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回去之后,立即唤来正在努力用功的常芙和温晴叮嘱,之前给她们的模拟试卷都不要和任何人透露,考核前务必要将那些全部毁掉。
二人这才觉得不对,立即问温以缇发生什么。
温以缇便将赵皇后任命她,主持女官考核的事说了出来。听完后,两人神色一凛,深知此事重大。
“姐姐,您放心。”常芙开口道。“之前您就叮嘱过我们守口如瓶,我们一定把试卷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温晴却皱起眉头,想到另一处,担忧地说:“大人,要不我和阿芙这次别参加考核了,免得有人借我们和您的关系,污蔑您徇私舞弊。”
常芙也想到了这一点,在一旁附和:“姐姐,不能因为我们影响你。”
温以缇笑着摇头,安慰道:“不必担心。你们照常参加考核,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去争取。皇后娘娘既然把考核之事交给我处理,就不会轻易怀疑我。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有证据,谁也别想陷害我们。其它的,我来解决。”
温以缇安排妥当后,又唤来安公公和徐嬷嬷嘱咐。
“这几日,要时刻留意司言司和住处的动静,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还有大家的住处也要小心,出门务必锁好门,绝不能让别人轻易闯入,丢下什么东西。”
安公公和徐嬷嬷郑重地点头,齐声应着。
当天下午,温以缇主持女官考核的消息,如一阵风般迅速传遍后宫。
一时间,温以缇的住处不少人怀着各种目的前来拜访。
一位七品女官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精心描绘的柳叶眉下,一双眼睛笑意盈盈。
“温司言,近来可好?”她声音婉转,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打开锦盒,一只羊脂玉镯静静躺在里面,镯子质地温润,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下官手底下有个得力的宫女。”那女官微微前倾,将锦盒朝温以缇的方向推了推,“这丫头做事勤快,又特别机灵。这几年跟着下官,帮了不少忙。下官想着,这次女官考核,您能不能多关照关照她。”
说话间,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锦盒边缘,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只镯子,是下官偶然所得,一见到它,下官就觉得和温司言您极为相称。”她继续说道,语气愈发热切,“希望温司言能收下,就当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温以缇只是瞥了眼,毫不犹豫地摇头,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任凭七品女官说辞花样百出,都没能换来温以缇哪怕半句回应。
女官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最终只能收起匣子,悻悻离去。
还有一位和温以缇同品级的六品女官,“温大人,我手底下有几个极为得力的人,这些年勤勤恳恳,熬了许多年资历。正巧赶上此次考核,你看能不能……”
说话间,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匣子,匣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她将匣子轻轻推到温以提面前,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匣身:“温大人,这里面是一件稀罕物。”
温以缇目光微凝,见女子缓缓打开匣子,是一支金簪,金簪主体由赤金打造,工艺精湛,簪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周围点缀着数颗红宝石,璀璨夺目。
“这可不是一般的金簪。”那六品女官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是多年前,三公主殿下特意赏赐给我的。”
说罢,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愈发轻柔:“温大人,若是您能在考核中对我那几个手下多加关照,这支簪子,就归您了。日后,我定当全力支持您,咱们携手在这后宫站稳脚跟。”
“三公主?”温以缇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釉面折射的光斑在眼底晃动。
三公主的生母,是已故的婉仪。婉仪在后宫品级不高,母族也人微言轻,没什么势力。
在宫中,三公主如同墙角的苔花,自小无人问津。及笄之年,她被赐婚了个家中只有虚职的驸马。驸马本人既无实权,也无谋略,夫妻二人如同透明人,存在感极低。
近年来,因着正熙帝膝下,三公主最年长,这才逐渐出现在大众眼前。
但多年前…三公主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就算这女官是三公主所赏,也绝非什么值钱的。
若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眼前这位精于算计的女官,又怎会轻易拿来贿赂自己?
想到这里,温以缇抬眸,目光扫过桌上的金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簪子虽好,可关乎女官考核的公正,我断不能因私废公,还望姐姐收回。”
自温以缇负责女官考核的消息传开,司言司和她处住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哪怕八品、九品的女官们都接踵而至。她们有的神色拘谨,有的巧舌如簧,滔滔不绝地夸赞自己推荐的人选如何优秀,试图打动温以缇。
与此同时,在司言司的偏门处,几个宫女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不时向门内张望。
这几人正是与常芙、温晴有些交集的宫女们,想来攀关系,不过连人都没见到。
而温以缇对外只有一句话,“考核题目由范尚宫和皇后娘娘拟定,我只负责主持大局。宫正司的人人会严格监督整个考核过程,走我这条路,没用。”
尽管这些人费尽口舌,温以缇始终不为所动,一一将她们婉拒。有人见温以提态度坚决,忍不住私下抱怨:“真是油盐不进。”