,我不拦你,孰轻孰重,自己考虑”
“我……”富大海一时语塞,他想说些什么,可半天也没说上来半句话。不觉间,他低下了头“其实,今天在那茅房的时候我就回过味儿了...”
突然,他猛得抬头,声音不由拔高“可我,我真是喜欢她!”
“你喜欢你娘个头!”墨书暴怒,一脚踹向前者。
哪怕是坐着,可在这一脚的力道下,富大海足足飞出去数米远才重重摔在地上。
他上前一把抓起前者,剑眸凌厉,直视眼前那张胖脸“告诉我,你,叫什么”
“富,富大海”富大海恍惚接话,明显还不曾回过神来。
“你配么!”一声怒喝,墨书抬腿又是一脚。
砰!
伴随着沉闷声落下,富大海捂着胸膛,如烂泥般瘫靠床边。
墨书大步上前,再一次抓起前者,他指着附近众多身影,压低嗓音怒吼“来!看看!看看这些人!”
“哪一个没有爹,哪一个没有娘!哪一个,没有他娘的老婆孩子!”
“你想死没人拦着!可他们!你问问他们想死否!啊!!”
吼罢,他猛得一把将富大海又甩向床边,继而双手叉腰,胸膛间起伏不定“你还给老子谈上喜欢了?你懂什么叫他娘的喜欢!”
富大海强忍疼痛,放声怒吼“我就是喜欢她!我打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喜欢她!”
“你喜欢?好好好,好好好!”墨书连连点头,胸膛间的起伏愈发剧烈。他低头扫视着附近,似是想找到什么东西。
随着目光移动,不远处刀架上的昆吾随之进入视线。
陈之钦眼皮子一跳,连忙跑上去将昆吾抱在了怀里“王爷,王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给老子拿来!今天老子非要砍了这油盐不进的东西不成!”墨书怒火中烧。
见情势不对,邓贸连忙招呼附近几人死死拉住墨书。
“王爷,王爷您息怒!富小将军并非这个意思!”陈之钦极力劝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喜欢她!”富大海赫然爬起,激动大吼
“来!你不是要砍死我么!来啊!我早他娘活够了!有种的现在就来砍死老子!到了地底下,老子也好找那帮老弟兄喝酒去!”
“我去你娘的!”墨书瞬间震怒,不过眨眼间便将周身数人全都甩飞出去。继而伸手抽出昆吾,向着床边身影便挥刀砍去。
“住手!”
突然,伴随着一道清喝落下,艾可冷着脸上前,一把夺过墨书手中的昆吾刀。
见墨书还站在原地,她当即瞪眼“看什么看!坐着去!”
只此一眼,在众多惊愕目光的注视下,墨书气势一泄,像极了被训斥的孩童,默默向桌前走去。
艾可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床边的富大海“还有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在这儿发什么疯!”
“我……”富大海欲言又止。
“刚一进门儿就听你在那儿吆喝喜欢这个喜欢那个,那莫妮塔是赌鬼的女儿还是西云的暗桩,你自己不知道么!”
“可,可我就是喜欢她...”富大海语气渐缓,但两只拳头却捏的极紧。
墨书拍桌愤起“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艾可回过身,轻眉微蹙“你给我坐下”
言罢,她再次看向富大海,耐着性子道“你喜欢谁,是你的选择。可眼下这个时候,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你,没得选!”
“你若将来有命回到大月,要还是放不下那个西云女人,大可以回来送死!那时候,没人拦着你!换言之,到时候你若真敢再回来,我,敬你富大海是个爷们儿!”
“我一定会接她回皇都!”富大海迎面直视前者,神情间从未有过的坚定。
哪怕到了现在,他都不懂喜欢究竟是个他娘什么东西,但每每回想起同那个身影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感觉从未有过,那种迫切,那种止不住,藏不了,那种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的感觉,除了那道身影外,他再也没有从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到过。
尤其是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纵死,也不会忘。
“好,既然还有点儿骨气,那就给我憋回去”言罢,艾可走向桌前,夺过墨书的茶杯一饮而尽“事情办妥了,半个时辰后,车队便会过去候着”
“辛苦了”墨书微微颌首,明显气还没消下去。
附近,官袍老者轻声问道“夫人,您所说的车队是何意?”
艾可放下茶杯,继而看向屋内众人“我已买通东侧门的都护军,待会儿换上衣服,步行至六牙巷附近,会有一支商会车队在此等候,届时随车队从东侧门出城。
记住,你们都是猛犸商贩,来西云倒卖私盐生意。若有盘问,姑墨,雪熊,乌末,禽羽,随便记下一个国名,到时候应付过去”
闻声,众人纷纷做礼点头,同时内心惊诧不已。
没人知道前者是怎么办到的,又是买通都护军,又是寻找商会车队。
要知道自艾可出门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而就是这两个时辰,一个姑娘家竟能办好所有事情,对于此一节,纵是邓贸,陈之钦都不由高看了前者一眼。
“夫人,我等皆为东陆面孔,若是扮成猛犸游商,怕是难免会露出马脚啊”消瘦官员担忧道。
艾可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走过人群,向着刚进门时拎着的大布包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