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点迷茫。”田雨直言不讳。
“从进入这个副本到现在我的收入还不错，刚才虫巢的事情又赚了几百分。”
事实上，刚才虫巢中柚子放置的玩偶为田雨带来了287分的收入，之后她丢出的炸弹虽然只有64分，但加起来已经不少。
田雨现在确实感到迷茫，她在自己的任务面前就好像无头苍蝇，就算去做，牺牲也远远大于收获。
只需要剿灭虫族就可以获得不少积分，那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做那些看起来收益不高的任务？
“我明白你的意思。”柚子灌下葡萄糖，她的确能够理解田雨现在的想法。
在柚子看来，两人现在已经算是较为熟悉亲密的盟友，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看起来去完成任务会更危险，同时杀虫族获得的积分会更高。”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系统留下的陷阱。”
“还记得我说过的序列特殊性吗？”
“所有刚刚进入序列的玩家都会下意识去追逐积分，但是这样反而就会拉开自己与真正的序列玩家之间的差距。”
柚子刚准备继续说什么，忽然又将所有话咽了回去。
挣扎片刻，她总结道：“只能说到这里。”
田雨转头去看柚子的脸，上面写满了欲言又止，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
有的话，系统不一定会让玩家讲出来。
“我懂你的意思了，”田雨转回头，“不是积分的事。”
柚子听见这话便笑了，和聪明人对话总是不费力气，看着脑海中出现的警告，她长呼一口气。
好险就要再次感受一下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这个副本结束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柚子补充。
“现在我们去乌奎尔？”
田雨点点头：“看情况是得去那儿。”
“你怎么想？”她反问。
“我在想——”柚子自安全屋中忽地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的枪械，像极了田雨曾在海边玩过的水枪。
“他们应该要来了。”
此话一出，柚子毫不犹豫射出一枪，却没有任何爆炸或是枪响传来。
“跑快点，”她不断探出身子朝道路上发射着手中的武器，“那支小队在我们后面的虫巢，我感觉到了。”
闻言田雨一惊，在伊苏郊外的一马平川之上，愣是将车开到了自己生平的最高时速。
“我新改的车不错吧？”柚子脸上忽然露出骄傲。
田雨没有回话，心中仅剩逃命二字。
如果她没有猜错，柚子所说的追来那支小队恐怕就是自己在下水道曾经听到的爆炸声始作俑者。
柚子曾说这小队中有一名攻击习惯净是爆炸的玩家，当初也是他在城门放置了火药把自己炸晕，玩家之间都知道他的绰号叫火药。
田雨现在害怕的不过是小队追上来对两人造成威胁，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恐怕与虫族有关。
她分析得十分在理，却唯独没有想过是自己将人引来的。
“前面拐弯！”柚子看着自己脑海中的地图，忽然出声提醒。
虫巢位置，三人已经来到了那个发生过爆炸的洞口。
小队中女子的脸色变得极差，似乎在忍耐某种愤怒。
“是他做的吧？”高大男子不敢同女人说话，朝着蹲在地上的火药问道。
“和研究所的爆炸是同一种。”火药站起了身来。
女子的面色彻底铁青：“母虫被爆炸吓退了。”
“什么？”高大男子也开始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退了？不是说好了吗？”一向疯癫的火药此时竟意外的冷静。
“事情不对，追。”女子毫不犹豫转身上了车。
在她脖颈位置，一只极小的虫子忽然自皮肤下钻出，触须触碰着她的耳朵。
“有两个人，一个非常虚弱。”女子说道。
车辆发动，朝着田雨驾车远去的方向追踪。
“再开定位。”女人下达了命令。
“失败了。”高大男子皱眉，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轰隆隆！”
连环的爆炸开始在车底爆发。
柚子坐在副驾，看着脑海中屏幕显示的红点，满意地勾起嘴角。
“他们应该是追不上来了。”在乌奎尔的收获不小，让柚子用起道具来也大方得多。
田雨对先前柚子用的武器极为好奇，不免问道：“刚刚那枪？”
“那个可不卖，自己做的。”柚子回答。
听这话田雨便明白应该是个人的秘密了。
“直接往乌奎尔去？”田雨的脑海中同样有一份地图，是当初在小队身上缴获的。
“不，”柚子摇头，“走水路。”
紧接着她便低头写写画画起来。
田雨总算明白柚子的走水路是什么意思。
待到她身体恢复后，便接手了车子的驾驶工作。
十二月的伊苏已经开始天寒地冻，越往乌奎尔方向便越明显。
当田雨看见面前结冰的运河时，心中还是不免震撼。
就算在自己的世界里，田雨在冰冻末日下也没有亲眼见过结冰的运河。
柚子正在换车胎。
田雨早就换上了极为保暖的的衣物，这样的天气总会唤醒她一些最初的记忆。
“气温差了近三十度。”田雨忽然说道。
“对，”柚子在机器人帮助下替换上了防滑轮胎，“这应该就是虫族会选哈克苏的原因之一。”
哈克苏虽然也有下雪，但是气温始终没有跌破零下十度，越靠近乌奎尔方向田雨就发现气温越低。
“完事。”柚子拍了拍手。
“我们从运河走是最快的。”她似乎比田雨要着急一些。
田雨转头看着柚子，似乎想看穿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柚子接收到田雨眼神中的探究，聪明人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哄的。
“上车吧，我把能说的告诉你。”柚子摊开手，示意自己确实没有害田雨的想法。
冰面之上，柚子的改装车正平稳行进。
“记得那个人吗？”柚子试图唤醒田雨的记忆，“你从他脑子里拿出芯片那个。”
“怎么了？”田雨问。
“他没死，我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