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真说出真实原因,恐怕到时候元娘子醒来后得无地自容……
所以他含糊地解释是当时衣服湿了,元凝自己弄下来烤火的。
自然,他全程避开了,并未有任何逾矩,也是后来将人抱出山洞,才察觉到这个情况。
但是人当时已经昏迷,他就只能这样将人抱着离开山洞了。
至于她腿上面的青痕,应当是之前就磕碰到的,他并不知道具体原因,血痕倒的确是被风沙和路上倒下来的树枝刮伤,后面被他发现,他又调整了一下抱着人的姿势,这才没有再被刮到。
话到最后,二狗认真建议,若是不信,可以等元凝醒来再问她,他问心无愧。
见他如此坦荡,魏洛北虽然还是觉得这老实的家伙面色不太对劲,但是到底还是选择先相信他。
不过,想到种种情况,他心中的酸涩却依旧不减,只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了醋缸中,浑身冒着酸气。
他倒是情愿自己是第一个找到元凝的,受伤的也是他,这样就不用因为瞧见二狗如此护着元凝而心中不是滋味了。
这次之后,他敏锐的感觉到,或许等元凝醒来,某些局面要产生变化了,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情敌。
路上听他说,他找到元凝时,她被关在一个破屋子里,他前脚将人带出来,后脚屋子就塌了……
尽管是简洁的描述,但是他们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程度。
若是按照他们刚才找寻的速度,没有二狗摔下土坡这个意外让他提前找到元凝将她带出来,他无法想象等大家赶到的时候,元凝的情况会如何。
反正,绝对不会只是发热昏迷。
这家伙又救了元凝一次。
想到元凝曾经说过的,她当初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二狗,魏洛北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每次她提起这个将她从水中救上来的人,眼睛都是亮亮的,一口一个恩公,魏洛北甚至能猜测到,按照元年那家伙的性子,若是当初二狗没有离开沈家,恐怕她早就先打破局面接受了他,哪里还有林樾那狐狸的事!
想想就心酸,他天天盼着嫁给她,但是这些日子也就只能摸摸小手,偶尔能亲近她一下。
总有种又要被人抢妻主的心慌感……
因为危机感过于重,于是,之后,在元凝昏迷的时间里,魏洛北就一动不动地守在她身边,就算林樾和宋赐怎么怼他,他都不愿意让出位置来。
这小子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以前那倔驴的性子,整个人定在床前,像是一座望妻石。
几位正牌夫郎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到底都觉得自己年纪比他大,最后只能让他一下,没有再与他抢位置。
自然,宋赐除外,这家伙就不是让别人的性子,一出来就与魏洛北阴阳怪气,小气得一批。
他和元安是在元凝昏迷的那日晚上赶过来的。
在元凝出事后,两人在晚上风灾大之前赶回了家中,本来出去一趟就想念妻主,一进门就都想去抱妻主,结果被元南绯告知了她被掳走的噩耗。
吓得他们什么都来得及收拾,又风尘仆仆地出发去找人去了。
也幸好没在家歇下,宋鸩身上的装备都还带着,两人按照找人的路上遇到的家中下属的指示找过来,狼狈地找到了自家妻主。
元凝这次发热睡了一天一夜,幸好有了宋赐的保证,确定她身体无碍,只是太累了才昏睡。
大家才放心下来,没有去叫醒她。
他们一伙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擦伤刮伤的痕迹,但是伤势没有二狗的伤势重。
宋鸩很感激二狗救了元凝,忙着给他治他的腿伤和脸上的伤口,怕他身上还有伤口,还要求着让他脱了上衣给他检查一遍。
正好林樾他们守着元凝,暂时很清闲,对视一眼,将拒绝的二狗推入屋子里让宋鸩给他查看去了。
自然,他们这么热心的主要原因是了解妻主的性子,不想让她醒来后发现二狗身上还有其他伤没有看顾好,到时候可能更加愧疚加心软。
宋鸩并没有想这么多,他看到二狗身上斑驳的一身旧伤痕的时候,心中对他是敬佩的。
谁也不会去小看守卫国家的好儿郎,所以,他心念一动,把完脉后突然开口让二狗张开嘴巴,伸出伸头,替他检查起了其他问题……
元凝可不知道她的夫郎们都聚齐了,尤其是床边坐着一个怨念很深的未来夫郎,等她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差不多停了,村民也已经开始出来清理外面的狼藉。
她眨了下眼睛,只觉得又饿又累,仿佛在梦中干了一架似的。
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就像之前的每次昏睡一样,仿佛又梦到了现代的生活,似乎还看到了那位沈家和与自己的好友……
但是每次醒来没一会,想也想不起再多的东西。
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规律,也不去探寻这是真是假,反正只当自己做了噩梦,醒来所有都忘掉就行了。
见魏洛北坐在她的边上,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静,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温软的触感瞬间就让神游天外的人回过神来。
魏洛北因为犯倔,死死守住这个位置不让其他人占,又因为元凝这么久都没醒担忧,面色憔悴了不少,下巴冒出了胡渣。
这感觉很新鲜。
在元凝的印象中,魏洛北这小子一直都是一副鲜嫩的臭屁的模样的。整个人又高又瘦,眼神透露出少年该有的青涩,但是又带着执拗和倔强,头昂得高高的,从不肯服输。
这也是为何她从前总是各种逗他,惹他炸毛,因为实在是可爱!
虽然现在身板强壮得像换了个人,但是她的确暂时还没有见过他下巴冒胡茬的模样,不由又打量了几眼。
魏洛北在她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心就抖了一下, 整个人都显得很激动。
然而,见她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激动喜悦的心情立即收了回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