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凡尔赛宫,因为尤金的原因已经被封闭了起来。
警卫们黑衣墨镜在各处警戒,只留一个入口接待零星客人的进入。
有荣幸直接驱车进入的人只有少数身份高贵的幸运儿。
现在还没有到晚上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大部分客人都忙于妆造无暇前来,不过也总有零星客人有提前拜访住在凡尔赛宫里众人的需求。
不过虽然客人很少,但是世界上有名有姓的媒体几乎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长枪短炮的,新闻媒体的区域里热闹非凡,仔细一看,嚯!竟然还有脚丫子打着石膏的家伙,那叫一个爱岗敬业、身残志坚!
如果是在平时,那班杰明一定不会错过在媒体前露脸的机会。他是一个喜欢被看见、被崇拜、被追捧的人。
不过现在,当他的父亲和兄弟干出了这些操蛋的事后,他只想见见尤金。
车队直接驱车进入,打听到尤金所在之处,班杰明直接就闯了进去。
尤金光听着门外的喧嚣,就知道在外面的家伙到底是谁了。
他三言两语结束了和昂温的通话,对他送到盛京的礼物表示了期待后,挂断电话没好气的走向门口。
果然,看到尤金从房间出来,班杰明就不再闹腾了。
尤金不客气的训斥道,“班杰明,你的礼仪呢?”此风不可长。他把罗伊、纳赛尔他们赶走可不是为了给班杰明腾地方的。
班杰明垂头丧气的听着,“对不起,尤金,下次不会了。就这一次好不好?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看看班杰明垂头丧气的模样,尤金也有点心软,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心情已经糟糕到了一定程度。
“进来吧。”尤金没好气的说道,率先扭头走回了起居室。
离上妆还有一定的时间,他决定把这时间分给这个家伙一点。
班杰明跟着走了进来。
尤金随意选了个单人沙发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熊样的家伙就糊了过来。
班杰明直接整个人蹲跪下去靠在了尤金身前,双手环抱住尤金的双腿,自动自觉把脑袋搭在了尤金的腿上。
尤金……
他晃了晃自己的腿,“喂!”
班杰明并不起身,随着尤金的动作也跟着晃了晃。
这个感觉不太舒服,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侧着头枕在了尤金的膝上。
尤金一时间哭笑不得……这是在和他撒娇?
他想了想,伸出手摸了摸狗头。
狗头由于今天凌晨的闹剧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被悉心打理,失去发胶效力的背头,几缕碎发滑落在额前脸侧,老实说,看起来竟然意外有了一丝少年气,年轻了不少。
手下的狗头动了动,但是很快就止住了动作,浑身散发出了继续的讯号。
尤金想了想,伸出手指微微用力,轻轻的抓了抓他的脑壳,“不开心?”到底不是刚刚洗过的头发,发胶虽然失去了部分效用,但是手感依然偏硬质,比帕加还差。
尤金撸着班杰明,觉得仿佛在撸一条毛质差劲的大狗,内心不免比较着,渐渐的分了神。
班杰明是不开心,超级不开心。医院里发生的那一幕实在让他开心不起来。身心俱疲下,除了妈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尤金。
不过现在尤金在给他梳头发哎。
头上温柔而带有些微力道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简直就想呻吟出声。
他还从来没在尤金这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他的身体渐渐从浸着寒意的冬天过渡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春天嘛,懂得都懂。他难耐的微微换了一个姿势,不过整个人仍然扒在尤金的膝上,不舍的离开。
这种来自原始的悸动很好的提振了他的心情。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快在这个时间点仿佛都变得不重要了。
想要对自己下手却被反杀的哥哥不重要了。
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健康的父亲也不重要了。
他像是失散已久终于自己找回家的流浪狗,趴在主人膝盖上,心中只有安宁和期盼,只希望这一刻能持续的久些,再久些!
如果他是帕加,是露娜该多好?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天天享受这种爱抚了。
他心中羡慕的想着。
尤金可不知道这个家伙被自己扒拉的春心荡漾,连家人背叛的伤感都要忘却了。
他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沉默的帮趴伏在膝上的大狗梳理着毛发。
一时间,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恍然间竟然有了几分岁月静好之感,直到罗伊接到有人竟然偷家的报信,气势汹汹的找过来为止。
看气氛正好,尤金于是问他,“医院里的戏精彩吗?”
感受到脑袋上动作的手停了下来,班杰明把遗憾和渴望隐藏了下去。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的爱人?
这一刻,这种遗憾甚至盖过了父亲没那么爱他这件事
他不再趴在尤金身前,挑了一个和尤金距离最近的沙发坐了下去,和他讲起了医院里发生的黑色幽默剧,关于那虚假的父爱和崩溃的木乃伊。
尤金沉默的听着,明白此时他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
而班杰明显然也无意把时间都浪费在那可笑的父兄身上,他很珍惜这段和尤金独处的时间,尤其是在今天,尤金生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仿佛是他偷来的幸福。
他于是不去想其他,兴冲冲的表示,想给尤金唱歌。
尤金微笑,“真好,我已经期待很久了,唱给我听吧,班杰明。”
看看那可怜的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注定要缺席今晚的生日宴席了,特别是今晚还是要被全球主流媒体直播这样的特殊时刻。
不过忽然,尤金想起了侠盗佐罗,他伸手轻轻的制止了班杰明要献唱的动作。
“等等!也许动作快些,你就不用错过今晚的场合了。”他端详着班杰明的黑眼圈,觉得佐罗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虽然那不是高卢的历史人物,不过无所谓啦,只要他没意见,还有谁有置喙的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