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凄厉的风声伴随着火光烈焰,从云端钻出,体型巨大的星际战舰上拖着滚滚浓烟,就好似自由落体的树叶,向着下方地面快速坠落。
它们身上的厚重装甲板上,遍布着数个巨大的窟窿眼子,边缘呈现出一种融化的状态,很明显这些伤痕正是那巨人释放出的怪物们造成的。
一时间,天空中就好似下起了一场金属暴雨,其中还夹裹着体长百米的巨大‘冰雹’,让下方所有的邪神教成员们,心哇凉哇凉的!脸上也尽数浮现出了绝望之色。
这些战舰身上的责任可不单单只是攻击敌人,它们还承担着运载百万千万教众的重任,可眼下,这些战舰全军覆没,这等同于将所有人的退路尽数斩断,这如何不让众教徒们绝望。
“我..我们真的能够打赢这场仗吗?”
终于,有教众看着天际中那下落的战舰残骸,口中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真神没有来搭救我们!我们为真神献出了一切,可当我们面对怪物恶魔的时候,真神为什么不来解救我们?”
这是对‘神’充满希望,却发现事实并不像自己所想那样,已经陷入癫狂的教众。
“我们是要死了吗!我还没有和玛丽告别!珍妮还在等我!米亚!对不起,我不能遵守和你的约定了!娜塔莎,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这是...好吧!这是某个魅魔最后的诀别。
邪神教众们看着头顶那坠落的战舰残骸,呆若木鸡,他们现在感觉战斗什么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没有了战舰,即便战斗胜利了,也离不开这颗星球,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无非就是早死迟死的问题罢了。
“该死!你们这些蝼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眼看己方士气简直跌出了负数,时之祭司眼中燃起滔天的怒火。
他纵身将一名面色清秀的教众抓在手中,随后跃至了高空。
“你们是神教的信徒,是真神的仆从,从加入神教的第一天,你们就应该做好了为神教,为真神献身的准备,所有敢于面对神教的敌人,都是你们的敌人,都是你们应该杀死的异端!没有战舰又如何,你们还有手中的武器,还有你们的身体,荡平一切异教徒才是你们该做的!而不是唉声叹气怨声载道!”
他抬手一巴掌抽在那教徒脸上,双眼死死瞪着对方的脸,怒声问道。
“告诉我!你的一生,都是谁赐予的!告诉我!你怕死吗?”
那教众被手掌死死扼着喉咙,身体疯狂挣扎,却压根无法挣脱,脸上更是全无血色,只是疯狂的摇头又点头。
要是他能开口说话,肯定会大骂身前这只该死的老耗子,你他妈的让我说话,你又掐住我脖子,这算哪门子的问话?
“你根本就不配作为神教的一员!就让我代替真神惩罚你吧!”
时之祭司空出的手中突兀出现了一块金色的怀表,他就这么抓着那怀表,举在了那青年的身前。
这怀表已出现,就引起了下方那些邪神教教众们的惊呼,更有识货的人高声喝出了那怀表的名字。
“是...是时间神器!流逝之光!大家千万不要看它发出的光啊!会被时间吞噬的!”
这声高呼让所有的神教信徒们脸色大变,数以百万千万人噗通一声,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双手交叠放于身前,低着头,双眼死死闭着,口中高声念着邪神教的口号。
“秩序皆囚笼!混沌才自由!”
“万物归一于混沌!生命皆为我祭品!重塑宇宙在掌心!”
“以混沌为笔,绘星海传奇!”
...
无数张嘴齐声吟唱组成的声浪,就好似带有某种力量的魔咒,响彻了整个天地,就连那些炮火中残存活下来的虫子们,都停下了挣扎前行的脚步,一双双虫目死死盯着远处的敌人,眼中尽是森冷的杀意。
“对于不忠诚者,我将按照神教的教义,送你去见真神,由真神去洗涤你的罪恶!”
时之祭司脸上满是虔诚的神光,可那张老鼠脸却让一直注视着他的赛兰蒂斯扎加拉等人很是出戏。
这就像你看到一只仓鼠双手合十,然后在胸口画了有一个十字,嘴巴还连连有词,可你怎么都无法将它和最虔诚的极度徒画上等号。
时之祭司手中提溜着的怀表已经放在了那青年面前,在他那惊恐的眼神中,怀表的外壳就好似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缓缓打开,其内的表盘在接触到外界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缓缓转动。
“时间之神啊!请聆听我的召唤!让眼前这个罪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吧!!”
随着时之祭司的怒喝,那表盘上的指针越转越快,仅仅一个呼吸以后,指针的转动就好似赛车上的码表,已经转成了一个光洁的圆盘,原本温暖的阳光在照耀到那圆盘后,反射出来的,却是一种冷冽的银光,仿若来自地狱九幽。
当那光线照射到那青年的瞬间,就好似有生命一般,将他全身包裹,伴随着时之祭司口中声音越来越嘹亮,越来越癫狂,那被银色光辉包裹住的青年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
“这...这一点都不科学!”
赛兰蒂斯的眼中迸射的幽光,她想都没想,抬手就为在场所有人都套上了一层灵能护盾。
“这让本虫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呵呵,以女王大人的名义发誓!本虫皇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母虫皇的手爪捏的嘎嘣作响,看向时之祭司的眼中燃起幽蓝色的光焰。
只见那青年在银色光辉的照耀下,就好似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原本紧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了点点黑色的老人斑,血管像是枯藤般,凸显在皱缩的表皮之下。
曾经饱满的胸肌开始泄气般猥琐,锁骨在苍白的皮肤下突兀成嶙峋的山丘,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灰雾,就好似时日无多的老人。
原本一头乌黑的短发也在瞬间变作银色,又紧接着变为灰白,最后一根根脱离了脑袋的束缚,随着微风,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飞絮,消散在了空气中。
最恐怖的,是关节处的变化,原本在时之祭司的手中他还能挣扎一二,可随着身体上的老去,他仅仅是动一动手臂,就传来了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他的腿,膝盖,手臂就在一声脆响中,垂落了下去,再也无法挥动分毫。
那原本能够支撑身体的颈骨,在最后的两下挣扎中断裂,肌肉纤维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根根断裂,随后是干涸的皮肤,裂开时,原本应该直冲天际的鲜血就好似陈年腐尸体内的血块,压根就没有了丝毫的活性,随着身体的下坠,散落了一地。
短短数秒钟的时候,一个活生生的精壮青年,就成了一名暮暮老者,更是身首分离,仅剩惨败的头颅和一截脊柱依旧被时之祭司抓在手中,向着那些跪伏的信徒们,展示着神教的威严。
“这!就是不敬神教的下场!为神教战至死亡,你将获得真神的赐福,即便死后,也能获得荣光,可如果你们枉顾神教利益,怯战怕死,甚至投降于敌人!那你们将受到真神的惩罚!即便是死,也别想获得安宁!”
时之祭司抬手将那头颅丢向那跪伏着的信徒们,眼中满是冷冽,而那些信徒们将头埋的更低了,即便那尸体上的血水撒在自己身上,也没人敢伸手擦上一下,口中疯狂念诵着神教的各种教义,似乎这样才能向真神忏悔,自己并没有贪生怕死。
“都给我起来!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将那些渎神者送给真神!用你们手中的刀枪,告诉他们,真神的荣光到底是什么!”
随着时之祭司的声音撕破苍穹,一名接一名的教众从地上站起,手中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又开始列队的怪物们,眼中已尽是决然。
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既然如此,那就最后疯狂拼一把,如果能够将那些丑陋狰狞的怪物杀死,最起码还能在这星球上苟活到弹尽粮绝,最起码,不会步上那青年的后尘。
“兄弟们!冲啊!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让真神明白,我们不怕死!”
“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种族!杀啊!”
“来吧!杀了我,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是为了神教去死的!哈哈哈”
...
“别说你了,我也感觉有被冒犯到,这让我也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看着那些一脸狰狞,已经被死亡刺激到癫狂的邪神教教众们,赛兰蒂斯的眼中亮起了幽蓝色的灵能火焰。
她的双眼仿佛穿越了时间,看见了数万年前,那被宗教信仰裹挟的本族先辈们。
当年,那些老家伙可比这些人疯多了!没事儿就祭献个几颗星球,但凡是不信教的,都成了献祭台上的亡魂。
“所以说嘛!邪教什么的,都他妈不应该出现在星空下!信教不如信自己!”
第二母虫皇抬手打了个响指,早已等待多时的虫族大军齐齐仰天嘶吼,将自身的气势尽数释放了出来,一时间,无数的咆哮声甚至汇聚成了一道道无形的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冲刷而去,所过之处,那些坦康丘族建筑物上的玻璃水晶尽数被震成了碎屑。
“本虫皇大人心善的很!所以决定送他们去见那该死的真神!小的们!上!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虫潮再次翻涌,撞向了对面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