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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郡主。”

喜鹊眼睛一亮,疾步走过去扶住傅大海,“国公爷,让奴婢扶你去净房。”

傅大海着实喝的太多了,喜鹊柔声细语,他听着脑子嗡嗡叫,起身就随她出去了。

云衫眸光深沉,看着喜鹊东倒西歪地扶着傅大海跨出门,她微微叹息一声。

按时下的习俗,主子嫁了人,她的陪嫁丫头也是属于男主人的,早晚也会是男主人的女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萧云衫懂,喜鹊自然也懂。所以喜鹊虽然有些羞臊,有些害怕,但看着傅大海结实的身子,再看着他端正俊朗的五官,心里特别欢喜。这位定国公比她来之前仅仅听着他的事迹时产生的幻想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也年轻的不是一星半点。

喜鹊欢喜的心如小鹿跳。

萧云衫却慢慢收回视线,床沿上还放着针线筐,她为傻子做的袍子还未做完,便慢慢又拿起针缝制起来。

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喜鹊便撞开门哭丧着脸跑到萧云衫面前,“郡主,国公爷他——”

萧云衫瞧着喜鹊有些衣衫不整,跺着脚,气恼得不行,心下了然,只淡淡一声。

“出了何事?”

喜鹊有些羞臊地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哀怨地道,“奴隶原本是想伺候国公爷沐浴,谁知国公爷直接将奴婢推了出来,还说要自己洗,不准奴婢再进去伺候——”

她的心思,萧云衫自然懂。

“咱们今日刚进定国公府,国公爷对咱们不熟,有些戒备,再所难免。有些事急不得——“

她如此一说,喜鹊便嘟着脸垂下头,“郡主,是奴隶不够体贴,惹国公爷生气。”

萧云衫看了眼她红扑扑的小脸,无奈地柔声道,“先去厨房为国公爷备一碗醒酒汤来。”

“是,郡主。”喜鹊屈膝福了福,转身出去了。

傅大海是穷苦行伍出身,洗澡这样的事儿也是简单利索快,如今即便当上了国公爷,也根本没有让婢女伺候洗澡这样的规矩和习惯。更不懂喜鹊的心事。

当他光着膀子湿漉漉地跨进屋子,惊得萧云衫手中正在缝制的袍子一下子落到地上。她抬着脸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傅大海常年在军营,不拘小节惯了,光着上身,肩膀上搭着上衣,下身就穿了一条裤子。身上的水珠子随着他粗犷的走动,扑簌簌地往地上掉,萧云衫都怀疑他是直接从水里起身,根本未好好擦身就进来了。

他沉着脸走到桌前,拎起桌上的凉茶水咕咚咕咚像牛饮一般就灌了一通,随后谁也没看就低吼一声,“出去,都滚出去。”

萧云衫和喜鹊身子一抖,互相看了看,但谁也没敢出去,还是萧云衫最后走上前,从煲罐里倒了一碗醒酒汤送到他面前。

“国,国公爷,你先喝一碗醒酒汤醒醒酒。”

萧云衫和喜鹊都是女儿家,守规守矩,何时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大嘞嘞地出现在她们面前?萧云衫羞红了脸,将醒酒汤推过去,眼睛却不知该往哪儿放。

没想傅大海突然暴喝一声,“都给老子滚远点!”他大手一挥,直接将萧云衫推了个踉跄,喜鹊赶紧扶住她,二人脸色苍白,看着暴臊火气没处发的傅大海,害怕的身子抖如筛糠。

萧云衫深吸一口气,慢慢挺直了脊梁,推了推喜鹊,“喜鹊,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先退下。”喜鹊慌不迭地往外走。

萧云衫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因为喝醉了酒正抱着脑袋摇晃的傅大海,从床边的衣柜里拿出一件上衣披到他肩膀上,低眉顺眼地道,“国公爷,喝了醒酒汤,早点歇息吧!”

屋子里燃着清幽的沉水香,熏得傅大海脑子一阵比一阵痛的厉害。他狠狠蹙着眉头,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捶,震得桌上的醒酒汤溅出了大半,他醉眼朦胧地看向萧云衫,似乎没认出她来,手往外一指。

“滚,都给老子滚蛋!”

萧云衫原本就没奢望他能有什么好脾气,这会儿叫她滚,她苦笑一下,也没有辩解是她的屋子。该滚出去的应该是他。她什么也不说,直接转身从箱子里又抱出一床被子,冲傅大海福了福。

“国公爷早点休息,妾身今晚与喜鹊挤一挤。”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甚至长长松了一口气。

”慢着,你回来。“

萧云衫身子一僵,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慢慢回身,脸色有些苍白。

傅大海像是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新娶的媳妇儿,慢腾腾起身,盯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桌上的半碗醒酒汤端起来一饮而尽,方才大步朝她走过来。

以为他要出去,萧云衫身子贴在门上让出道。

可他却停在了她的面前,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萧云衫脸色一吓,嘴唇哆嗦着,“国公爷——”

傅大海没有说话,粗鲁地一把扯过她夹过臂弯里的被子扔在地上,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就将她扛了起来,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走向那一张铺着大红喜被的檀木大床,把她往床上一扔,就重重压上去。

“国公爷——”

萧云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本能地挣扎几下,但想了想,便不再动弹了。

傅大海粗鲁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胡乱扯着她的衣服。萧云衫吓得胸口起伏,脸蛋白的像纸片儿,看着身子壮得像头牛,眉目俊朗深沉如海的男子,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她自小没了母亲,根本不懂夫妻之事,若不是出嫁前,东宫里的老嬷嬷对她提点一二,她甚至都不懂男人。但她很清楚,她被皇爷爷赐给他做妾,这身子早晚是他的。之前将喜鹊推给他,就想安生一个晚上。可他不乐意,如今他想要,她没有理由推却。

他也一直没说话,浑浊的呼吸里夹杂着浓重的酒气。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男人,却是她一生的依赖。她紧张地十指紧紧揪着被子,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心头的复杂,有害怕,有绝望,有茫然,唯独没有期望。她在心里默默想像着母亲的样子,想她温柔的笑容,想她柔和的话语,突然身子一凉,随后‘吱’地一声,萧云衫扭过头看到身上的男人似是解不开她复杂的盘扣,大手一挥直接将她的衣裳撕的粉碎,露出里面的肚兜和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羞的无地自容,想拿被子盖住身子,手刚动,就见男人喘着粗重的呼吸将她身上的碎衣剥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在她脸红心跳的惊怕中,他布满伤疤却结实的让她害怕的身子紧紧压在一起。

她吓得浑身冰凉,可他硬实的身子却烫得吓人。

“啊——”萧云衫身子犹如被撕裂般疼痛,惊叫声刚出口,就被她狠狠地吞进肚子里,她满头冷汗,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

两个人就像上战场拼杀一样,谁也不看对方一眼,迅速完成了洞房花烛的新婚夜。

等萧云衫从挨刀子般的疼痛中缓过劲来,身边的男人已经背对着她蜷着身子睡了。她看了一会他僵硬的脊背,深吸几口气,平抚下狂乱的心跳,擦了擦身上不知是痛还是累而流出的冷汗,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自己撑着身子下床,随便找了件衣衫穿上,便出去打水。

出嫁前,东宫里的老嬷嬷仔细教过,妇人就是要伺候男人的,完事后,不要只顾着自己,得顾着男人点。所以她匆匆洗了身子,便打了温水进来,到榻前推了推他。

“国公爷,妾身替你擦擦身子吧!”

他不吭声,身子僵的如同雕像。萧云衫见他久久不应,便拧了帕子,弯腰去替他擦背。又趴到床上,将手伸过去准备为他擦脸。没想他像极不耐烦,直接用手臂挡了她的手,自己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闷声一句。

”不必了,睡吧!“

萧云衫捏着帕子,看着别扭的男人,脸上苦笑一下,下了床,将水倒掉。把屋子简单收拾一下,方才捡起被傅大海扔掉的被子慢慢回到床上,裹住自己,贴着床沿睡下,与傅大海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

一整夜,两人像木头人似的,互不干涉。直到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敲响,萧云衫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暗恼自己竟然睡的这么沉。因为是妾,她并不用给婆母敬茶。偏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男人,她慢慢掀开被子,脚刚一着地,却痛得差点栽倒在地。

“啊——”她痛的惊叫一声,又所惊醒了傅大海,赶紧又捂住嘴。

她抽着气,扶着腰慢慢移过去开门。

门口是喜鹊,领了一个府里的管事婆子,见到她,那婆子笑的阴阳怪气,“侧夫人,今早兵部尚书给国公爷送来两个美妾,你瞧着,安排在哪个院子里比较好?”

萧云衫一愣。

美妾?她自己不就是妾吗?唯一的不同,她是皇爷爷送来的,而那两个美妾是兵部尚书送来的。她与她们,没两样。她苦笑了一下,冲着管事婆子歉意地道。

“抱歉,我也是个妾,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是问过老夫人再说吧。”

那管事婆子眼一眯,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有些倨傲地说,“老身问过老夫人了,她说你是郡主,皇家出身,又是第一个伺候国公爷的,身份自是不同。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最好。”

萧云衫还未见过她这个婆母,可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再推却就失礼了。于是,她手扶在门框上,笑着道。

“既然都是国公爷的妾,那就劳烦婆婆将她们安置在离国公爷距离近的院子,别怠慢了她们。”

那管事婆子一怔,她本以为萧云衫出自宫里,身子金贵,自己第一天进门,哪里能容得下别的女子。没想,竟是如此大度,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眯着眼浑身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雪白的脖颈上那一道道红痕,心下了然地抿了抿嘴。

“既然侧夫人都这么说了,老婆子照做便是。”

管事婆子转身要走,不想屋内却突然传来傅大海的声音,“慢着。”

傅大海的声音里带着宿醉的恼意,似乎带着起床气,吓得老婆子身子一震,胆怯地转过身,再没有了对萧云衫说话的倨傲。

“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

屋内迟迟没有走出傅大海,老婆子佝着身子耐着性子等着,等了一会,才见他披着衣衫走出来。

萧云衫瞄他一眼,面有窘色地退到一边。

见他看也不看那老婆子,低着头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不耐烦地道,“都给老子赶出去。”

那婆子脸上一白,有些慌乱,“国公爷,这,这不妥当吧?毕竟是尚书大人送过来的,面子总要给的——况且,老夫人也说了,国公府人丁不旺,得早早开枝散叶——”

“什么面子?开什么枝,散什么叶?”傅大海牛眼一瞪,说话像钢炮,“老子最烦女人了,听好了,往后谁要再敢送国公府送女人,一律赶出去,就说老子养不起!若胆敢有人不听,就打断双腿再退回去。”

他是行伍出身,说话气势都带着一股杀气,吓得老婆子佝着身子连连后退。

傅大海吼完,伸手拿过挂在门旁的甲盔,夹在胳膊下大步就往外走。

那管事婆子见傅大海走了,摸了把额头的汗,提着裙子又走到萧云衫面前,福了福,“侧夫人,你瞧如今这事该怎么办?”

萧云衫抿了抿干裂的唇,看了一眼那个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的男人背影,暗哑着嗓子,“就听国公爷的吧!将她们再送回兵部尚书府。”

说罢,她再也不看那婆子一眼,转身进屋关了房门。

背靠在门板上,她掀开衣衫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低泣一声,慢慢滑落在地,用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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