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婆，您还没吃馄饨呢！”乔乐澄慌忙转身去找馄饨，看到地上的打包盒又自言自语道，“您是不是只喜欢吃我包的啊，我现在就回家包。”
她坚信外婆只是不喜欢买的馄饨才不吃就睡了。
她刚准备起身便被林嘉予抱在了怀里：“乔乔，你冷静一点！”
乔乐澄像是把所有人都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自顾自地说着：“我和外婆说好了，说好假期回来一起包馄饨的！”
“外婆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不该去买馄饨的！”
林嘉予红了眼眶，心也跟着一阵阵揪痛，小声安慰她：“乔乔，外婆不会生你气的！”
“外婆没生气怎么不理我了？”乔乐澄拼命地摇头，“外婆一定是生我气了！”
她挣脱开林嘉予，跪在病床前，紧紧地握着汪兰的手，“外婆，我不惹您生气，您睁开眼睛看看我！”
“外婆，您要长命百岁的啊！”
“外婆，您还要看着我结婚生子的啊！”
“外婆，求求您，别抛下我！”
“别抛下我，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逐渐冰凉的掌心。
“外婆，您是不是冷啊，我给您暖暖！”
把汪兰的手掌包在她的手里，轻轻地揉搓着，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乔乔，你别这样！”林嘉予跪在病床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喉咙发干，“外婆已经走了！”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她的逆鳞，乔乐澄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念叨着：“外婆会长命百岁的，外婆要长命百岁的啊！”
林嘉予眼角发红，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外婆最牵挂的就是你，不要让她走得不安心！”
乔乐澄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她，伏在他肩头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我没有外婆了。”
“我再也没有外婆了！”
沈清不忍心看下去，别开脸，偷偷地抹眼泪。
容朔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没多会带着几个医生和护士回来了。
医生蹲在林嘉予旁边轻声地说着什么，看到他点头拿出针管扎在乔乐澄的胳膊上。
肩头上的人渐渐地没了声音，直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嘉予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孩，走了出去。
病房里，闭着眼沉睡的乔乐澄仿佛一个易破碎的瓷娃娃，即便熟睡眉头也紧皱着，在梦里也十分不安稳。
林嘉予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刚松手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想到查到的消息，容朔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弟妹家的视频我截取下来了，已经发到你手机里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你还是看看吧！”
先不说十多年前的车祸是乔燃故意为之，就是今天他想要把乔乐澄强行送到别人的床上就该死了。
林嘉予打开手机，点了倍速，看到里面的内容，捏着手机的指尖忽地泛白，幽深的眸子越来越冷，暴虐渐起。
不多会他放下手机，冷沉着一张脸：“把查到的都说说！”
容朔瞟了眼病床上沉睡的人，乔乐澄也是今天才知道乔燃就是谋害她父母的真凶，外婆也是因为乔燃的刺激才离世的，她醒来会不会再次崩溃？
他的眸光闪了闪，沉声道：“十多年前的车祸跟乔燃脱不了关系，也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时间太久查起来可能需要点时间。”
“这个不需要证据！”他根本没把乔燃这个人放在心上。
想来他是有了对策，容朔点了点头：“乔燃口中的小严总来自京芜富豪排名前十的严家旁支，叫严叙。本来这支旁支是落魄了，到了他这一代逐渐崛起，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进入了严氏集团总部，后又用三年爬到了副总的位子。”
“风头过盛，行事作风又雷厉风行，严氏集团不少股东都对他不满，也有人私下找他麻烦。不过最后能被他摆平，还能握手言和。”
严叙有野心，更懂得怎么拿捏人心，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不是善茬。
林嘉予眉心微皱，他记得严氏集团现任的执行总裁——严珣，也是一个有手腕的人，不至于让严叙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丑在他面前蹦跶，之所以还没动他应该在找机会，找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没查到严叙的把柄吗？”
他没查到也不会坐在这了。
“有！”
“严叙好色，据不完全统计这些年被他祸害的女大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有的承受不住自杀了，有的选择销声匿迹，有意思的是很大一部分人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人，甚至成为他在严氏集团站稳脚跟的利器。”
所以他下手的都是高智商名牌大学的女大学生，年轻貌美，初入社会不懂人心险恶，意志不坚定容易沉沦在这虚无缥缈的纸醉金迷中。
“他这个人还有一些癖好，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喜欢录像，女人越反抗他越兴奋。”
“他知道自己的对家多，对这些东西层层加密，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手的。”
“还查到了他这些年贿赂官员以及合作人的蛛丝马迹，更深层的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们初来京芜好多事都无从下手，严叙在京芜的关系盘根错杂，就是保护伞可能也不止一把两把，查起来是要费些功夫。
这个道理他懂，可他在京芜待不了几天，必须快刀斩乱麻。
林嘉予沉默了片刻：“把这些东西匿名发给严珣，给他两天时间，不管他有没有做好准备都爆料出去。”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们最好不要出面。如果给严珣后，他还瞻前顾后就直接爆料，到时候严氏集团的损失就难以估计了，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好！”
严叙这边基本定下来了，可棘手的是乔燃。站在他的角度看就是杀了也难解心头之恨，可他毕竟是乔乐澄的亲叔叔，况且她爷爷还健在，一旦摊开他担心老人承受不住。
“那乔燃这边？”
林嘉予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外婆葬礼结束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