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话挂断,曹子建再次拨打起谢勋文的手机号码。
结果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这才8点不到呢,难不成谢馆长已经睡觉了?”曹子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暗道。
“算了,明儿白天在联系看看吧。”
“现在先去将龙首给取回来。”
心中这么想着,曹子建将手机揣进兜里,来到托运部,取回了龙首。
感受着手上沉甸甸的木质盒子,曹子建去到了机场的厕所,心念一动,将龙首给收入了储物戒指,至于盒子,则没收。
【叮,检测到储物戒指内存入圆明园十二兽首之一,龙首。】
【残器,残器,宿主需集齐套装方可获得奖励。】
听到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曹子建出了机场,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板,去哪?”司机将车里的空车牌子按下,问道。
“曲水兰亭。”曹子建答道。
“得嘞。”司机应了一声,便是发动车子。
所谓的曲水兰亭,其实就是一个‘澡堂’。
京城的澡堂文化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元代。
只是那会的澡堂子主要是寺院僧人在寺内开办的,就是供僧人和宾客洗浴用的。
直到永乐年间,京城才算开始出现正式的洗浴业。
对于老京城人来说,去澡堂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洗澡,还为了谈生意、解决纠纷等。
他们将泡澡堂子视为一种归属感和放松的方式。
曹子建去这曲水兰亭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泡个澡,放松一下。
毕竟在民国世界,这种享受只能是奢望。
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在了一栋占地足有八千多个平方,古典园林式,藏在古树竹林间的中式建筑前。
“老板,到了。”司机朝着曹子建说了一句。
曹子建付了车费,下车,抬腿,步入了曲水兰亭。
整个曲水兰亭的装修风格同它外围的建筑一样,也是中式风格,古朴典雅,充满了东方古典的美感。
交了一千来块的浴资后,前台的服务人员给了曹子建一个手牌。
曹子建拿着手牌,去到了男汤更衣室,找到了手牌上标记的号码柜子。
将衣服脱下放进柜中,曹子建来到了泡汤场。
整个泡汤场雅致大气,木质结构透着新中式禅意之美。
也不知道是这个时间点没人来曲水兰亭洗澡,还是说这里的浴资太贵,泡汤场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曹子建先是去到一个莲蓬头下简单的冲洗了一遍,而后来到了冒着雾气,波光粼粼的浴池中。
将毛巾往脸上一盖,身子一靠。
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双眼不观世人态的享受了起来。
这一泡,就是半个小时。
不得不说,泡澡真的是消除疲惫最好的方式之一。
原本坐飞机带来的那些疲惫感,顿时消了大半。
当然,这还不够。
正所谓泡澡不搓背,不如在家睡。
先躺后趴,越搓越发。
作为澡堂文化中不可缺少的搓背,必须给安排上。
在宽敞的搓澡房内,专业技师以专业的手法和温和的力度对曹子建开始了搓澡服务。
一整套流程下来,曹子建顿感整个人神清气爽。
就在曹子建穿着水兰亭提供的冰丝材质浴服,去到二楼的茶室准备躺一会的时候。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曹子建还以为是谢勋文给自己的回电呢。
只是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并不是谢勋文,而是曹蒹葭。
“姑,怎么了?”曹子建按下接听键。
“小建,什么时候抽空回京城一趟?”曹蒹葭问道。
“有事?”曹子建反问道。
“上次你不是让我帮你申报设立私人博物馆?吗?有批文件需要你亲自签字。”曹蒹葭开口道。
“这么就批下来了?”曹子建讶然道。
“哪有这么快,你这私人博物馆的选址都还没选的,只是先签一部分文件,后续还要花点时间。”曹蒹葭解释道。
“我最尊敬的曹蒹葭女士,我知道,您是最棒的,有您帮我出马....”
不等曹子建的彩虹屁‘放’完,就被曹蒹葭给无情给打断:“打住,什么时候抽空回来?”
对于自己已经来到京城这事,曹子建可没打算隐瞒。
毕竟他还有事要让曹蒹葭帮忙呢。
这就如实答道:“姑,我现在就在京城,明儿一早,我去找您。”
“你在京城了?”曹蒹葭一愣。
“是呀。”曹子建点头。
“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曹蒹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曹子建可不敢跟对方说自己都已经泡完澡,搓完背的事,这就胡诌道: “这不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通知您,您就打电话给我了。”
“那肯定还没吃饭,来我住所,姑姑给你做顿好吃的。”曹蒹葭开口道。
对于曹蒹葭的盛情邀请,曹子建嘴角猛地一抽。
因为他是知道自己这姑姑的,属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就这,还做饭?
当即,曹子建婉拒道:“姑,这都9点了,都快吃夜宵的点了,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外面的饭菜哪有自己做的健康?赶紧的,快过来。”曹蒹葭开口道:“如果半个小时没到姑姑家,你那博物馆的事恐怕就要无限推迟了。”
见曹蒹葭连威胁都整上了,曹子建只能妥协道:“行,我知道了,马上到。”
“那我先不跟你说了,给你准备食材去。”曹蒹葭说着,便是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什么黑暗料理在等着我。”曹子建看着挂断的电话,脸上泛起了一抹苦涩。
。。。。。。。
霄云路8号。
即严文德住的小区。
同时,也是曹蒹葭的住所。
只是同严文德的楼层不同,曹蒹葭的住所在最顶楼。
霄八的顶,属于是顶级豪宅中的绝对王者,有着空中四合院的说法。
曹子建轻车熟路的进入小区,坐上电梯,刷卡按下了通往顶层的电梯号。
叮咚一声。
电梯到了。
曹子建抬腿,迈出电梯,按下了门铃。
不多时,房门打开。
开门的正是曹蒹葭。
只是,这会的他,正系着一条做饭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炒菜用的铲子。
看着对方的架势,曹子建愕然道:“姑,不是,你真的会做饭?”
“你不靠家里都准备开私人博物馆了,我学个做饭,这很难吗?”曹蒹葭白了曹子建一眼:“快进来,给你准备了红烧牛肉。”
曹子建还是有些不信,再次确认了一遍:“姑,你真的会做饭?”
“瞧不起人是吧?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好吃到你抽耳光都不放手。”曹蒹葭半开玩笑道。
“被你说的,我都有点期待起来了。”曹子建开口道。
“好了,赶紧进来,去客厅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开吃了。”曹蒹葭说完,便是不去管曹子建了,径直跑向厨房。
“得,那就让你这个亲侄子尝尝你的手艺。”曹子建笑着脱掉鞋子,换上门口一双干净的拖鞋,去到了客厅里默默等待了起来。
这空中四合院分上下两层。
一层专门用来做会客接待,二层则主要用来居住休息。
上下两层加上大露台,一共有一千六百多平。
而且从客厅仰头,并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块巨大的天窗。
这天窗白天可以沐浴阳光,晚上则可以看星星。
就在曹子建望着漆黑一片,毫无半点星光的夜空时。
曹蒹葭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小建,好了,可以过来吃了。”
“来了。”曹子建欢快的应了一声,这就从沙发上站起,朝着厨房走去。
待看到被摆在餐桌上,印着红色图案的桶装泡面时。
曹子建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开始奔腾而过。
这尼玛确实是红烧牛肉,不过是红烧牛肉味的泡面。
“愣着干嘛?快过来坐下吃,再不吃,面就要坨了。”曹蒹葭提醒道。
“姑,你这围裙系的都多余,还有那铲子,也拿得多余。”曹子建毫不客气的吐槽道。
“我这可不是简单的用开水泡的,而是放到锅里煮的,味道不一样,不仅如此,我还给你打了两个蛋。”曹蒹葭解释道。
“那我谢了您嘞。”曹子建操着一口京腔道。
“好了,主要是今天太晚了,来不及准备。”曹蒹葭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边开口道:“而且,我不这么说,你今天肯定不会过来。”
曹子建看着面前的泡面,无语凝噎。
不过,煮都煮了,自己这会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这就拿过泡面自带的叉子,吃起了加了两个蛋的红烧牛肉面。
趁着曹子建吃泡面的功夫,曹蒹葭去到了二楼。
一直等到曹子建将泡面吃完,扔到垃圾桶里后,她才回来。
手里不仅拿着一叠文件,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姑,怎么?知道红烧牛肉面怠慢了我?所以给我备了礼物?”曹子建开玩笑道:“您说,这搞得多见外?”
“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就是。”曹蒹葭回应道。
“原来不是送给我的礼物。”曹子建故作难受道。
“好了,别贫了,帮我看看这玩意到不到代。”曹蒹葭将手中的锦盒给放到了餐桌上。
“瓷器?”曹子建看着锦盒的样式,猜测道。
“要是瓷器,我也不用找你帮我鉴定了。”曹蒹葭摇头:“是料器,我不懂,所以看不准。”
“加上是今儿下午别人刚送来的,我也没来得及找专人看,这不,你这位古玩大家就过来了吗?就想着让你先帮忙喽一眼。”
在当代考古学的范畴中,透明的物体被称为“玻璃”。
而不透明的物体则被称为“料器”。
半透明的物体则被称为“琉璃”?。
料器的材质就是用玻璃原料加上颜料而制作形成的手工艺品或者器皿。
通俗易懂的说法也就是玻璃器。
只是因为咱们国家瓷器的发达,料器一开始出现在华国的时候并不十分流行。
但由于它色彩鲜艳,精美且五光十色的特点,在偶然被康熙发现并专门安排相关人员为皇宫生产料器后,它才逐渐兴起。
料器的制作虽然看起来简单,但要想做出十分优秀的作品,也需要深厚的功力。
因为它的制作同样讲究捏、拉、挑、剪等专业手法,同时还要把不同颜色的料棒融化进去制成花纹。
料器的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在宋代和明朝都有相应的作坊生产,但其真正发展到巅峰时代却要到清朝。
尤其是康熙,特别喜欢料器,并请工部在京城琉璃厂设置御厂,也因此,宫廷料器一度盛行。
曹子建打开锦盒。
只见其内是一口四方尊。
属透明料。
撇口,长颈,鼓腹,收腰,下足外撇。
上下口沿及出戟处均有描金,整体造型雄浑霸气,端庄大方。
曹子建这就单手将这透明料描金撇口方尊拿在手中,另外一只手在方尊表面缓缓摸过。
几个动作,行云流水。
等到曹子建将这方尊给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后,曹蒹葭问道:“怎么样?”
“整器冰肌玉骨,包浆盈实,大概率是乾隆时期的。”
“而且那年头,老百姓想要制作这样的料器几乎不可能。”
“唯有宫中才能具备这样的条件。”
“所以,即便没有落款,但也不可否认,这就是当时造办处匠人给乾隆制作的料器。”
“了解了。”曹蒹葭微微点头,这就将方尊给重新收回到了锦盒中。
而后问道:“小建,您今儿回京城是有什么事吗?”
“来看我最尊敬的姑姑的。”曹子建笑眯眯的开口道。
“说实话。”曹蒹葭可不信曹子建的鬼话。
“看姑姑的同时,顺便让姑姑帮我约个人出来。”曹子建笑道。
“谁?”曹蒹葭问道。
“刘韵刘馆长。”曹子建答道。
“你找刘韵干嘛?”曹蒹葭疑惑道:“你俩应该属于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才是。”
这刘韵,并不是国博的馆长,而是保利博物馆的馆长。
“我想跟刘馆长借四件藏品。”曹子建开口道。
“四件?”曹蒹葭问道:“什么藏品。”
“那四尊圆明园的兽首。”曹子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