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转心瓶的工艺都比较复杂,制作难度大,存世量又十分稀少,故价格比较高。”曹子建如实道。
“所以,与其让我报价,还不如严老你先跟我透个底,这瓷瓶多少价格是你所能承受的。”
一句话,曹子建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严文德。
其实,对于这件转心瓶,严文德在拿上手端详了一番后,就产生了所有藏家一生都想的事:捡漏。
毕竟,一家古玩店惊现过亿的瓷瓶,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像这样的转心瓶,即便拿到佳士得,苏富比这种国际拍卖行,那也是能当压轴的拍品。
加上曹子建刚才话里说的是价格比较高,而不是非常高。
这让严文德下意识的以为,曹子建对于这转心瓶的价值,了解是了解,但肯定不是了解的特别详细。
这就使得,这会的严文德还在想着花最少的钱,拿下这转心瓶。
这就笑着开口道:“子建,你也清楚,古玩这东西,从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价值。”
“碰上收破烂的,几十几百是它。”
“碰上懂行的,百万千万也是它...”
此话一出,曹子建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打断道:“那要是碰上像严老您这种有着高收藏理念的藏家呢?”
一句话,说得严文德一愣。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哪还不清楚,曹子建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这时候,如果还抱有捡漏心理的话,未免也太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思量了一番后,严文德正色道:“子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瓷瓶,我的承受价格是不超过九千万。”
对于这价格,对于曹子建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因为当初将其收入储物戒指的时候,系统给出的是扩充储物戒指十立方的奖励。
按照一立方等于一千万的换算,这瓷瓶差不多被系统定为了一亿的价格。
只是,曹子建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故作沉思状。
为的就是看看严文德的耐心。
毕竟越是珍贵的古玩,买卖起来,越是需要耐心。
一旦自己没有耐心,那价格上就容易被对方拿捏。
反之,同理。
此刻,严文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子建。
他发现,自自己报出价格到现在,曹子建脸上除了古井不波,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那九千万对他没有任何的波动一般。
最后,严文德见曹子建一直没有吭声,忍不住出声道:“子建,这价格高了,低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严老,说实话,我的心理价位是一亿一。”曹子建闻言,开口道。
“一亿一。”严文德听到两者差了足足两千万,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价格,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
曹子建好似也预料到了一般,没等对方开口,便是率先出声道:“严老,当然,这价格你可能觉得高了一些。”
“这样,我这有个提议,你看看是否可以接受。”
“超过九千万,我都无法接受。”严文德直截了当道。
“你现金的话,只用拿九千万出来,至于剩下的,就拿这把剑来抵,如何?”曹子建说着,便是拿起‘雄精如意’剑。
这话,让严文德陷入了沉思。
曹子建也不着急,默默等待着对方的结果。
好半晌后,严文德才开口道:“子建,看来这把‘雄精如意’不用你那朋友,在你心里,已经将其认定为真品了。”
这会,曹子建也没打整其他虚的,点头道:“对。”
见曹子建如此坦率的承认,严文德一愣。
显然没想到曹子建这人居然如此实诚。
“子建,你的判断依据是?”严文德问道。
“这把剑的材质。”曹子建答道:“刚才经过我的上手甄别,发现这把‘雄精如意’通体布满细密自然的花纹,如行云流水,曼妙绝伦。”
“而且剑身具有出色的强度韧性,即便过去了百余年,依然锋利无比。”
“这在石达开那个年代,唯有最顶级的钢料,乌兹钢才能做到。”
“而乌兹钢在当时,来自于国外的进攻,堪称珍宝,价比黄金。”
“寻常百姓别说用它来打造兵器了,恐怕连见都很难见到。”
“唯有像石达开这样的太平天国领袖,才有资格得到一些。”
“至于会不会是其他后人因为崇拜石达开,而打造了跟他当年用过的武器,我觉得不可能。”
“成本太高了。”
“故我才推断这是石达开当年使用过的配剑。”
“子建,你的这些话,其实,当初我找人看的时候,对方也有提过。”严文德开口道:“看来,这把‘雄精如意’真的是石达开的配剑没错了。”
“可你跟我坦白,就不怕我坐地起价?”
说着,严文德笑看向曹子建,想着对方怎么应对。
“严老,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曹子建笑着摇头。
“得,我这是自己挖坑让自己跳了。”严文德失笑道:“现在我坐地起价不是,不起价也不是了。”
“严老,说实话,我也是仰慕石达开的为人,故想收藏它的配剑,仅此而已。”曹子建开口道:“当然,严老不肯换的话,也没事,到时候可以付我一亿。”
这还真不是曹子建要用什么以进为退的计策,实在是‘雄精如意’套装奖励中的剑璏不知道从何寻起。
严文德跟古玩打了半辈子的交道。
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砍价也是无数。
所以,他心里门清,就曹子建这架势,除了用雄精如意来做置换以外,想让他降价,难!!!
“这样的转心瓶,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这次错过,此生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严文德心里开始纠结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决定,买下这转心瓶。
“子建,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我还需要找几个人来对你这转心瓶重新再做一次鉴定。”严文德开口道。
对此,曹子建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像这种过亿级的瓷瓶,多找几个行内专家过目,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那明天中午,我订好酒楼,到时候你带上这转心瓶,我带上‘雄精如意’跟钱,咱们在细聊。”严文德开口道。
“别去酒楼了,直接来我这随缘居吧?”曹子建道。
对于去哪详谈,严文德没那么多要求。
只要东西为真,那就够的,当即应道:“也行。”
曹子建则顺势问道:“严老,按理来说,这把‘雄精如意’作为石达开的配剑,应该有剑璏才对,这样石达开行军打仗的过程中,才方便挂在腰间。”
“当时我发现它的时候,就没有剑璏。”严文德摇头:“想来剑璏是玉质,被人早就拿走换钱了吧。”
“不过按照如今的科技,你到时候完全可以找个玉匠师傅,根据这把剑鞘的样式,重新雕琢一个剑璏出来并非难事。”
“确实不是难事,可这样,我就没有系统的奖励了呀。”曹子建心中暗道,但嘴上却是道:“确实。”
兴许是要联系那些专家朋友们,严文德将雄精如意重新装入锦盒中后,便是告辞离开了。
至于曹子建柜台上摆放的那些千万级别的瓷器,严文德也没注意到。
随着严文德离开之后,曹子建将转心瓶给重新收好。
而后拿出手机,打开了某宝。
开始给查理哈登挑选起台灯的款式。
毕竟专门找家灯具工厂订做一盏台灯,太过费时费力,还不如找现成的。
到时候,查理哈登如果说自己的台灯跟当初画的有些不同。
自己完全可以用图片仅供参考搪塞过去。
不过大概率不会。
因为现代台灯那领先百年的品味绝对能让查理哈登折服。
翌日,中午11点。
秦文德来了。
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
感受着三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曹子建就知道,这三人就是严文德嘴里的三个专家朋友。
这三个人曹子建都没见过。
想来并不是秦省人。
“子建,给你介绍一下。”随着进入店内,秦文德便是率先指着那中年男子,开口道:“这位,耿国放,知名藏家。”
“这位,陈百里,钻研古瓷器六十载。”
“这位,孙十瀛,着名文物鉴定专家,擅长古陶瓷研究鉴定。”
曹子建一一跟对方打过招呼后,这就将摆在身后的转心瓶拿到了四人跟前。
随着转心瓶被摆在柜台上,曹子建看到,耿国放三人的眼神从开始的惊愕再到后来的难以置信。
“老耿,你先上手吧。”严文德开始安排起了看物顺序。
耿国放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直接去拿转心瓶,而是围着转心瓶先环顾了一圈,而后才拿在手上。
趁着耿国放上手的功夫,陈百里朝着曹子建问道:“小兄弟,这转心瓶从何而来,这可以说吗?”
“这说来就话长了。”曹子建故作为难道。
“没事,反正耿老弟鉴赏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你慢慢说。”陈百里笑道。
“好吧。”曹子建缓缓开口道:“说到这个转心瓶,就不得不提我曾祖父了。”
“当年,宣统被赶出紫禁城去到津门生活的时候,我曾祖父就曾在那边做古玩生意了。”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对方手里的这件转心瓶。”
“之后,祖父传爷爷,爷爷传父亲,父亲传到了我的手上。”
这个故事,真假参半。
毕竟自己不可能傻乎乎的跟对方说,这是自己认识了一个女‘海盗’,然后给了对方一大批物资,对方为了感激自己,将一大批古玩送给自己吧?
“既然是祖上之物,你卖掉你家里人知道吗?”陈百里问道。
“不知道。”曹子建答道。
此话一出,不等陈百里开口,严文德率先担忧道:“子建,那到时候我买下,你家里人不会反悔吧?”
“严老,这你绝对放心。”曹子建信誓旦旦道:“等下咱俩可以签份合同,这白纸黑字可是有法律效应的。”
严文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去了好一会,耿国放将瓷瓶给重新放回了原位后,朝着严文德微微点头。
严文德顿时会意,朝着边上的孙十瀛开口道:“老孙,你也看看。”
只是,这话刚出口,严文德发现孙十瀛这会压根就没站在自己身边,而是去到了边上的博古架上,仰着头,看着博古架上的瓷器。
“老孙,让你来是给我鉴定这转心瓶呢,你怎么还看起柜台上其他东西呢?”严文德没好气道。
可能是孙十瀛看得太过投入,也可能是那件瓷器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使得孙十瀛还在仰头看着博古架上的瓷器。
“老孙...”严文德无奈,只得加大了声音。
这才使得孙十瀛回过神来,扭头不解的看向严文德。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严文德问道。
“哥窑鱼耳炉。”孙十瀛伸手,指了指自己刚才正在看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