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认,凤云鹤终于放下心来:“太好了,我不用让阿卓经历那样的痛苦折磨。”
凌卓还以为他会遗憾,没料到他在这等着自己,好气又好笑:“怎么?你不想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呀?”
凤云鹤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当然想拥有我们的孩子,可是太痛苦了,阿姊那凄厉的声音,我现在好像还能听的到似的,与其如此,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要你承受那般痛苦。”
凌卓既欣慰又惋惜:“可惜,我就算想有也做不到。”
“幕主大人,小皇子吃过奶了,一直在哭。”奶娘在门外有些焦急,她若不是实在哄不下也不会打扰殿下和幕主。
二人对视一眼,凤云鹤起身去门外把小皇子接过来,说来也奇怪,他刚一搭手接进怀里,孩子立刻便不哭了。
“你且去休息吧。”凤云鹤让奶娘退下,而后抱着孩子关上了殿门。
凌卓见他抱孩子的姿势明显比昨晚轻松许多,便知这一夜他大概没怎么休息。
“来,我看着,你睡一会。”凌卓伸手想抱孩子。
凤云鹤避过:“你手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让他躺在咱们中间。”凌卓让出空间,拍了拍自己身前。
凤云鹤笑着将孩子轻轻放下。
小家伙滴溜溜的大眼睛,感受到床铺并非怀抱,便想开哭。
“完了,被你抱习惯了。”凌卓伸手将手指塞进孩子手心里,她熟悉的龙脉之力微微渡过去一丝,孩子便安静下来,似有感应的转头向她。
“怎么样?认出来我才是救了你的皇姑姑了吧。”凌卓笑眯眯的对孩子说。
只是孩子颇为不给面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凤云鹤抱起来后,他便止住哭泣,抽泣着很快睡着了。
凤云鹤将孩子放在中间,自己也躺下来侧身支着头看郁闷的凌卓,笑到:“他好像更喜欢皇姑父。”
凌卓轻轻点了下孩子小鼻尖:“小白眼狼,和大白眼狼,果然是很匹配。”
凤云鹤笑意更盛:“小白眼狼和大白眼狼都是姑姑救得,姑姑最好了。”
凌卓扬起笑容:“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凤云鹤点头:“像。”
“要不要给他起个名字?”凌卓提议。
“不好吧,这种大事得帝后去抉择。”
“起个咱俩专属的小名,不然这都没个称呼,总不好咱们也跟着叫小皇子。”
“那起什么名字?”
“你来起吧,他和你比较亲近。”
凤云鹤略一沉吟:“叫小忆吧。以后看见他,我们便能回忆起也曾一起照顾过孩子。”
凌卓点头赞同,继而又去轻轻牵牵孩子小手:“小忆,你可是皇姑姑和姑父最重要的记忆了,你要健健康康长大,以后皇姑姑和皇姑父老糊涂了,你还得提醒我们也曾一同养过孩子。”
凤云鹤宠溺的看着凌卓和孩子嘀咕,多想就这么一直到老。
之后数日,凤云鹤习惯了带孩子的节奏,便信手拈来,不那么辛苦了。
凌卓借着受伤推了很多公务给皇伊贤处理。
在凤云鹤叫来自己暗卫和贺东阳前来时,凌卓正抱着孩子在一旁晒太阳。
贺东阳看凌卓抱着孩子就是一愣:“你们都有孩子了?”
他知道皇后产子,但不知道孩子寄养在紫宸宫。
凌卓毫不客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本殿要是有孩子了,第一个找你要贺礼。”
“哦,可以。”贺东阳点点头,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小皇子?”
凌卓无奈:“你是不是当年研究炸药时伤到了脑子?怎么觉得智商都下降了?”
贺东阳借坡下驴,立刻扶额:“对,没错,臣肯定是因为伤到了脑子才这样,殿下这可是工伤,您得赔钱。”
凌卓抄起了果盘中的苹果就砸了过去:“这就是赔礼。”
“小气。”贺东阳接住苹果看也没看就啃了一口,品了品:“殿下宫里的果子比宫外的甜多了。”
“好了,你们聊吧,我带小忆去休息。”凌卓对凤云鹤说道,而后看向贺东阳:“以后你的直接上司就是他了。本殿交给你的规划还要继续推进,遇见问题就来问他。”
贺东阳拱手一揖:“臣遵旨。”
凌卓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凤云鹤肩膀:“哥哥交给你的事顺便交给他们办吧,内宫之事,还是交给自己人放心。”
凤云鹤拍了拍她手背,清浅一笑:“你放心。”
凌卓抱着孩子离开后,凤云鹤面上的笑意敛去,没有看贺东阳,而是看着自己的暗卫首领凤九:“尹家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子,夙侯的人想动手斩草除根,但属下带人给拦住了。”凤九躬身以礼答道。
一听夙候,贺东阳立刻立起了耳朵,一脸警惕的看着凤云鹤。
凤云鹤风轻云淡的无视他审视的目光,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方开口:“你做的很对,若是真的让夙侯的人杀了尹月初,虽然一时痛快,但尹家人若是不依不饶起来,必然会把一时激愤滥杀无辜的名头安在殿下头上。尹家是功勋世家,闹将起来,帝王也得让三分。”
贺东阳神色一凛,旁人不知,他和潘非鱼可是知道夙家要与尹家结亲,那姑娘就是尹月初。
上次聚会,凌卓被人进宫挑衅,似乎就是因着尹月初。
夙候,就是夙歌知道了就派人去杀尹月初,被凤云鹤的人拦住了。
理顺事情来龙去脉,贺东阳便收回审视的目光,垂下眸子听着凤云鹤的安排。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夙侯的人也一直没走,和咱们对峙着。”凤九蹙眉,其实不止没走,还双方交手几次,只是都留着情面没下死手。
“传我手令让他们转交给夙侯,尹家的事,咱们接管了。让他不必再插手。”
“据我所知,夙候的人也是从殿下暗卫那里接手的。只怕夙候未必肯让。”
凤云鹤抬眸看了凤九一眼,只是一眼,那淡漠却睥睨天下的上位者气势便使得凤九单膝跪地,连贺东阳也被震慑的垂下头。
他没想到平日在凌卓身边不显山露水的凤云鹤能有如此一面,竟然让他感受到了面见帝王时才有的威压感。
“我才是殿下的夫君,他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凤云鹤语气凌冽傲气十足。
贺东阳面色几经数变,他想指责是他凤云鹤抢了凌卓,拆散了她和夙歌。
可在这之前,却是凤云鹤为救凌卓身中剧毒十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