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宋凝霜一脸心事重重的坐在饭桌上，她咬着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了道：“向余，你知道房门外一直站着人吗？”
昨晚那个孩子给她的震惊有点太大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一扇门前麻木的磕头，搁谁身上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她当时看完后都没有告诉姐姐这件事，也害怕自己的姐姐的心情会变得低落。
“知道。向余默默喝了一口粥，淡淡道，“怎么了？”
“能不能帮助他们一下？”宋凝霜弱弱道。
“你的意思是指你与帮助他们，还是……”
说到这，向余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宋凝霜的杏仁眸道，“让我去帮助他们？”
宋凝霜的俏脸一下微红，她蠕动了一下嘴唇，低着头闷闷道：“我希望你能帮助他们。”
“你觉得你这是善良吗？”
“我……”宋凝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你喂过猫吗？”
向余突然换了个话题，望着宋凝霜问道。
宋凝霜虽然有点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喂过。大学的流浪猫还是有几只的，我有时候就会买点猫粮喂给这些‘学姐’。”
“那你喜欢猫吗？”
“嗯……喜欢的。”宋凝霜心想道，要是不喜欢也不会花钱去喂了。
向余再次问道：“那你觉着这个世界喜欢猫吗？”
宋凝霜眨了眨眼，一时有点不明白向余为什么这么问，她用勺子轻点了几下嘴唇想了想回答：“这个世界不喜欢猫。猫对于世界也不过是一种生物，就像人一样。”
向余换了个问法问道：“抱歉，我的问法可能不对，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作为世界的主人，人类喜欢猫吗？或者说，你希望人类喜欢猫吗？”
宋凝霜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个人是喜欢猫咪的。上云前几年颁布了一项《宠物猫保护法案》，这项法案禁止人无端伤害、虐杀猫。尽管有了立法，可依旧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上猫，不过社会上对于猫的喜爱确确实实增加了。”
向余点点头，说道：“你喜欢猫，是因为单纯的喜欢，那些靠‘猫’产业而兴起的制品或者职业，他们喜欢猫是因为猫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这群‘爱猫人士’或许单纯对于可爱动物的喜欢，又或许宣扬爱猫思想真的能为他们带来利益……
他们推动了司法，在《家养宠物保护法》的基础上完善了对于宠物猫相关权益的法案，并为此建立了‘圣火喵喵教’，收养和保护一些流浪猫。”
向余说完，低头将碗里的粥仰头喝完，接着道：“从小到大书本上的教育都在告诉你人要诚实守信，不畏强权，拾金不昧，敢于斗争，见义勇为，保护弱者，一方有难八方救援……那么，我问你，宣扬这些真的是因为这个世界善良吗？”
宋凝霜张了张嘴，手中的勺子“啪嗒”一下落在了盛着粥的碗里，宋观雾则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静静的小口抿着粥。
向余没有在意两人的反应，站起来到房门前，一把将房门打开，门口一直跪着一个孩子。
孩子穿着一套白色布满污渍的衣服，点点黑斑落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显眼，裤子则破了一个个小洞，尤其是膝盖部位，看过去能看到裸露的裤子内衬，并隐隐约约看到皮肤。
察觉到面前的房门打开，孩子麻木的眼神闪过呆滞，他昂着头望着向余，似乎从来没有这种低声小气的经历，他苍白的苍白的嘴唇张了张，一时竟忘了父母的叮嘱。
这是……米粥，食物的味道！孩子的鼻翼翕动了两下，他视线从向余脸上偏移，看向屋内，屋内直通客厅，并没有看到什么。“咕噜”肚子发出了一阵蠕动，他才豁然反应过来，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向余，语气充满了哀求，道：
“求求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有……”
向余眯着眼，抬起脚朝着孩子的小腹踹去。
砰。
脚毫无收力的踹在孩子的腹部上，孩子闷哼一声仰躺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在角落观察的一个男的吓了一跳，他“卧槽”大喊了一声，快步从角落里走出来。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下那么重的手，你还是不是人啊！”
男子没有第一时间将孩子扶起，而是对向余大声的呵斥，表情深恶痛绝，大声质问向余。
“其实我想踹的并不是他。”向余看着迎面走向自己的男人，手中翻出了一把手枪以示警告。
男子的身形停在距离向余五米左右的位置，瞄了一眼向余手中的枪，脸上的表情稍稍收敛了一些，他双眼飘忽了一下，指着痛苦捂着肚子的孩子，声音从呵斥变成了质问：
“踹的不是他？你看看我家孩子肚子上的脚印，你个大人打小孩，还是不是人啊！”
“我想踹的是你！”
向余轻飘飘的看了男子一眼，这一眼却将男人吓了一大跳，他的气势变弱了，支支吾吾道：
“你想干嘛？你还想打我？我……我可告诉你……告诉你……”
向余打断了男子的话语，问道：“你们想要食物？”
“对！只要你给我们食物，这事就是揭过去了。”
向余点头，看着男子丑陋的脸庞和地上痛苦呻吟的孩子，他吩咐道：“你去将整栋楼所有缺食物的业主都叫过来，我会给你们一些物资补助的。”
闻言，男子丑陋的表情惊喜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真的？”
“对。去叫业主过来吧。”
“好好。”
男子连声转身，连躺在地上的孩子都没有管，直接离开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召集业主而是来到9层，楼梯拐角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男子看了中年妇女一眼，偏头看向0901号房间。
0901号房门口同样跪着一个孩子，与向余门前不同的是，那是一个女孩，女孩身体很薄弱，看起来比男孩子还要小，瘦削无致的脸上将可怜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看着女孩的样子，男子暗骂了一声无情，世风日下，这群家伙有多余的食物，连孩子也不愿意给。
看到男子过来，妇女扭头低声道：“怎么样？要到食物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妇女叹了口气，伸出手掌，上面放着一颗糖果：“不太好，只有一个女人偶尔给我家的囡囡一颗糖，可这太少了，不管用啊。”
“这群家伙，平时看起来一副好人的样子，结果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帮助，还不如那个通缉犯。”
妇女差异问道：“那个通缉犯给孩子吃的了。”
男子点点头，道：“他说让我将全楼缺食物的业主都叫到他家门口，他会给我们食物的。”
妇女听着面露可见的喜色，连忙道：“太好了，那我们去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