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老骨头行军打仗不知道饿过多少回,这才一夜,可饿不到我。”
楚裴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于自己这个孙女的小心思,又岂会不知。
被自己祖父这么一说,楚沁委屈的趴在自己母亲怀中哭泣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祖父这么不给面子,甚至宁愿自己这个孙女饿着。
四房不满,但楚家是大房当家,这些年来的锦衣玉食,都是依靠大房,这突然被流放,还是不要招惹大家不开心好。
“流渊,你说能不能碰到千老夫人?”
楚裴忱看着外面又开始飘落的雪花,浑浊的眼中头一次浮现了一抹茫然,我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疆土,不知道有多少儿郎战死疆场,可最终,都败给了帝王心!
“爹,千家的罪责只怕比我们还要大,能流放,可想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是不知道那头狐狸会不会受到损害。”
楚流渊想到千家人世代忠君护国,最终败给了帝王猜忌。而楚家一同被流放,是在明哲保身,让楚家远离京都那个虎狼之地。
“林海源被扒掉一层皮,他慕潋泽都不会被扒掉一层皮。你以为武侯府这么久都未曾倾塌,是皇帝的垂怜?他武侯府就没一个简单的。”
楚裴忱摇了摇头,能够让慕潋泽不惜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下嫁跟着流放,足以见得,这场流放之路,是慕潋泽最短时间内谋划出来的逃生之路。
就是不知道,这慕潋泽打把女儿嫁出去,这背后的因由只怕不简单啊!
川恕一直注意着楚家的动静,发现楚家一点小骚乱很快就安静下来,再看看其他两家,眯了眯双眼,心道:不愧是弃武从文的老将军。
“秋辞,去探探路,看看他们还有多远,不然这些骨头汤就冷了,过了这个劲,味道就差了,实在赶不及,就倒了吧!等他们来了在熬一锅。”
川恕招呼着秋辞,故意透露提起这汤是给欠佳的,明摆着告诉他们,就算冷了不要了,你们几家也没资格喝。
果然,听到川恕的话,秦家和伍家的人都瞪大双眼,想到自己想要用钱去买点,结果被解差连打带骂的赶走。
同样是被流放,反而罪名很重的千家还能免费享有,人不来,就倒了。一个个双眼冒火,就等着千家人的到来。
秋辞走出八百里坡,朝着京城那条道快速的赶了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因为刘麻子他们一行人也是被安排好的,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楚裴忱和楚流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要说的话,再看看秦家和伍家,暗自摇摇头。
这么明显的挑拨,秦家和伍家却看不破,反而被挑拨成功了,看来,这一路很不太平啊!
“啧,不得不说武侯爷是真的六亲不认,刚把女儿下嫁,发现有人心怀不轨,一并全部端了,如此忠君的人,才是我沧澜国护国人啊!”
川恕看着秦家和伍家已经被自己激起怒火,还不忘加一把火,本来是打算把武侯府一并端了,但是没想到慕潋泽会弃车保帅,牺牲自己的女儿,看来传言也并不可信。
在听到自己被流放还有武侯府一份,想到战王千沉澈的王妃正是慕潋泽的女儿,恨得更透彻了。
川恕看自己的火加的差不多了,心情很美好,恶趣味涌上来,让人弄了三大碗的骨头汤,让其他解差送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秦家和伍家的人为了那一碗骨头汤你争我抢,大打出手。
而楚家,看着那碗骨头汤,再看看为了骨头汤大打出手的两家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还想要我们打起来,最好闹间隙,满足对方的恶趣味。
楚沁实在忍受不了了,直接挣脱自己母亲的手,扑过去,拿着那碗骨头汤喝,看的楚嫣然目瞪口呆。
楚嫣然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袖子,指着楚沁道:“哥哥,楚沁刚不是说汤要给祖父喝的么?”
正喝的起劲,觉得全身都有劲儿的楚沁听到楚嫣然的话一愣,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一抹嘴巴义正辞严的道:“祖父说了,他身子骨硬朗得很,我是孙女,我喝了又怎么了?谁叫你们手慢。”
听着楚沁的话,楚嫣然直接惊呆了,别说楚嫣然,其他楚家人都被这番话给搞无语了。
喝饱了的楚沁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直接回到自己母亲身边,扯过自己小妹身上裹着的毯子给自己包起来,闭上双眼休息。
“四弟养得好女儿啊!”
二房楚行渊冷眼看着楚沁的一举一动,最后直接拿楚沛开刀,让楚沛低着头不敢看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们三房和四房觉得跟着大房和二房受累,吃不饱穿不好,那就分家,我跟老大,反正你们本就不是一个娘。”
楚裴忱闭着双眼冷漠的开口,直接让还想说一家人不应该分开的三房和四房不知如何接话。
而楚沁在听到这话后,立马睁开眼道:“分,爷爷说了要分家,那么是不是该给我们分家费?”
二房听到楚沁的话,楚浩然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一巴掌乎在楚沁脸上,指着楚沁破口大骂。
“分家费?这些年你们吃大房和二房的,贡献过什么?你们三房和四房身上的家当可比大房二房还要多,这要我来分么?”
楚裴忱看向三房老爷楚深和楚沛,说出来的话让两房打了个颤,连忙摇头。
“行渊,分家书。”
随着楚裴忱的话语落下,楚行渊从自己妻子接过分家书,直接给了楚深和楚沛,上面清清楚楚,并且还盖了官章。
看着手上的分家书,楚深拿着看向楚裴忱道:“爹,你一早就准备好了,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出了,你还瞒着。”
楚沛也很生气,因为上面盖的章和日期是十天前,顿时自觉地自己被耍了。
一早就知道要被流放,却不提前通知我们,害我们一起被流放,你早点说,指不定,我还不被流放呢!
楚裴忱懒得理三房和四房,只觉得这两房真是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呀!楚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